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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有一行十二人在夜间赶路,寒冷的天气将泥土路冻的很硬,这也导致马车在泥土路上行驶会平稳许多。
马车的车轮压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马车之内有一道疲惫的女子声音响起:“杨师兄,这几里方圆之内可有落脚歇息的地方?”
队伍微微一停,领头的年轻道人驻足片刻而后开口说道:“温师妹,就在前方有一处村落,按照现在的脚程明日晌午大概就能到了,介时可以在村落中小住几日。”
车中那女子声音又一次响起:“住上几日的话不会耽误入京都的时间吗?”
姓杨的年轻道人问声笑道:“不会的,我们这几日走的都是近路,会富裕出很多时间,即便是安心住上几日也无妨。”
马车之中的温姓女子闻言,话中的语气明显轻快了许多:“好,那便依杨师兄所言。”
此后队伍重归寂静。只有马车车轮碾压过冻土的嘎吱声时不时的穿出来,在安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夜,浦安村,常家小院内。
“唉,还是不行。”曹唯叹了口气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回去休息吧。”常均嘴上安慰,心中也是非常焦急。
曹唯低声骂道:“娘的,李老头,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把话说一半啊!”
常均向着院中的小屋走去,还不等走进屋门,便感到一股怪异的气息从他身上扫过,曹唯也感受到了,他很熟悉这种感觉,那是神念!
常均脚步一停,向着村落的南方望去,只是黑夜如同浓墨他注定什么都看不到。
曹唯低声对常均说道:“会不会是为了海中的事儿来的?”
常均想了想:“学宫的人?”
曹唯沉思了一会儿说:“或许是,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不要暴露,我们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听着曹唯的话常均点了点头,他低声问到:“所以老渔夫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不肯跟我说吗?”
常均沉默了良久之后才低声开口:“小福,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一些事的,现在我不能说,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毕竟我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常均心中无奈但还是问到:“还要等多久,总该给我个时间。”
曹唯回应:“等你到了舞象之年,我会告诉你一些事,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让妄域变的更为强大,我怀疑我们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可能是关乎前朝灭亡的阴谋。”
常均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再怎么样常均才十三岁,闻听自己可能被卷入到了一个这么大的阴谋之中心中难免产生触动。
察觉到常均心中的变化,曹唯安慰:“别太担心,由于咱们两个特殊的关系,很多的入妄师察觉不到你们是一类人的。”
是的,据“入妄录”所言,入妄师之间是可以相互感应到的,而且这种感觉并不是单项的,不会因为一个入妄师太过强大致使弱小的入妄师感应不到,相反越强大的入妄师身上的气息在入妄师之中越是容易察觉。
这也是常均感到老渔夫奇怪的原因,因为老渔夫没有给他特殊的感觉。
不过很多时候弱小的入妄师也没机会感应到强大的入妄师
一来是因为强大的入妄师其自身已经溶于妄域之内,很多弱小的入妄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拉入了前者的妄域之中。
二来便是因为这种程度的入妄师太过稀少,“入妄录”中也只是提到过三人。
一是学宫儒门的创立者至圣;二是学宫道门创立者天尊;还有一位便是道门的那位姓白的师叔。其余便没了。
曹唯安慰完又问到:“明日你打算怎么对东文虎解释?那帮外乡人大概是冲着海里的东西来的要不要跟东文虎说明?”
常均想了想说:“把大致的情况都和文虎叔讲一下吧,至于那帮外乡人我也会跟文虎叔说的,他们最好能解决这些事。”
“如果东文虎将妄师的事说出去呢?这么多年大多数普通人不知道入妄师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曹唯询问。
不过下一刻曹唯便闭嘴了,因为曹唯洞悉了常均此刻的想法:“不知不觉的杀掉一个普通人还是很容易的。”
曹唯很是欣慰。
月在天上越来越低了,星也在不觉间隐下去。天渐渐的泛起鱼肚白,温暖的日头从地平线边爬上来。
鸡鸣三声,常均推开屋门走出了小院,自从老渔夫死后常均便每天都早早起床,去陈永柱家中吃饭,陈永柱在镇上寻了一个在酒楼中跑腿的营生,常均也托陈永柱帮他在镇上寻一个营生,但陈永柱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他年纪太小,等过两年再说。
常均只好作罢。
吃完饭常均便帮着陈家和其他人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着乡亲们捡些柴火,挑些水之类的小事,众人也不拦着,他们都知道常均是一个要强的孩子,若是这些事都不让常均去做那么常均是万万不肯到他们家中吃饭的。
时间总是在忙碌之时过的极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日上三更了。
今日的晌午村中来了一批人,是一批外乡人,共有十三人。据他们说他们是从南方来的,要去往京都,路途劳顿路过村庄想要歇息几日。
他们出手也是颇为大方的,村民自然是热情接待的。
晌午常均刚好走到了东文虎的家中,东文虎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
还不等常均开口东文虎就说到:“如果你想说就在路上说吧,我要去趟村南,听说来了一批外乡人要在村中借宿几天,我总要去看看才能安心。”
常均说到:“我想说的事也和这些外乡人有关。”
不等东文虎发问常均便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他们要来了……”
随后常均便将昨晚的事和入妄师的事向着东文虎选择性地讲了一些。
不知什么时候东文虎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而且越皱越深。
良久之后东文虎开口说道:“希望他就是来处理海中的事儿的吧!”
眼看就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常均低声对东文虎说道:“调整好心绪,小心那个年轻的道士。”
东文虎忽然笑眯眯的对他点着头,嘴上说道:“行行行!我都知道了!”
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村正来啦!”
众人便齐齐得朝着东文虎和常均的方向看过来。
那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披黑色裘皮的女子,行走间隐约可见黑色裘皮之下有着淡绿色的罗裙衣摆。
女子向着东文虎走来,她看起来约么着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此时的衣物颇为臃肿,但依旧可以从她白皙清瘦的脸上看出这是一个纤细窈窕的女子,她的嘴唇有些薄,鼻梁很高,五官生的虽不算很精致但也及其好看。
她行走之时显得极其端庄,一看便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女子身后跟着的便是那名年轻的道士,不知怎么的常均看着这名道士便感到及其不舒服。
那女子走到东文虎身前,微微欠身,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村正大人你好,小女姓温,来自江南承蒙学宫先生看中,要去京都学宫求学,只是路途中舟车劳顿想要在村中叨扰几日,村正大人不知方不方便。”
紧接着她又补充到:“当然了,银钱不是问题。”
温姓女子身后的年轻道人则是一直微笑着,好似心情格外的好。
东文虎咧嘴一笑,朗生开口:“哈哈,诸位在此住上几日自然不是问题,实不相瞒这几日洋海的气候变化不定,我们已经好些时日未曾出海了,诸位住上几日村民们到也能多出些钱财来,哈哈!”
女子闻言也笑道:“那便叨扰了,适才我听说村中有一个刚过黄口之年的孩子家中只有一人,不知小女子可否去他家借宿?”
东文虎笑到:“那敢情好啊,实不相瞒就是这个小子!”
说着东文虎将身侧的常均往前一推,常均则是脸上一红,装出有些羞赧怕生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姐姐,你们好,欢迎你们到我家里来,不过我的家不够大,住不下这么多人啊。”
女子闻言温声开口:“我的随从们不会跟我一起,只有我一个。”
常均闻言有些失落得低声说道:“啊,只有你一个啊……行,一个人那我家就足够大了。”
看着常均此刻的表现东文虎笑骂道:“哈哈,你个小机灵鬼!放心吧人家有钱人家的小姐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常均闻言眼睛里放出光来,抬头看向比自己高了足足一个头的女子开心的笑了,那女子见词此也笑了起来。
常均感觉这姓温的女子笑的很是好看。
众人安顿好马匹行李和住处,便在东文虎家中聚集起来,东文虎家中的院子本是很大的,不过此刻也装了足足有二十多个人,倒显得有些拥挤了。
除了一行外乡人之外,还有收留了外乡人的村民们,此刻他们正在东文虎的小院内吃着饭,不过原本一行十三人当下只有十二人,那个年轻的道士不见了,姓温得女子并没有说明那道人叫什么,所以常均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不过他能确定那年轻道人一定是在海边探查情况。
根据常均和曹唯的观察,那年轻的道人和那姓温的女子一行人好像并不是一路的,女子的随从并不包括那个年轻的道人,他们之间得关系好似是平等的,而且有些事还需那年轻道人拿主意。
天色渐晚,众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便回到各自的住处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