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下事,山上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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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又一行人出了浦安村后便一直向着东北方行去。

最开始的三五日常又和白裕常常手挽着手,肩并着肩,携手而行。

山野间,路遇山间的梅花常又便会采下几朵,编成花环为白裕带上。

到了集市之上夫妻二人便会常常进入一些裁缝店,或是胭脂水粉店驻足观望,或是上手尝试,二人的间浓情蜜意让身为老道士的叔山无趾感到无措,也无奈,更有些尴尬。

因此叔山无趾这些时日只是远远的跟随,不过对于他们这类人而言这段距离和面对面也没什么区别。

直到某一天,白裕似乎察觉到了这样做有些不妥,毕竟身旁还有一位道门的高公,常又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去寻叔山无趾,低声赔不是,嘴里一直念叨着“见笑了,见笑了”,“有辱斯文”之类的话。

叔山无趾表示理解,毕竟他们看起来还很年轻,感情也很好,这是好事,理应祝贺。

叔山无趾低笑着开口:“嘿嘿,想当年两位先生大婚之时老道有事耽误了,未能到场亲自祝贺,如今观二位情谊简直胜过当年哪。”

白裕笑着柔声说:“是啊,一转眼已是百年多的光阴了,我和师弟还真是从未吵闹过呢。”

闻言常又也是微微一笑。

此后,三人同行,时长坐而论道谈天说地。似是许久不见的知己友人,欢谈达旦是常有的事。

世界就那么大,但凡是路总会有走完的那一天。

启国的都城建立于前朝都城之上,当今陛下为了还利于民,下令将前朝都城内一些奢华的建筑全部拆除,而且是百姓自由拆除,期间落下的金银碎玉,名贵木料全部归于民间百姓,官员不得染指。

所以此时的都城显得有些破败陈旧。

百姓们跪谢天恩浩荡的的同时,纷纷冲入那些前朝颇有名望却并无根基的官员望族的府邸之内,开始奉命行事。

百姓得了好处就开始拥戴皇帝,皇帝和开国功臣们乐见其成,但天下事总不可能做到人尽皆满意。

皇帝的这一举动无疑触及了一些门阀士族的利益,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这个皇帝和其他的皇帝不同,他的登基靠的可能不是都城之外青山之上那座学宫的意思。

这让他们有些害怕,于是便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安静的看着,有时候还会因为忌惮而不得不配合。

“唉,变化真是大啊!这样来看,此时的都城还不如前朝的辽安城啊!”常又感慨的说。

叔山无趾嘿嘿笑道:“那还需要二位先生多多花费些心思,为了天下百姓嘛。”

白裕接着话茬:“为了天下百姓?我们连修身齐家都做不好,还谈什么治国平天下。”

叔山无趾看着这座都城轻声开口:“唉,二位先生这是何必呢?众生就如同蝼蚁,纵使有些蚂蚁长出翅膀可以飞翔,但终究也是蚂蚁啊!”

常又摇着头:“没经历过绝望总归会有些希望。”

叔山无趾认真的看着两人:“那两位先生随我入城上山?”

白裕也看着叔山无趾认真的说道:“山上定然是要去的,但终究是你打扰了我们一家的生活,这一路上师弟和我都很生气。”

叔山无趾闻言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开心的笑了,笑的很畅快。

边笑边对着常又二人作揖,嘴上连忙应和:“好好好,还请二位先生不吝赐教!此战过后,这件事的诸般因果与老道我再无瓜葛!”

常又回应:“理应如此。”

都城城门之前突兀的少了三个人,一对夫妻,一个老道士。只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并没有注意到。

三人出现在一处猩红色的空间里,瞬息间猩红色渐渐褪去,有草木凭空浮现,有鲜花泥土出现在地面,还有一座座道观显现出来那是破妄观,道观共有三十六座,大小不一以特殊的方法排列着,若是从高空观瞧便可发现,道观的排列正对应着先天八卦的卦象。

随着妄域的不断完善,这道观真如先天八卦图一般活了过来。叔山无趾正站在这副八卦图之上。

与此同时有朗朗读书声从远处传来,因为道观出现的同时一座书院于山间云雾之中若隐若现,透过云雾隐约可见书院正门的牌匾上刻着一幅娟秀的字——不惑书院。

书院坐落在小山上,山上有清泉,清泉出山流入山下,山下有农夫耕种,有孩童嬉戏。

山腰有学子背着书箧顺着山间小路向山顶行去。

而山顶上有一座书院,书院不算大此刻正有一对夫妻站在书院的院门前,望着那些排布规整的道观。

在这俩处妄域的交汇之处有玄清和乳白两股神光交汇,那是三人的神念这在不断的碰撞。

白裕朱唇微张,吐出了一点乳白色的气,那是读书人的浩然之气,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有风自山顶的不惑书院中升起,和熙的风刮到道观之中忽然变的狂暴凶猛,风刮起了地上的沙土,吹弯了观中的菩提树,也吹散了老道士的混元髻。

就连紧闭的道观门窗也有隐隐被吹开的意思。

叔山无趾站在风中巍然不动,右手紧紧的握着那把崭新的拂尘,向着空中一扬,拂尘迎风而长,只是片刻便长的极大,如同一张大网一下子便罩住了吹响道观的狂风。

白裕心念微动,口含至理轻敕道:“御。”

直直吹向道观的风先是一静,转而从四面八方向着道观刮去。原本有迹可循的风开始变得杂乱无序,时而向北时而向南……只是不管向那一面刮,最后都会吹到道观之中。

叔山无趾脚下的八卦图忽然开始变化,伴随着八卦图的变化天地间的方位似乎在重组,南方变成了北方,东方,西方也全都变成了北方,而北方正是那如大网般的拂尘所笼罩的方向。

所有的风全部被拂尘罩住,原本异常狂暴的风被拂尘罩住后就变得和煦,无声无息间风忽然消失了。

虽然风消失了但那柄崭新的拂尘并未变回正常大小,千万缕拂丝如同一条长河向着山顶的书院奔涌而去,阳光洒在拂丝上为每一根拂丝都染上一抹淡金色,五行当中金有肃杀锋锐之意,于是这奔涌的长河便充满了锋锐的肃杀之气。

千万缕拂丝如同千万根锋利的针,常又将这千万根针尽收眼底,数量很多有时候便代表着变化极多,而常又很擅长应对变化,因为他的“数”学的很好。

学宫儒门的七位先生,他的“数”是最好的,常又认为在这世间他的“数”也是最好的,就算是哪位师叔的“数”也不一定比他强。

常又左手一招,一把戒尺便从书院的讲堂里飞出落到了他的手上。

乳白色的气将常又包裹,不等哪千万缕拂丝落下,常又便一步踏出出现在了拂丝之前,那千万缕拂丝似是感到了常又的冒犯显得愈加锋锐,不约而同的向着常又涌去。

常又似是早有所料,左手一抬一旋再一落几缕拂丝便缠在了戒尺直上,乳白色的浩然气通过戒尺洒在拂丝上,那原本锋锐异常的拂丝就变得柔软不再肃杀。

常又再这拂丝长河之中闲庭信步左手匀速地上下舞动着,有时候右手也会参与其中,拂丝虽然很多但却没有一丝一毫落在常又身上,不知过了多久拂丝便不能动了,因为常又将它们“织”了起来。

叔山无趾看着被织起来的拂尘对常又打趣道:“想不到啊,七先生的女红做的也极好啊!儒门也教这个?”

常又笑着说:“陶冶情操罢了。”

“那我们继续?”虽是疑问可说话的语气却是肯定。

叔山无趾有些纠结:“唉,要不算了吧,山上有人注意到这了,接着打下去怕是会出误会呀。”

常又沉默不语,白裕的发簪落了下来秀发散落下来,发簪化作一抹流光向着叔山无趾飞去。

叔山无趾收回拂尘,苦笑不已。

城外,青山,学宫。有一名教书先生想要下山而去,可一个中年道士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教书先生微笑皱眉问到:“矩柏高公这是何意?”

柏矩冷声说道:“贫道懒得跟你弯弯绕绕,迟洪乾你可以下山,但现在不行,最起码在常又和白裕上山之前你不能下山。”

迟洪乾看着矩柏嘴角的微笑消失不见:“你们三位道门高公的意思能代表整个学宫道门?”

矩柏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就不劳烦三先生挂念了,反正这件事的因果我们道门是不会沾的,希望儒门的其他几位先生理解。”

迟洪乾不屑:“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因果,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手段,整件事你能确定其中没有你们哪位大师兄参与?这么多年一直不露面,终于露面了,竟出现了在了辽安城的常府。”

矩柏闻言大笑出声:“大师兄自然不会把道门推入深渊,也不会让天下苍生受苦受难,不过大先生的做法却值得深思啊!”

闻听此言,迟洪乾转身拂袖离去,并未与之争辩。

书生和道士三言两语的交谈,而在妄域之中已经过了整整两天。

妄域之中,三人的斗法都很克制,如果肆无忌惮的斗法那付出的代价是极大的他们怕的倒不是代价本身,他们怕的是付出代价的过程。

纵使是达到他们这种高度也不愿意去承认和面对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