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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森林的灌木丛中,一人夺步跃出,神色显得极为慌张。
黑夜微微照亮了大地。
浓浓黑雾在他的身后炸开,羽翅暴振,发出刺耳尖锐的鸣叫。
是虫群!
不止飞行的,还有地上爬的,这些该死的蛋白质都长出了锋利的獠牙!
……什么鬼地方!?
陈臣在心里大骂,眼睛眨也不眨地寻着前方的路,视线颤抖不已!
……该死的虫群!
他曾在研究所翻阅过关于西伯利亚森林的书籍。
六月的泰加森林,数以百万的昆虫会从卵石里诞生,覆盖森林的每一个角落,演化为一场生命的盛宴。
可是这书里……
没说虫子会这么有攻击性啊!
他只是路过时踩爆了一枚虫卵,这些被野兽觊觎的小生物便向发了疯似的朝他冲来。
他更加肯定一件事:在这个世界里,灾厄影响到了非人类的生物。
思绪被蛮横打断!
灾厄异化的异虫呼啸着扑了下来,尖矛般的螯爪撤到了陈臣的肩膀,瞬时间血肉绽开。
“嘶!”
他猛地倒吸一口气,浑身止不住地抽搐了一下,惊恐地抽身扇飞那只速度极快的异虫。
他惊恐不已,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受伤,手臂像是烈火灼烧般疼痛,几乎要把他撕裂。
他的神经丝毫没有受损,无比真切地感受着被撕裂的痛。
“咿呀!!!”
虫群咆哮,血腥味激起了野兽的血性。
森林声音低沉。
左右两侧也涌来了大量虫群,仿佛深海涌来的浪潮就要淹没一座孤零零的小岛。
他一刻也不敢滞留,任由肩膀飘下血带,并尽可能压低了身子,犹如一只豹子在林中高速穿梭。
泰加林内,虫群铺天盖地,犹如一团黑雾,浓稠得像是夏末时破掉的昆虫卵液。
……那里!
陈臣眼前突然亮了,迷雾中似乎出现了一道缺口。
“过来!”有人忽然惊呼。
最后一株乔木从他的身边穿过,天地豁然开明。
森林打开了囚笼的门,将幽蓝色的天放了出来。
这个瞬间,灾厄的气息消失了。
仿佛是失去了锚定的危险,陈臣绷紧的神经骤然解放,只见他猛地跪倒在地,重重喘着粗气。
耳畔没有虫鸣,没有透明羽翅扇动的振响,只有他无比沉重的喘息声,还有剧烈的心跳。
“你回来了。”
闻声,他愣住了。
细腻、柔和,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臣抬起眼,皎月将暗夜点亮。
森林深处的空地上,女人仰望着月,神情有些恍惚。
陈臣愣了一下,哪里来的人?
女人看了他一眼,乌黑的长发拖曳在身后,海子般幽蓝的眼睛微微发亮,倒映着暗夜里的月。
女人就站在空地中央,亦如冬日幽林中的冷漠娇人。
唯一违和的是她身上的装束。
头顶绒帽,一身深绿的冲锋衣,束脚的类工装裤,高邦的林地靴,乍看给人一种森林探险队的感觉。
她的长相是标准的俄式美人,在月光的映照下,五官显得格外精致,无可挑剔。
陈臣缓过神,借着月光看清了。
是人类,身上没有外显的灾厄污染痕迹,长得像是俄联邦的居民,听说外国人有住在深山里的。
他简单地辨认了女人的身份。
“你是?”
没有回应,女人的沉默并没有赋予此地寂静,哗啦啦的流水声宛如碎铃心般清亮悦耳。
在不远处,河流贯通森林。
碎浪洗刷着岩石,零星的岬角在波浪中前进,石尖在泡沫中依稀可见。
一声鸟鸣。
夜鸦击破天幕,底下是摇摇欲坠的泰加森林。
陈臣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只夜鸦,直到其消失在树木顶端,他的心里升起一种对生命的敬意。
来自于孤独的飞翔。
“嘿,你在看什么呢?”蹩脚的汉语一顿一顿地传来。
他看着不知何时走到面前的女人,瞳孔不由地缩了缩。
这个俄联邦女人说着一口晦涩的汉语,难道说这个穿着探险队服饰的女人是……学者?
在华夏之外,能说汉语的都算得上是学者,至于学者是好人还是坏人,那就要看当地的社会环境了。
在俄联邦,汉语学者是好人。
至少对于华夏人来说是的,毕竟能感兴趣学习另一个国家语言的人,对那个国家想来不会有恶意吧。
当然,除了英语。
“你是……”陈臣退了一步。
女人有些惊讶,眉头微微蹙起,俄式美人在冰冷和热情之间总是转换自如,现在是冰冷的。
“我是阿琳娜,你认不出我?”她没好气地瞪了陈臣一眼,“你们华夏人是不是都有眼盲症,我的导师也经常把我认错,现在轮到你了。”
……阿琳娜?
……谁啊?
陈臣愣了一下,眼睛闪了闪道:“我们认识吗?”
阿琳娜斜着脑袋,左右看了看陈臣的脸,然后一脸奇怪地喃喃:
“诶,你这是受伤了啊?”
“刚刚不会撞坏了脑子吧……不是说怪物都在湖底吗?”
她眉头舒展,嘿嘿笑了笑。
“哈哈,哪有那么容易撞坏呢,是我啦,XX科研队的森林学者。”
“记不得我的名字很正常,之前你说要去森林里巡视,但是时间过得太久,队里其他人都外出调查了,他们就派我出来找你了。”
“刚刚看你狼狈的,后面不会是跟着什么大麻烦吧?迷失使徒吗?”
阿琳娜忽然戒备,探出脑袋紧张兮兮地看向陈臣身后的森林。
虫群似乎还在那里。
夜幕下,针叶林的外围就像是一堵长满倒刺的钢铁城墙,森严的让人感到一阵敬畏。
听完阿琳娜的话,陈臣迷糊地点了下头,科研队的名称他没听清,什么森林学者、巡视的,他是一头雾水。
阿琳娜勾了勾手,并起步向某个方向走去,示意陈臣快点跟上。
走……去哪?
陈臣满脸疑惑,但脚步还是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比起刚才的虫群,这个突然出现的俄联邦女人看着似乎更安全一些。
尤其是女人身上干净的气息,完全没有灾厄的痕迹。
但他没忘记,这个世界是由灾厄污染记忆所创造的世界,他很相信自己脑海中忽然出现的这段印象。
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灾厄的痕迹,就连他脚底下踩着的枯叶和草根都格外坚韧。
很明显,这个世界的动植物都或多或少受到灾厄的影响,机体结构获得与灾厄者类似的异常提升。
而在一个灾厄世界,出现没有灾厄气息的人,这应该不能算作是正常现象吧?
不过,总比面对异虫强。
陈臣回身看了一眼森林,那里有一片说不出来感觉的奇怪阴影,像是虫群,但没有一丝声音。
他心中忽然一动,很是奇怪的感觉,像是那片森林在向他传递什么,好像是一种忌惮的感觉。
忌惮吗?忌惮什么……
他摇了摇头,怪异感消失了,阿琳娜站在远处冲他招手,其身后的森林隐约亮着一点灯光。
不再犹豫……
他跟着阿琳娜闯过一片硌脚的灌木丛,丛深,足足走了十几分钟。
跋涉的终点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营地,灯火通明,几顶帐篷围绕着烤火的支架,弹药箱和工具桌整齐地排列在一顶布蓬底下。
没有特殊仪器,没有五颜六色的装扮,这里简单的看上去不像是什么科研队的营地,
反倒像是侦查小分队的一个临时据点,轻装简行到随时可以收拾启程的地步。
“回来了,我先和他们说一声。”
阿琳娜熟练地卸下身上的装备,陈臣这才注意到她带着一把短口手枪,以及一柄便携式军刀。
她打开工箱,是一个通讯设备。
“队长,我接到陈了。”
……
“他没有迷路,是遇到了一群强力的迷失使徒。”
……
“他好像没打过,但可能是为了不暴露营地位置,甩开这些怪物的过程中费了不少时间。”
……
“好,我会的,再会!”
陈臣盯着阿琳娜的身影,现在看上去,这个样貌出众的俄联邦女人只是一个普通女性。
但,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他内心充满了戒备,这里可不是现实世界,而是某个人被污染的记忆。
这个人是谁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