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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烟味、臭脚丫味以及汗臭味共处一室，美妙的化学反应开始了…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陆子明真以为自己误闯某处毒气研究所。
这味道，这酸爽，深入灵魂啊！
“人呢，进来啊。”项目部办公室来人喊道。
进，你也得给机会进啊。
深吸口气，气沉丹田，十足的实力顶上，开门就是大跨步。
“谁啊，你是？”
拨开“云雾”，靠在老板椅上的男人裹着大衣看不清陆子明样子，还以为是项目里头某个小弟，当即就不太客气。
“你小子回来干嘛，赶紧去项目上盯着，老板发话了，年前不完工，项目款一分都别想要。”
陆子明可没空搭理他，当即一个箭步窜到窗户边。
当窗户打开的那一刹那，世界都干净了…
冬天风大，门、床两头一贯通，过堂风直接卷起屋内“毒气”往外头涌，一瞬间室内气温直接骤降好几度。
“阿秋，你有病啊！”老板椅上的家伙把身上的衣服裹紧，起身赶紧关上窗，“小王八蛋，你想冻死老子！？”
就在他转身刹那与陆子明对视瞬间，人立马亚麻呆住了。
“你谁啊！？”
陆子明嘿嘿一笑：“大哥，你这还要人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来找活儿的？”
有戏？
一代赤岗大佬为了在社会苟延残喘，无情且疯狂地点着脑袋。
“现在也不缺什么人了。”对方拿起登记本敲敲点点。
“钢筋会绑吗？”
陆子明摇头。
“混凝土会浇吗？”
陆子明摇头。
对方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木工、泥工、架子工，哪个你会？你可别说你会开塔吊。”
陆子明还是摇头，暗道现在卖苦力都要求这么高的嘛…
“有没有不需要技术含量的？”陆子明自卑地问道，“卖卖力气的都行。”
“杂工？”对方把登记本一扣，“杂工招满了，不过…”
搓着两根手指的大黑手递到陆子明跟前：“交下报名费，留个电话，等杂工缺人了找你。”
对方明显干这事干惯了，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也别想其他的，要进我们这工地谁也得交钱。”
陆子明立马心领神会，挑了挑眉毛问道：“多少钱？”
“你看着给，一般都两百来块，看你诚意。”
好嘛，这下限给限制得死死的，而且正好卡在陆子明的裆部。
二百…二百…早上还有一百来块来着，现在嘛…
陆子明把手摸进口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票子放在对方手里。
票子很白，白中带绿。
对方不可置信地盯着票子半天，这次嘴角扯了扯说道：“1块？你脑子没点毛病吧？”
陆子明也很过意不去——可惜身上没有5毛钢镚。
“大哥，通融通融，等发了工资给你补。”
“补你大爷！”
一块钱揉成一团往陆子明脸上砸。
陆子明错身躲过瞬间将钱顺势夹在两指间：“钱可不能糟蹋啊。”
对方也是被陆子明气着了：“出去，出去，赶紧滚出去，哪来的神经病！”
买卖不在，仁义在嘛，哪有乱说别人神经病的，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还不出去，想找打吗？”
找打倒不想，打人倒有点忍不住。
自己无非想找个事干，怎么哪哪都能碰上这么些个玩意？
还要二百？干工地一天都不一定能攒下二百。
想给对方点教训的陆子明笑呵呵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虽然陆子明脸上人畜无害，本就不算特别高的个子也没法给上压迫感，可怎么感觉这么渗人呢？
“你，你要干嘛？”
“聊聊嘛，别怕。”
……
聊聊？不认识，没交情，聊个鬼！他扯开嗓子就喊：“来人啊，来人啊！”
陆子明也就是吓唬吓唬，见他这副模样，也懒得出手教训，摆摆手：“行了，别喊了，我都没干嘛，搞得我对你干了什么似的。”
不说还好，一说他叫得更大声：“来人，来人！”
“行，行，行，你声音大你赢。”
陆子明捂着耳朵，权当踩到臭狗屎，这就要走，哪知板门“嘭”的一声被一脚干开，一个冒着白光的大光头直接闯了进来。
一时间，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囔什么囔，囔个屁啊！”
“嘭”，又是一脚把门干上。
大光头往老板椅上一窝，用缠着绷带的手抽出桌面的华子叼在嘴里，指着陆子明问道“谁啊这是！？”
刚还囔个没完的家伙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藏在大光头身后：“老大，来找活儿干的。”
伴随着白烟从三个洞吐出，大光头歪了歪脑袋：“规矩给他讲了没有。”
“老大，讲了。”
“那就行，交钱吧，有活会找你。”
“老大，他…”
对方把之前陆子明戏耍他的事情详细叙述了遍，指望自己大哥给他撑腰，哪知没等卖惨，一记脑瓜崩在自己后脑开花，脑袋嗡嗡的。
“真尼玛废物。”大光头骂了一句，抬起头看着陆子明，“小子，混哪的，这么嚣张。”
陆子明摸了摸鼻子：“走投无路，找份事做。”
“走投无路？”大光头站起身，在陆子明跟前绕了一圈，“小子，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
他一说完这话，陆子明差点就憋不住了。
当然眼熟啦，昨天不就是这位带着个性感大姐掉沟里的吗？
怎么，这么快失忆了啊？
说实话，大光头没认出陆子明，一个方面是这家伙脑袋的确不算灵光；另一方面…
当时他主要就是看陆子明闷头苍蝇般在工地乱晃，就想好好教教他规矩，谁还会关注这人长啥样啊。
等到掉沟里时，对陆子明倒是有些印象，可人是倒着的，能认出个人影来就不错喽。
这不，大光头摸了把缠满绷带的脑袋，绞尽脑汁还在回忆：“越看越眼熟，咱们是不是见过？”
陆子明嘴角上扬，憋着笑：“没见过，咱们肯定没见过！像大哥您这种英明神武的模样，我要是在大路上见到，一定被您折服，恨不得上前握手！”
大光头被逗得开心：“你小子说话倒是中听。”
“不是吧，这都没认出来？”
陆子明从刚开始的憋笑到现在的迷惑了——这家伙不会是傻的吧？
受用完陆子明违心的仰慕之后，大光头招呼小弟：“他干哪个工。”
“杂工，老大，他想干杂工。”
“杂工啊。”大光头在陆子明身上一阵打量，“你这体格能干吗？杂工可要力气。”
一米七八的个子，身材的匀称让陆子明看着的确有些单薄。
“嗨，没问题。”陆子明一弯腰，直接把板房中央的纯大理石台面抬起一角。
要真使出全力，这小石面，一根手指就能轻轻松松举过头，这不担心太过招摇反倒不好嘛。
“卧槽，要了！”大光头一拍大腿，“登记上，现在赶工期，正好缺人手。”
他走到陆子明身边：“你小子对我胃口，好好干，将来跟着我吃香喝辣。”
吃香喝辣？
陆子明不图这个，就图先有个落脚地方。
“老子外号猛龙，以后叫龙哥，报老子名号没人敢欺负你。”
猛龙？
看着大光头满脸的骄傲，陆子明晃晃脑袋：“傻龙才对吧！你可千万别认出我来哦，不然…多没意思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