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自地狱的哀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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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办公室里名义上虽然有四个人,但真正干活的其实只有季静和李主任。之前承担她这个职位工作任务的女秘书辞职了,李主任说她是出国留学了,而季静从几个保洁阿姨挤眉弄眼的悄悄话中得知:那个女秘书是因为跟林总发生了“感情纠葛”,被林总用“违约金”打发了。办公室另外两个人是集团为了搞好社会关系,硬塞进来的“关系户”,这两个快要退休的中年男人名义上叫“顾问”,实际上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问他们。季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调到这里,她没有背景,更没想过拿“违约金”,她就想保住自己的饭碗,她选择埋头工作少说话。

现在,季静就在领航安保公司的三楼废寝忘食的加班。明天上午,领航集团董事长林越风要陪同旗云集团董事长秦国强到领航下属的几家分公司参观考察,第一站就是季静所在的安保公司。作为安保公司的工作联络人,季静必须保证各个环节衔接畅通,准确无误。

已经晚上10点多了,季静在脑海中反复演练了第二天的流程,基本上已经胸有成竹。她从办公室溜达出来,去走廊拐角的水吧里磨了一杯美式咖啡,在走廊里踱着步,慢慢抿着。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喂了半天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她打开楼梯间的消防门,去试试楼道里面的信号如何。终于通畅了,不过是个推销保险的电话,季静礼貌地拒绝了对方。她挂断电话正准备出去,猛地从脚下的方向传来“嘭”的一声巨响,随之从地下袭来一股阴冷的气浪,季静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夹杂着痛苦和绝望的哀号,楼梯间的感应灯灭了。黑暗中,季静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啊——”又是一声惨叫,好像发出声音的人已经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力气。楼梯间的感应灯又亮了,季静的腿已经发软,几乎要站不住了,她铆足了全身的力气拉开消防门仓皇逃离楼梯间。

整个三楼除了她看不到一个人,她慌张地拍打着电梯的按钮,电梯来了,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进去,进去之后却不知道该按几楼,正在慌乱无措之际,电梯自动关上了门,开始向下移动。季静紧张的几乎无法呼吸,电梯里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映出她的身影,这更增加了她的恐惧,脑海中所有的鬼故事一齐出现在她的大脑里。她的呼吸和心跳疯狂地加速,头发根都立了起来。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停了,门刚打开,季静就闭着眼睛跳了出去,好像再慢一秒钟,身后脚下就会有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抓住她向她索命。她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动作太过突然,两个人都毫无防备地“啊”了一声。

对方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吼了一句:“季静你干什么!”

是阿穆,林致清也站在他的身后。

季静惊魂未定,脸色惨白,哆嗦着说:“刚才……,我在楼梯间里听到楼下嘭的一声响,还、还有人的惨叫声,好可怕……。”

林致清给阿穆使了个眼色,让他马上带人去探个究竟,自己则轻拍着季静的后背,把她带到一楼大堂的休息区里坐下。

“看把你吓的,公司里这么多人呢,怕什么,又不会有鬼。”

“我从来没听到过那种惨叫声,就好像从地狱里发出的一样。”让她恐惧的还有那股阴冷的气浪,里面似乎掺和着血腥味。

“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公司?”

“明天董事长来参观考察,我怕细节有什么问题,还在梳理。”说到工作,她略感放松了一些,看来工作还真是最好的“辟邪大法”。

阿穆带着人回来了,“我去看了,是新来的那批保安培训班的一个学员,跟别人比帅,从楼梯往下跳,被台阶绊倒了,把小腿摔骨折了。现在已经抬到医务室去简单处理了一下,等救护车来了送到医院去,恐怕得手术,这小子算是废了。”

“这种二货要是派出去给客户当保镖,客户没有危险,他就是最大的危险,赶快把他打发了。”林致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又换了副体贴的表情转向季静:“没事了,季静,别害怕了,也别加班了,阿穆,你派人把她安安全全地送回家吧。”

季静坐上了送她回家的车,她对今晚的事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那绝望痛苦的哀嚎声不像是摔断了腿,倒像是被锯断了腿,那“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到了铁门之上,还有那股混合着血腥味儿的阴森气浪。单凭一个保安学员的鲁莽行为不能充分解释这些疑问。

车子发动起来向公司院外驶去,季静抬头看了一眼公司的窗户,医务室的灯是灭的,楼下也没有来过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