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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傅直接去了堂屋,从那台打理得干干净净的雕刻工作台上,抬了个托盘,走到了屋檐下的桌子旁,将托盘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这时,张师傅才开口。
“你的绿度母雕好了。”
邓璟早在托盘放下的瞬间,视线就已经被托盘内的挂件深深吸引。
白玉莲花宝座上,一尊慈眉善目悲天悯人的菩萨,眉眼似睁似闭,仪态庄严的垂眼观众生,
菩萨一手掐法诀,一手持乌巴拉花,持花的手和掐诀的指宛若真手。
一双赤足一只盘坐莲花之上,一只半垂而下,腿上的法裤褶皱灵动飘逸。
上身半身璎珞,宝光异彩,头顶五叶宝冠雕刻得栩栩如生纤毫毕现。
望着这尊菩萨,邓璟恍惚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突然超脱了凡世,恍若置身于佛山仙境,耳边佛音阵阵,心中一片清净宁和。
最绝的是,这尊菩萨无论从正面抑或从侧面看去,菩萨像比例五官模样都如真菩萨立在眼前一般,毫无瑕疵,浑然天成。
打动邓璟除了这份巧夺天工的技艺,更重要的是菩萨身上的佛性,那份佛性不在某一个细节,或者说那份佛性蕴含在这整个挂件之中。
每一处线条,每一处纹络都给人一种暗和天道的感觉,仿佛菩萨本就这样,本就藏在这一块空灵美玉之中,张师傅做的不是雕刻,而是一点一点,将那菩萨从玉里请了出来。
整个玉刻,让人说不出具体哪里更好,只觉得它本就该这样,让人一望生畏,再看就要生出恐会亵渎神佛的惶恐。
邓璟看着这块,他甚至不想简单用挂件两字来形容的玉石,许久不能说出话来。
张师傅在邓璟看着玉刻发呆的时候,神色自然的去堂屋内取来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水,然后自己坐到了椅子上,看向一旁还在出神的邓璟,口中说道。
“以我的水平,目前也只能雕成这样了,可能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但目前这样已是我的极限。”
安静的院子里突然响起张师傅的话,邓璟终于回过了神,望向张师傅,
他看着张师傅用自己最大的诚意,认真赞道。
“您过谦了,就凭着这一尊绿度母,人们称您一声大师也不为过。”
张师傅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谈不上大师,与我父亲当年相比还差得远,还有可待改进的地方,等日后若有机会……留待以后再说吧。”
张师傅似是尤有些想法,但又似乎觉得能有这么好的料子雕刻,已经是难得一遇的机会,以后未必还能遇到这样的料子,便话到一半又住了口。
邓璟隐约猜到张师傅的想法,但玉料的事情以后如何谁也不能保证,何况,张师傅看似贫弱实则内心强大,并不需要他邓璟出言安抚。
因此,邓璟并没有接张师傅这话,而是小心的将绿度母收了起来,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早出门前就包好的红包。
不多不少正好三千块。
他也没多说客气话,只将红包放在桌上,口中说道。
“张师傅还请不要推辞,这是您应得的。”
张振光扫了眼面前鼓鼓囊囊的红包,重又看向邓璟,口中道。
“你拿回去吧,以我今时今日的身份,你能将这块料交给我雕,便已经是给过了工钱。”
说完,他不再和邓璟说话,扔下那个红包,起身走向了院中开辟出来的那一块小菜园,弯下身子,开始给菜园除草。
邓璟看张师傅的样子,也不再坚持,他来此之前已经预料到了可能会是这个结局,因此他重又将红包重新收了起来,放回了随身包里。
他与张师傅刚刚结识,以后必然还有再次交往的时候,来日方长不用纠结这一次的彼此得失。
邓璟于是和张师傅打了声招呼,洒脱的出了张家的院子。
张师傅没有管邓璟,直到邓璟的身影离开了大门才抬头看了一眼,接着便又低下头重新拔起了杂草。
邓璟这天是进了芙蓉村直接就奔张师傅家去了,从张师傅这里出来,他去了刘师傅家里。
存着替张师傅扬名的想法,他将拿到的绿度母给刘师傅他们看了看,在收获了刘师傅夫妇的一阵惊叹后,他和对方预约了后天再来看刘师傅家即将全部做好的那批料子。
然后哪家都没去,直接回了悦城。
一到悦城,邓璟直奔抛光老太家的小侄子,也就是那个小刘的家而去。
上次邓璟找他抛光的时候,特地打听过他的电话和住址,今天出门之前已经和小刘联系过,知道小刘今天没事一整天都在家,他家抛光厂,就是他自己的家。
因此今天一回来他就直奔小刘家。
这件货,邓璟给了小刘两百块的抛光费,在均价不过几块到十来块的抛光费的现在,两百块的抛光费算得上天价。
对于抛光,邓璟只有两个要求,一个,必须是纯手工抛光,二者,最迟需在后天,也就是街四的时候出货。
交代完了抛光,暂时无事的邓璟转身回了家。
在邓璟拿到绿度母的头一天,
林家业这天也取到了周大师雕刻的绿度母。
那是一尊技艺娴熟,细节精致到位,玉料顶级的挂件,周大师将挂件放在灯光之前,让光线穿过冰润翠绿的玉料,将雕刻的每一个细节都展现了出来。
柔光的映照下,冰翠的玉料如天上的明月散发着莹润的光。
菩萨的眉眼,璎珞,衣袂雕刻的极尽精致,线条流畅自然,让人一观之下就为玉料的精美和雕刻的精致发出慨叹。
林家业也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雕工,终于见到完工的雕刻品,几日来他眼中的隐忧终于散去。
他将玉交给身边的人,嘱咐他们尽快将挂件交到抛光师傅手中,尽快手工抛亮。
然后转身带着些真笑,招呼周大师。
“大师,这几日辛苦了,今日不用赶工,周大师还是到我家店里吃些便饭吧。”
林家除了原石生意,还开了一间餐馆,只有一间,便是城郊的原野人家。
他家有缅甸的路子,那些熊啊掌啊,穿山甲什么的都是走的他家缅甸的路子,弄到龙国境内售卖,第一次招待周大师就是在的他自家的店。
后来去得月楼则是因为得月楼离得别墅更近,省的去自家店那么远的地方吃饭。
周大师一听要去林家自家的店里吃饭,想起到悦城第一顿吃的那些山珍海味,口中忍不住生出些口涎来,他略作推辞便依着林家业的安排,坐上了前往原野人家的车。
这日事多,同一时间,又一辆来自春城的小汽车,穿过重重叠叠的山峦,在一片青翠的风景中,抵达了悦城。
车子停在了主大街上,一间带电梯的八层酒店门口,站在门口迎接的是刘会长一家。
酒店名叫聚缘居,是林家除珠宝外的另一份产业,酒店谈不上星级,一共开了三家,分别在悦城,瑞城,还有宝腾城。
悦城这间就挨着交易中心,算是专为外地淘货的珠宝商人而开,酒店价位一般,但里面的设施干净整洁,完全对得起他均价二十块的住宿费。
除了普通房间,这栋楼八楼顶层,特地设了三间装修豪奢的套房,不对外营业,只用以招代林家重要的朋友。
今天这位,显然就是林家的重要朋友。
他也不是其他人,就是林家放出风声要寻找绿度母的大客户,刘天赐的生死至交,老战友,名叫乔志军。
给乔志军开车的是他自己的私人司机,陪同的还有一个戴眼镜的财务小哥和一位穿着藏族风格的衣服,头发稀疏,见人先行佛家礼,瞧模样像是还俗喇嘛打扮的人。
刘天赐迎着下车的乔志军走了过去,两人一会面刘天赐就给了乔志军一个拥抱,刘建国乖巧的跟在后面喊了一声乔叔叔,
站在刘建国身边的还有一位长相清丽,笑容干净的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她是刘建国的妹妹,名叫刘舒雨,今年刚大四,在沪市念书,恰逢暑假因为嫌沪市太热,回了老家避暑。
沪市天热,大学放暑假比悦城早,悦城的中小学距离放暑假平均还有十来天时间。
今天刘舒雨也被刘天赐抓来了宾馆门口,一起接待他的老友。
刘舒雨看上去要比刘建国机灵一些,见着乔志军,她打招呼的表情透着调皮又有着亲热,声音清脆。
“乔叔叔,半年不见,您又变帅啦。”
这一声招呼惹得身材有些发福,身量高大的乔志军发出了中气十足的笑声,笑着回林舒雨。
“你这个小妮子,人越大越会哄人了。”
刘天赐的夫人是一位温婉的妇女,她站在一双子女旁边,等子女都打过了招呼,才温声喊了一声。
“乔大哥,来了。”
乔志军一一和刘家人见过,这才和刘天赐边说着近来的事边活动着筋骨,谈笑风生的往聚缘居内走去。
次日,正午,林家业找专人抛光的绿度母便抛光好了,头一天他便接到消息说是刘家的大客户已经落脚悦城。
他心知送绿度母的事情宜早不宜迟,于是拿到绿度母的第一时间,林家业便亲自驾车,一个人来到了聚缘居。
然而不凑巧的是,这天刘天赐带着乔志军去附近一处名叫永顺的侨乡小镇吃私房菜去了,林家业扑了个空,只得拜托前台留了个口信说是转天再来。
第二日,林家业再度拜访,却又被前台告知,乔志军陪着刘建国兄妹去参观他们的母校,悦城一中,顺带做慈善去了。
林家业接连两日扑了空,特别是第二日,乔志军是被刘建国兄妹给带走的,心中隐隐猜到多半是刘建国从中做梗。
他一脸阴郁的出了聚缘居,心中暗暗盘算。
从他打听到的消息看,这位乔总每次都会在悦城逗留十来天,这么十来天时间,他天天到这宾馆等乔总,总不能每次都被刘建国给拦截吧。
而且,那位乔总近两年还有喜欢溜达街天的习惯,明天便是街天,林家业暗恨,到了街天,他早早到集市上和乔总偶遇,他刘建国总没有办法在阻拦了吧?
至于,刘家会不会提前做好了绿度母,售卖给了乔总,林家业并不担心。
悦城这里的雕刻师傅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悦城里绝对没有雕刻师傅的雕刻水平能够胜过他从苏城请来的周大师。
何况雕刻绿度母的这块玉料,还是他精心挑选的正阳绿冰种翡翠,颜色净度都是一绝,
最重要的,这块料他也并不是想要出售给乔总。
他的打算是做个人情,将那挂件送给乔总,当作敲门砖。
这样的前提下,刘家有没有提前售卖给乔总绿度母都没有影响,卖了更好,常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果乔总手中已经有一块刘家的绿度母,他林家业再送上这一块,两相比较,相信乔总更能判断出到底谁家更有实力,更能拿出精品翡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