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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痛苦不是失去的那一刻，而是日后想起的每一秒——
“我在南裕上学。”李舒虞说。
顾莫非握着她的手，唇角含笑，“我在这陪她。”
“咦——”
虽然早有心理预期，黄肆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满脸嫌弃。
“还是这么腻歪。”
“……”
顾莫非笑了笑，没讲话。
黄肆拍着大腿，轻晃身体，几次张口都将话生生咽了回去。
在上京高三的时候，
他就从一中那群混混口中听说了李舒虞的事。
他还专门回去一趟打了程方一顿，
只是那时候，李舒虞和顾莫非已经不在洛邑了。
之后的事，黄肆并不清楚，
他心里好奇，又觉得直接问不太礼貌。
“嘶，那个，你们……”
看着黄肆欲言又止的样子，顾莫非笑了。
“有话就说。”
黄肆啧了一声，还是拉不下脸。
“算了，你们两个没事就行……走了啊。”
叫上孙鹏宇等人，黄肆准备离开。
“黄肆！”
顾莫非喊了一声。
黄肆叼着烟，扭过头，一副拽爷模样。
“放”
“今天谢了。”顾莫非说。
黄肆摆摆手，走出医院大门。
顾莫非起身活动僵硬的身子，搂着李舒虞。
“我们也走吧。”
“好”
李舒虞点头，搀扶着顾莫非起身。
走出诊室，
顾莫非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你别说，这个黄肆还挺仗义。”
李舒虞抬头看着他，表情怪异。
“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顾莫非凑近，在她侧脸亲了一下，“我只喜欢你——”
“讨厌！”
李舒虞粉拳轻捶他的胸口。
刚到医院大门，后方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位！”
“恩？”
顾莫非和李舒虞停下脚步回头。
护士将手里的单子递了过去。
“那个，你们朋友的医药费还没交。”
“……”
李舒虞攥着拳头，刚准备出门看他们有没有走远，就被顾莫非拦住。
“算了，再怎么说他也帮了我们。”
顾莫非说着，接过护士手中的单子。
李舒虞气的牙痒痒，“小王八蛋！”
顾莫非搂住她，好脾气的笑着。
“好啦，别气了，饿不饿，吃点东西再回去？”
“……”
李舒虞没讲话，牵着顾莫非去大厅缴费。
……
半夜三点，
街道上没什么人，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小摊。
刚一坐下，
他们就看到了十分钟前熟悉的身影。
顾莫非走过去，双手朝着肩膀狠狠拍下。
“嘶——草！谁啊！”
黄肆身上有伤，吃痛喊了一声，愤愤的扭头。
看到顾莫非后，黄肆无奈的笑了。
“你们两个还真是阴魂不散。”
“这不证明咱们有缘吗？”顾莫非说。
“爬！”
黄肆没好气的摆手，“谁特么跟你这小白脸有缘。”
顾莫非看了眼旁边桌上的李舒虞，又捏了捏他的肩膀。
“过去坐会儿？”
“……”
黄肆拿着酒瓶轻抿一口，点点头。
顾莫非坐到李舒虞身边，点了些涮菜。
没一会儿，
黄肆拿着一提啤酒赶来，打趣的望着李舒虞。
“哎，李舒虞，老同学见面，你也不跟我叙叙旧。”
“呵——”
李舒虞正在气头上，没什么好脸色。
黄肆皱着眉，看向顾莫非，“我又怎么她了？”
顾莫非笑着摇头。
“没事，生闷气呢。”
黄肆忍不住吐槽。
“真搞不懂，你怎么就能受的了她这脾气。”
闻言
李舒虞一下炸了毛，猛地一拍桌子。
“我脾气怎么了！我脾气好得很！”
“切”
黄肆转过头，小声嘟囔，“跟驴一样倔。”
“你特么才是驴，你全家都是驴！”
李舒虞咬着牙，恶狠狠地反驳。
黄肆双臂交叉，仰着头，表情很拽。
“反弹！”
“幼稚！”
“反弹！”
“弹你妹！”
李舒虞起身就想拿筷子篓砸他，迅速被顾莫非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掐架？”顾莫非说道。
“我没有，是他先惹我的！”
李舒虞梗着脖子，语气像是在告状。
“诶诶诶！”
黄肆点了点铁皮桌子，音调扬高。
“我一场演出几万块上下，老子那把吉他都六千多，还有架子鼓啥的一堆乐器！”
“老子为了帮你们可一点没心疼，要不是我，你们两个现在只怕都被120拉走了！”
李舒虞双臂环胸，嗤之以鼻。
“是是是，黄大少厉害，买得起那么贵的乐器，连几百块的医药费都逃单。”
黄肆一怔，扭头看向顾莫非。
“开那些药，我没给钱？”
“呃，呵呵……”
顾莫非尴尬的笑了几声，抿着啤酒。
“鹏子！”
黄肆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喊。
“哎嘿！来了肆哥！”
孙鹏宇立即起身赶过去。
黄肆拍着他肩膀，表情凝重。
“兄弟们看伤，没交钱？”
孙鹏宇挠挠头，努力回想，“呃，好像是没给——”
“你特么……”
黄肆抬起手，终究是没打下去，又无力的摆了摆。
孙鹏宇屁颠屁颠的离开。
黄肆掏出手机划拉半天，这才想起来没加李舒虞。
他干咳几声，又开口。
“你微信多少，我加你。”
“用不着！”
李舒虞扭头，愤愤的说道。
顾莫非笑了，主动去加黄肆的微信缓解尴尬。
黄肆把钱转过去，看着李舒虞。
“诶，多学学你男朋友，别那么小心眼！”
“……”
李舒虞温吞的吃着涮菜，懒得理他。
黄肆也不在意，熟络的跟顾莫非聊着近几年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
酒精的催动下，话匣子被打开。
黄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离开一中后，发生了什么？”
“……”
顾莫非手中的杯子一顿，牵着李舒虞的手，努力回想。
“这个，话就长了——”
黄肆喝了一杯，也平静下来，洗耳恭听。
顾莫非看了看李舒虞，
刚要开口，手里的杯子就被李舒虞抢过去。
她将啤酒一饮而尽，深吸口气。
“我来说吧。”
“……”
黄肆给她倒上，抬抬手掌。
李舒虞尽量表现的平静，将过往的事情全盘托出。
黄肆时不时跟顾莫非碰杯，越来越沉默。
纵使过去了这么久，
说起顾学林和柳叶的那场车祸，
李舒虞还是哽咽，眼泪止不住的流，最后连话都讲不清楚。
抱着她，
顾莫非将杯子里的酒吞下，继续开口。
“后来，我父母带她来找我，在山区路段出了车祸。”
黄肆眼皮一跳，手指摩挲着杯壁，试探性的询问。
“人没事吧？”
顾莫非无奈的一笑，又摇头，抽动着鼻子。
“人走了。”
“……”
黄肆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的举杯跟顾莫非相碰。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黄肆皱着眉，出声问道。
“你说跟那个王诗柔结婚的……是沈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