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旧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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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仙,二十岁死了丈夫,独自生下孩子。孩子十岁时,开始出现异形,但是因为及时阻拦干涉,小区竟还算是安全。

那时的异形并未成长到后面那么可怕,但也足够惊悚。

她的儿子生下来是个畸形,在以往不是什么坏事。然而现在,却是要命的事。即便在家中,她也勒令儿子把衣服穿好,绝对不允许将多余的手臂展露在人前,因为人人自危之下,草木皆兵,不允许出现一点特殊。没有多久,开始粮食紧缺,好在之前为了照顾儿子,她的食物储存不少,应该能等到政府救援。

可惜没有等到政府救援,楼中有人开口,希望将每个人家里的食物聚集起来平均分配,林仙定是不愿意的,但是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已经没有食物。

那些人组成一支队伍叫安全搜查队。

敲门声,一家一户地搜查。这能想象到他们破门而入,林仙试图阻拦,但是她更担心孩子的情况被发现,见他们朝儿子过去急忙抱着儿子。

“大哥,留下点吃的,可以吗?”

为首的男人叹了口气,露出施舍一般的脸色,丢了几片发黄的菜叶:“别说我给你的,我也不好办啊。”

门口有人跑过来大喊:“大哥,十九楼有个家伙竟然多了根手指!”

“快!快扔出去!”

林仙看着他们匆忙离开,甚至不敢露出不满,她每天睡前都叮嘱儿子,并且说些恐怖的故事吓他,怕他也被扔出去。

然而竟然没有得到一点食物,就像将他们忘记一般。好在在他们来前,林仙将些食物藏在床底下用透明胶粘在床底,她不敢多吃,都给了儿子。

儿子也很懂事,每次都要她吃了才肯吃一口,日子这样过下去粮食很快吃完,林仙意识到救援不会来,她将门锁好下楼寻求帮助无果,只能挖楼下面可以食用的野菜,初时人并不多,渐渐人多了,甚至会被抢,为了口吃的,她放下所有尊严去抢。

却没有想到,儿子在阳台玩的时候见隔壁的男孩饿得可怜将自己珍藏的饼干递了一块过去,等她回去的时候听说后大惊。

“妈妈,他说会保守秘密的。”

然而林仙心中担心的事出现,有人找上门,几个男人将门撞开,里里外外将房间翻了一遍,将所有食物拿走,还将她玷污说是惩罚。

林仙事后拖着狼狈的身体紧紧抱着儿子不停安慰着。几天后,但是开始断水断电,后草,树皮,树根,直到什么都没有了。为了养活儿子和自己,她出卖自己的身体,也遭到周围女人的指责和责骂侮辱,能得到的也不多。

有些人在门口谩骂,儿子开始在楼梯间等着自己,那是满是锈迹,已经被废弃的楼梯道,放着不少杂物,这样的地方是他们仅有的安全区。无论发生什么事,林仙看到楼梯间台阶上儿子的小脸,似乎一切都值得。然而没过多久,林仙发现身上的不对劲,她染上了病,她害怕死去,如若死了,他的儿子怎么办?!

她夜里想着掐死儿子,免得自己死后他孤苦无依,活着受罪,可终究下不去手。

得知她染病后,那些男人避之不及。林仙拿不回食物,身体也逐渐消瘦,恍惚间已经快到小区防护栏外面,刺痛传来,林仙后退几步,看见面前狰狞的异形,她回过神来,转身将衣服挽下去挡住伤痕朝家跑去。离家不远处的看见火光,听旁边人说是为了杀鸡儆猴,原因不知道,不过说是要检查每个人。她心里开始不安往家里跑。

半道被人拦住是楼主,她拒绝还是被拉进另外的地方,每个人都拿着块肉,她疑惑着手里就被端过来肉,烤好的肉带着焦糊的味道,香极了。

她想着将肉带回去给儿子,手帕包起来将碗递给楼主老婆,怕她嫌弃还擦了擦自己碰过的地方,因为她是咒骂自己最凶的:“谢谢。”

“哎呀,吃一口,我们召集人来是为了谈事的。”

林仙实在担心家里的儿子,所以开口:“我儿子独自在家,他还没有吃饭。”

“一会儿再说呀,别着急。先吃。”

林仙在他们的催促下吃了几口。

楼主在众人中间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因为外面的异形,所以很多措施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这是一段很长的形势客套话,林仙心中也听不下去多少,知道她被叫着站到中间,她疑惑但是还是听从地站上去。

“这就是一个好表率,林仙的儿子多了一只手臂,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伤过人,但是还是有所隐患的,正所谓火能灭邪,鬼神见了都怕,我们今天将其火烧后,不仅仅帮那孩子解脱了罪孽,想来也会无灾无病,当然,我们得谴责林仙,因为她险些将大家拉入危险之中,但是刚才大家也看见了她对我们的支持,我们要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有,熊熊小朋友,在他与林路的打斗中发现不对快速举报,我们要给予嘉奖,当然,我们会将这事刊登在报纸里……”

林仙脑中一片空白,她有些听不懂话,她抓住旁边的问,大声询问是什么意思,周围人将她推开,林仙爬起来抓着群主老婆:“我儿子,我儿子呢?!我儿子!!!”

楼主老婆一脸不耐烦给了她一巴掌,厌恶地看着林仙:“烦得很,这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林仙跪在地方不停地抽了自己几巴掌,脸被抽得发红,头发杂乱,她大喊大叫起来,周围人开始有些害怕起来,都想着走,林仙看向他们:“我儿子呢?!”

人人都逃离开,林仙四处寻找,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被烧得面无全非的头,她抿笑将头抱进怀里,柔声道:“没事了,妈妈来了,路路最喜欢吃饼干了,对不对?妈妈这就带路路去找饼干。”

她一家一家敲门要饼干,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给她开门,被吵得烦想开门教训的看见她抱着的头被吓得关门。林仙泪都流干了,血从眼里出来,她仿佛不知疼痛。

她就这样一家一家敲门,一层一层上去,连续几天,甚至不吃不喝。他们的房子被强行破开,一对男女住了进去。林仙被走到楼梯间,她抱着儿子的头坐在儿子常坐着的台阶上。

头敲墙,咚咚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楼道里,她笑着,拿着楼梯间捡来的刀划着门:“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已经疯了。受不了的一群人打开门拿着棍子下来,为首的楼主走到她面前,见她低着头,一脚将她怀里的头踢下去,扯住她的头发,迫使林仙看向自己,而他愤怒凶狠的脸大惊,只看见林仙没有眼珠的眼睛,她的头发快速缠上来,根根扎进皮肤里。

惨叫,所有人大惊失色,落荒而逃,但是都被穿透身体,血很快将楼梯沾满,林仙抱着儿子的头。

吃的人越多,当人的记忆越少,慢慢的,林仙只记得儿子的脸,甚至忘记了名字,只是坐在那节台阶上。

不知道多少年,林仙听见脚步声,头发浮动在她看过去的瞬间,一愣,看着那孩子后退几步,看着他眨眼,看着他面露惧意的脸和手里的小动作,与记忆中的脸重叠在一起,

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