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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
胡聪快步走上前淬了他一口,如今这种情形他也不抱任何活下去的希望,反而大胆许多,一字一句的道:“小王爷反咬一口的本事倒是好,可惜我孟门下属九家镖局十三家客栈两条海运线大大小小无数米行中没有一个是你这种颠倒黑白的窝囊废,我胡聪一生行得正坐得直,何惧之有?你这脏水泼不成,他日自有我门人来提你狗头。”
“放肆!”
赵紫光遭了辱骂也没什么反应,他身后却有个鼓泡大眼睛的青年提着刀跳将出来,踹了胡聪一脚,转身又问:“小王爷,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先抓起来。”
郑和铃此时才抬起头来瞧了赵紫光一眼,道:“你想抓我?”
怪风袭来,扬起血气,吹灭了不少灯火,昏昏暗暗中,赵紫光看向郑和铃,见他抱起孟娇娘的尸首,一步步走过来,举止步行轻若鸿毛落地,是个内家高手。
赵紫光一抬手,他身后一群人涌至他身前,戒备应对着郑和铃。
郑和铃活了二十年,一向秉持魏长风的教导,不论自身如何,一切以仁慈为先,至今从未亲手杀过谁,此时却有冲动杀了赵紫光,纵然孟家之事不是他做的,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情绪波动一阵,终于又化为淡漠,提起胡聪点地跃起三丈余,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鼓泡眼道:“小王爷,要追吗?”
赵紫光拍了他一巴掌:“这个速度你追的上?去传我命令,全城戒严,看到杜芳秦出现务必迅速报与我知。”
———
鹤青城西部有个废弃的山庄,通往山庄的青石小道前立了个长满了杂草的架子门,有两个看着十六七岁穿着脏兮兮的少年正在努力的清除杂草。
门旁边破旧的小凉亭里,有个穿着灰麻带补丁衣衫的姑娘嘴里叼着杂草,半睁着眼懒洋洋的盯着两人忙活。
暮秋阳光不毒,晒在人身上暖融融十分舒服,今日是杜芳秦当乞丐的第七天,她已经如鱼得水,不仅没吃苦还收了两个小弟,如今她……正准备建立自己的帮派。
她边啃草边在脑子里展开了她的宏图大计,时不时发出一声冷笑,这是在幻想她事业有成时,豪气万丈的站在孟娇娘跟前说:“瞧瞧,瞧瞧,我也能成为一方霸主。”
除草的两位少年郎,高高瘦瘦的那位叫小龙,比他矮一些虎头虎脑的叫小虾米。小虾米拽了拽小龙,小声的问:“你真相信他能建立帮会成为帮主啊?”
小龙手肘撞了他一下,有些生气道:“要你管这么多,除了她谁能每天给你包子吃。”
小虾米摸摸头,觉得十分有理,继续低头卖力拔草。
话说杜芳秦当乞丐的第一天,跟着乞丐们蹲在城门口半天,一个子儿也没乞到。她旁边脸皮黄黄,看着病怏怏的瘦竹竿一边点头哈腰一边不住嘴的叫唤:“求大爷可怜可怜”“谢谢大爷”。
杜芳秦笔直着身子斜眼一看,瘦竹竿碗里竟然真的有了几个铜子,再一会瘦竹竿碗里又叮当响了几声,她还是一无所获。
杜芳秦抓着脑袋想了半天,张了张口叫了几声,声如蚊蝇,旁边瘦竹竿发出呲的笑声,杜芳秦瞬间羞红了脸,手里烧火棍一挥,一棍子打在瘦竹竿的屁股上。
瘦竹竿瘦的只是骨头了,杜芳秦手里又没轻重,这一下子打得他嗷嗷直叫唤,他上前一把抓住烧火棍,想要夺过来回击一下,哪成想他费了牛劲也没能将烧火棍拽动一分一毫,反观杜芳秦轻轻松松抓着棍子,毫不费力,还仰着下巴轻蔑的看着他。
瘦竹竿打小在市井里讨生活,最有眼力劲,知道遇上了硬茬,心里默念“好汉不吃眼前亏”,放开手,抄起乞丐碗准备换个地方乞讨,刚走两步却被杜芳秦挡了道。
瘦竹竿怒道:“你不要太欺负人!”他撸了撸袖子,握起拳头,做好了拼命的准备。杜芳秦是个糊涂鬼,她可不知道自己激起了一个少年人的血性,打了人还十分得意的道:“你莫要恼怒,我有功夫在身,想从我手里拿东西可不容易。”
瘦竹竿眼里冒了火,可从来没见过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呀”一声脑袋一歪正要拿头顶杜芳秦,却听到:“我给你买包子吃,你教我如何乞讨,可好?”
瘦竹竿脑袋梗住了,半天僵硬的抬起头,质疑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