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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心玲红唇微张,隐约露出贝齿,她愣怔着,眼中蒙上了一层迷茫的水雾。
这话似乎戳中了心底柔软的地方。
她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自己好像被看穿了,因此有点恼羞成怒,但与此同时也有‘他懂我’的心有灵犀之感。
她从未听过别人和她讲这些,当然主要原因是,她并不喜欢向别人袒露内心。她很要强,而且警惕心重。
生在一个复杂的家庭环境中,从小到大身边朋友不多,她早就学会了封闭自己的内心。
从少说,到逐渐不说。
说出来了又怎么样?其实没有人能解决你的问题。反倒会成为别人利用你的把柄。
因为很多原因,她不愿意和别人透露自己的心境。
她曾相信的东西都背弃了她。
信任这东西一旦彻底破裂,便会逐渐波及、蚕食其他关系。
“我,我……”她想说点什么,强烈的倾诉欲积压在心口。
真的很奇怪,拥有血缘关系的人未必是最亲近的人,有些人相识不久,但你想要信任他。
“……我饿了。”
她不知从何说起,看着他咬了一半的三明治便脱口而出,说完脸颊红了。
“你要吃吗?”他艰难地咽下食物,心中感到震惊。
很快让出了剩下的三明治:“给。”
“算,算了。不用了。”她转移目光,故作淡定,心中羞愤欲死。
如果现在有个地缝出现,她要第一时间钻进去。
就算岔开话题,也不能这样说啊。
两人同吃一个还是有点暧昧的。
她表情逐渐收敛,郑重道:
“其实——我刚刚,是在开玩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原来是在开玩笑啊。”
杨南立马配合她。
两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就这么默契地过去了。
夏心玲战术喝水,心情冷静下来又道:
“如果有一天,你家里人逼着你去相亲,你会怎么办?”
杨南思忖一番:
“大概没有那样的时候。”
“为什么?”
“怎么说呢,我爸妈还是很开明的。再说了,逼着我去我就去了吗,脚不是长在我身上了嘛。当然最关键的原因是,我不需要相亲。”
“你这么确信啊?”
“对啊,我不是说了嘛,我有喜欢的人。”
夏心玲看着他,谈到这事时他的眼睛很明亮,唇角笑容如若春风拂面。
“这人……”
“这人离我很近。”杨南看着她。
夏心玲有点慌张,一定是没吃早饭的原因,心脏有点激动了。
“很近很近。”杨南上身倾泻,逐渐靠近。
她的瞳孔随之睁大,里面清晰地映照出他的面容。
并不是典型的帅气,但男人的帅气从来不局限于面貌。
真论帅的,公司旗下子品牌的代言人多了去了。但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也许是腐朽令人唾弃的生活。呈现给世人看的,往往是精心布置的设定,接触真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吃吧。”
“……呃?”她的手中多了一个东西:“三,三明治?”
“是啊,你不是没吃早饭吗?我刚好还带了一个。”杨南笑着道。
“哦,谢谢。”三明治上还有他手上的温热。
其实她并不饿。其实也没心情吃饭。
这是她第一次和老爸掀桌子,以前都没有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才22,爸爸就着急把她塞给别人。难道是因为田桂珊的驱使?毕竟那女人巴不得把自己驱逐出夏家,她的儿子霸占夏家集团才好。
明明之前说好的看她的想法,但老爸终究还是变卦了。
就好像以前那件事。
算了,想起来都觉得难过。
她如果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假装不知道。
此后应该何去何从,她应该好好想想了。
杨南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了。
她的家世杨南是知道的。只能说,富豪家庭的狗血事真不少,豪门恩怨争斗照进现实。
但现在的他,不该知道。
“吃吧。吃饱了才有精力想事情,解决问题。”杨南鼓励她道。
不管是谁,总有面对的人生课题。
钱多也不能解决所有烦恼。
“嗯。”夏心玲握着三明治的手紧了紧,又缓缓松开。
“你再跟我讲讲你朋友相亲的事情吧。”她道。
“唔,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想,说书都得连载个几天几夜。”杨南眉飞色舞道。
“可是他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是这样没错,但生活本来就有很多问题啊,出现了就得去解决,再好的感情或者说缘分也是那样。
更概况他们是跨国情侣,语言是第一道障碍,但就算这个障碍解决了,其他障碍也仍旧存在着。
比如说,光是吃东西这方面,薇薇安小姐是非常喜欢吃熊猫餐的,但是呢,也有很多她无法接受的东西。
像鸡头,鸡爪,内脏这些东西,她是不能接受的。
上回吃饭,两个人相谈甚欢,结果知道餐盘里装的是牛杂鸡杂的时候,就实在下不去口了。
很正常,文化使然。环境塑造了一个人嘛。本来就生活在不同的地方,实际生活当然千差万别。”杨南道。
“不管怎么样,其实都是可以互相包容,尽量沟通,可以协调,可以解决的。”杨南坚定地道。
“如果实在无法解决呢?”
“那也没办法,就只能分开了。因为缘分在一起,因为缘分不够而离开。你想啊,世界这么大,几十亿人,你怎么就知道选的那个就是对的呢?不对其实也很正常。”杨南道。
夏心玲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思索。
杨南扎了一瓶纯牛奶推过去:“别干吃。”
“哦好。”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对方这种绅士的照顾。
“反正失败了也不要紧,我是这么想的。因为真爱很难找的。”
尤其是吃过了好的之后,就无法接受其他的了,总觉得太寡淡无味了。人的口味是会被培养得越来越刁钻的。
她缓缓地咀嚼着,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只满足的小松鼠。
他似乎明白了很多人看吃播的原因,看别人吃东西,自己也会产生满足感。
杨南道:“其实关于你相亲的事情,还有一种办法。”
夏心玲晶眸水亮,下意识抬头:“什么?”
“你没有对象才让你相亲,你要是有了,还要吗?”
“我哪有”她话没说完,脑子很快反应过来,莞尔道:“我明白了。”
明白是一回事,但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想要找个真对象很难,想要找个假对象又何尝不是。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面也会面临没完没了的事情。要找的这个人,必须和她足够熟悉,足够可靠,她得信任他。但是又不能真的产生什么。
这样范围就限制得相当窄了。
徐芳打着哈欠走进办公室:“早上好。”
杨南和夏心玲也齐声道:“早上好。”
徐芳微笑:“不愧是同一批进来的搭档,真有默契啊。”
杨南和夏心玲对视一眼。
夏心玲道:“才没有。”
杨南道:“也许吧。”
徐芳哈哈道:“你们两真是可爱。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不过我那时候可没你们那么优秀啊。”
这两人还挺搭配的,要是能凑一块倒也是一段佳话。
来日方长吧。
徐芳一边活动着腰腿筋骨,一边道:
“好了,两位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两天又有大任务啊。”
杨南哀嚎一声:“这就是打工人嘛。”
徐芳道:“虽然你这样说,但我知道根本就难不倒你。”信任在做事中逐渐产生、累积。
要说用一个最合适的词形容工作中的杨南,那非靠谱莫属。
夏心玲道:“就是说啊。”
杨南耸肩:“办公室两支金花都这么说我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就算不能也得打起精神来干啊。”
徐芳哈哈大笑。
年龄虽然摆在那里,但是没有女人想承认衰老的事实。
……
下班后。
杨南和夏心玲告别,走在路上忽然察觉不对劲。
他似乎被跟踪了。
他偏头微笑,脚步加快,后面的人也跟着加快。
在路口杨南快速拐弯,很快便没了踪影。
后面的人狂奔跟着,却发现跟丢了,气愤地摘下帽子扔在地上:
“该死的,没想到被他给逃了!”
杨南忽然站了出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冯木,你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又出来做什么?难道是嫌当初钱赔的不够多,教训不够充分,还想再来一次吗?”
“杨南!”
这一声怒吼,包含着太多的怨气,
“有事吗?我劝你小心点,这边路上已经增加了监控了。而且,我早说了,法治社会很多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你要是不想给你的人生留下污点,你就最好别总是最一些奇怪的事情。
而且,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人那里事不过三,我这里是事不过一。下一次就算给钱也不会容忍你了。”
隔着五十米的距离,杨南的声音清晰地落入耳中。
冯木眼中血红,他仰天长啸一声,像是怒吼着即将冲锋陷阵的士兵。
杨南肾上腺素飙升,他已经准备好了面对战斗,如果这小子来真的,他也不是吃素的。
第一次我容忍你,第二次你还以为有这好事呢?他虽然爱钱,但更爱命。不识好歹的小子活该会毒打。
结果,冯木忽然跪了下来。
“你这唱的哪出戏啊?男儿膝下有黄金啊,而且……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又没打你,你哭什么?不会是什么设计好的阴谋就等着我跳坑吧?”
他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但一时之间无从想起。
冯木潸然泪下,他猛地擦了擦脸。
“求你,求你行行好,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舅舅吧。”
杨南无语望苍天:
“我以为你说什么呢,原来说的是这个。”
“这可不是我不放过他,而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是他想陷害我偷窃,而且涉及金额巨大。这摆明了想让我坐牢啊。开什么玩笑,我这大好的年华,什么错误都没犯,真蹲个几年监狱再出来,不直接完蛋了?”
“要怪就怪你舅舅心太黑,做人要有限度,他这么没底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已。”
“其实我甚至觉得,这点惩罚还不够。”
“如果今天坐牢的是我,你会同情我吗?恐怕并不会吧。合着我就是那该死的鬼。”
冯木只是流眼泪,又道:“我求你!放过他吧!”
杨南无奈地道:
“不是你求我就有用了。”
“法律,法律懂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犯法了,这是他应有的惩罚。不是你求我就有用了,我原谅他又怎么样,他还是得坐牢。”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很多事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吧。护短很正常,但不是无底线的。”
“好了,别跪了,跪也没用。”
冯木只是哭:“求你,原谅他吧。”
杨南道:“我这人好色,你不是美女,在我这里哭没用的。快起来吧,年轻人自尊心都很强的,别这样了,没用,我下班累了,走了。”
冯木大声道:“就算你不原谅,家人是无辜的啊?”
杨南:“……?你什么意思?就不能一口气说清楚?语文体育老师教的吗?”
冯木道:“我,我只是觉得,其他人是无辜的。你放过他们吧。”
“你最好组织一下语言再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只给你两分钟时间。”杨南看了一下手表:“首先给我站起来吧,给我行大礼不会给你红包的。”
反倒这里人来人往的,十分别扭。
冯木动了两下,面色难看:“腿麻了……”
杨南伸手:“起来。”
冯木点头,抓住,起身:“谢谢。”
两分钟,杨南听明白了大概。
“所以,你觉得舅妈失业,你爸被辞退,你妈被开除都是我的手笔?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你以为盛城是我的天下吗?我一个人只手遮天?再说了,他们都是通过正常程序退出原有工作岗位的,我难不成是那几家公司的领导?公司全都归我管?”
杨南真的笑了。
他这一小小打工人,何德何能啊?
冯木泪眼汪汪:“不然我实在想不到别人了。我们家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除了你。”
杨南反驳道:“那可不一定,你没听说过吗,多行不义必自毙。”
冯木道:“你别说了,我想我舅舅也知道错了。”
杨南嗤笑道:“可不一定。刀子扎在身上了,才知道疼,但是要是没有刀子反击他,他一辈子也不会反思的。”
冯木道:“不管怎么样,我知道错了,我们都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们吧,我们都知道错了!我舅舅罪该万死,可是我们其他人都要生活啊。现在断了经济来源,举步维艰啊。”
杨南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不是我干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有空倒是可以想想,你们到底无意中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