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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区三号域,杨棕宸坐在教室的后排,似听非听地发呆。
他和周悠的课表大不相同,但这节课他们还是排到了一起,也坐到了一起。前段时间他们正是在这节课上互相认识的,这也是他们每周仅有的一节重合课程。
课程的内容依然是理论内容,这令杨棕宸感到无趣。
过了一会,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周悠,压低了声音问道:
“昨晚那起杀人案的通报,你听到没有?”
“没有,我今天起得很晚。”
周悠没怎么想就摇了摇头。他确实错过了早上七点整的新闻播报,即便八点就有课程,他也宁愿在七点五十五分睁开眼。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听到。”杨棕宸一脸失望,“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发生在身边,而且管理层也永远不肯把详细内容说清楚,只是严禁三号域的居民接近现场。”
“发生什么事了?”周悠问道。
“没明说啊。”杨棕宸耸了耸肩,“不过犯案的地点很令人在意。”
“在哪?”周悠问道。
“就在你昨天说的那间办公室。”
“啊?”周悠瞪大双眼,难免抬高了音量,前排的同学听到动静,都回头望了过来,不过好在讲课的老师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声响。
“你这有点细思极恐。”待风浪平息,周悠重新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女孩本就身份不明,刚给她指了条路,就发生了命案。这应该可以确定这起事件和她有关吧,她不是受害者就是凶手。”
“你今天见到过那位物理老师么?”杨棕宸问道。
“没有。”周悠想了想,摇头。
杨棕宸若有所思,没再说话,转过头去。
没过多久,三号域准时响起了语音播报,宣布现在的时间为正午十二点。
这也意味着这节课已拖堂了十分钟。讲课的老师立刻意识到了这点,匆匆几句总结了讲课内容,便宣布了解散下课。
杨棕宸如释重负,起身准备窜出教室,但不料被周悠抓住了手臂。
“你不会想去办公室那边吧?”
周悠很了解杨棕宸的性格,立刻看透了他的心思。
“你也想去啊?”杨棕宸挣脱了周悠的手。
“既然通报都明令禁止了,你觉得自己还能接近那里?”周悠紧接着问道。
“去教室前我特地远远地瞥了一眼,没有保卫人员在那里,说不定有机会。”
“你还是太天真了。”周悠无奈。
“你就一点都不感兴趣?”杨棕宸同样感到无奈。
“与其明面上往枪口上撞,不如换个角度,我带你从另一个角度窥探真相,你懂我意思吗?”周悠突然露出坏笑,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
十几分钟后,六号浮街四层男厕,靠窗侧隔间。
“你怎么知道小神童里有这玩意儿?”杨棕宸把玩着手中的望远镜,问道。
“亏你还天天去呢,连这个都不知道?”周悠从杨棕宸手里夺过望远镜,开始观察起来。
“要不是我老顾客的身份,你根本就没权利使用这东西。光凭你那不自然的神情,夏凯肯定会盯着你问东问西。”杨棕宸不快道,“不说这个,从2号浮街跑到6号浮街,你到底要干嘛?”
“你小点声好不好?”周悠低声道,“提醒你一句,第一个隔间是锁着的。”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知道你想干嘛。”杨棕宸虽然这么说着,但也压低了声音。
“从这个角度,是可以看到管理层的‘惩戒区’的。”周悠望了一阵,终于解释道。
“你是说关押‘违纪者’的地方?你怎么会知道的?”
杨棕宸望着前方那栋和居民区并无大异的大楼,建筑整体老旧,大部分窗户外都安装了防盗窗,有些窗台上还摆着花盆。
他听说过“惩戒区”,也时不时会在广播里听到某某某因违反隔离区纪律而被带入“惩戒区”的通报,但管理层的工作区域的地址是对居民保密的,正常的居民很难了解到管理区域的具体位置。
“这你就别问了。”周悠摆了摆手,低声道:“对面那栋大楼,从下往上数第三至五排窗户,里面都关押着违纪者。”
他把望远镜递给了杨棕宸,继续介绍道:“那起命案的凶手应该已经被抓起来了,否则一定会发放悬赏公告。”
“看那边其实没什么用。我们又不知道凶手到底是……”
杨棕宸正抬着望远镜观察,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周悠想抢来望远镜,但没抢的动。
杨棕宸难以置信地停在了一扇窗户前,他绝对没有认错,那个纤瘦的背影,只可能是昨天见到的那位姐姐的。
“嫌疑人也会关吗?”过了许久,杨棕宸才再度开口问道。
“啊?你给我看一眼啊。”周悠无奈,狭小的空间内,他被挤得很难受。
杨棕宸把望远镜递了过去:“白林鸟,我看到了白林鸟。”
“是她?她是凶手?”周悠也有点不相信,他举起了望远镜,果然看到了被固定在椅子上的白林鸟,但视角有些局限,能看到的也仅有一个背影。
“你说啊,有没有可能只是嫌疑人呢?”杨棕宸皱眉。
“只可能是凶手。嫌疑人怎么会被戴上镣铐呢?”周悠分析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杨棕宸说着,又向周悠伸出了手。
周悠也没反抗,任凭杨棕宸夺走了望远镜。
“她好像抽搐得很厉害?”杨棕宸观察着,“该不会是在哭吧?”
“为什么要哭啊?”周悠不解。
“冤啊。”杨棕宸也根据自己看书的经验分析道,“这种背景下,只有被冤枉了才会哭吧。”
“你好像一直在帮着她噢。”周悠笑,“明明是个来历不明,目的明确的人,做出那种事情实在不奇怪。”
“不是帮她,我只是觉得那个姐姐不是那样的人,至少她也没那个能力。”杨棕宸仍在观察着。
“你确实太天真了。”周悠再次给出了这个评价。
“嗯?”周悠忽然警觉,他拍了拍杨棕宸的肩,“看下面。”
杨棕宸不解,但也把视线下移,移动到两楼之间的通路。
他看到了一个面容和蔼的男人,正沿着过渡通道,迎面向6号浮街这边走来。
“那是先生。”周悠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啊?你不会指那个‘先生’吧?”杨棕宸微微瞪大了眼睛,他更加仔细地观察着男人的五官,确实与印象中的那个形象十分匹配。
他是见过李先生的,先生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在杨棕宸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和蔼到令人生畏的人。他的每次出现必然带来某些重大的变革,他比任何人都更像隔离区的基石,他是隔离区的定心丸,更是当前秩序的最高维系者,也是隔离区一切居住民的信仰。
“是的。”周悠点头。
周悠话音未落,杨棕宸就忽然把望远镜塞到了他的手里,打开隔间的门,快步离开了厕所。
他不禁扶额,他来不及提醒杨棕宸,就这样明目张胆地从基本无人的6号浮街出去,基本就摆明了刚刚是在偷偷窥探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