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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进门的林羡辰回答了老板的问题:
“饮酒。”
“那么请吧。”老板伸出一只手,示意了楼梯间的位置,“真正的酒馆在地下一层。”
闻言林羡辰轻轻点头,正欲动身,忽然想起了什么,用特殊的语气开口问道:
“地下酒馆,有什么规矩么?”
“规矩?这倒真有。”老板很快就明白了林羡辰话里的意思,“老顾客都喜欢找乐子,‘猜忌’游戏,听说过么?”
“‘猜忌’游戏?怎么玩的?”
林羡辰双手撑在柜台上,露出一副求知的表情。
他当然知道猜忌是怎么玩的,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另外三个失去记忆的同伴重新了解规则。
老板又审视了眼前的四个人一遍,再望了望林羡辰好奇的神情,终于点了点头:
“好啊。很久没有出现你们这样的新人了,不妨费点口舌。规则不复杂,竖起耳朵听好了。”
于是,这位老板再一次用较为简洁的方式,将“猜忌”的规则讲述给了面前的几位年轻人。
林羡辰站到一旁观察,老板讲述的内容和昨天一模一样,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跳过这段时间。
“是个猜谜游戏啊。”老板终于完成介绍后,苏滢作思考状,插话道,“你们都流行这个的?”
这句话和昨天自己问的差不多嘛。看来就算自己不说话,也会有人表述相似的内容啊,林羡辰暗暗吐槽。
“那种纯靠运气的赌局早就被抛弃了,如今的人们更愿意彰显自己的智慧,然而这本身就很蠢。”老板笑,“文字是最能愚弄人心的东西,因为它关乎着人类长期养成的本能。”
“这点我很认同。”任澳肯定道,“一切诡计都可以源于文字,喜欢以此为乐的大概都是些阴暗的酒客吧。”
“我了解了。”林羡辰赶紧终结了话题,扭头望向其他人:“走吧。”
“稍等。”可任澳又忽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苏滢疑惑道。
“既然可能在这里待上一周,那不妨就在这里办理入住吧。”任澳转身背对柜台,低声提议。
林羡辰发出难以察觉的轻叹,他原本想避免再发生这个环节而直入正题,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
不过也正因此,林羡辰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任澳稍稍思索了一阵,转过身,说道:“我们也需要住宿,一天。”
“好啊。”老板的眉毛挑动,“需要几间房呢?”
“可以的话,请开四间房。”
“哈哈,四个人住四间房,这是我近来听过的最奢侈的要求了。”老板笑,“不过很抱歉,你们大概没听说过一句话——‘本地人’抚养着椎兰市一半多的人口。我这里可没有那么多空余的单人间。我可以提供两个双人间,或者一个足够让你们四位入住的超大型房间,各位看如何?”
任澳转身面对三人,稍稍压低了声音道:“个人建议两个双人间,我和1号一间,剩下二位一间。”
“等等。”苏滢皱眉,“先告诉我为什么只住一天?还有,别忘了我们可是身无分文。”
“只需充分利用这个世界的设定。主办方说过,每天结束会回溯时间,这意味着过了晚上十二点,就没人记得我们在这开了两间房,所以我说住几天都是一样的,也无需支付任何费用。”任澳解释道。
“噢,原来如此。”苏滢再无异议。
“那么,两个双人间,诸位意下如何?”任澳继续之前的话题。
“没有异议。”林羡辰立刻抢在安允鸢之前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也没有。”安允鸢原本想提出自己的分析,但见林羡辰回答的很果断,便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可以。”苏滢也点头。
于是,四个人“又一次”商量一致,任澳也再次因为价钱的问题和老板进行了沟通,老板也再次借出200里币,并提出了条件。这回的“故事流程”与昨天基本无异,林羡辰想,只不过“讲述规则”这一步提前了,但没有任何影响。
他只是和昨天一样旁观着这一过程,默默等待着任澳把那句话说出来。
“如果这样的话,那容我拒绝。”任澳摇头,“不把条件讲明,我只能默认这是陷阱。”
“陷阱吗?哈哈。”老板觉得好笑。
“不,我不认为这是陷阱。”林羡辰立刻打断了并插入了对话,“我接受你的提议。就让我来参与赌局吧,不过我希望你能提供更多里币。”
“哦?”老板十分意外,“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我欣赏你。不过你居然要借更多吗?不愧是新人赌徒,贪婪而又自信啊。那么,你要借多少呢?”
“1200里币。”林羡辰道。
“1200里币?”老板再度感到吃惊,他笑道:“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你在我这里的信用额度还不够。”
“贪婪。”苏滢不禁冷笑,低声插入了一句评价。
“所谓‘额度’是多少呢?”
“呃……”老板思考了很久,笑道:“好吧,好吧。我可以借你1200里币。不过我刚刚和你的这位朋友也说过了,如果你输了,你自然会留下一些东西来偿还我的。”
“我了解。”林羡辰点头。
老板也点了点头,从抽屉中抽出了一张面额为1000的纸币,以及两张面额为100的纸币。
“只要你能偿还我,对手你可以随意挑选,赌注也随你方便,下行的楼梯在柜台后面。”
“感谢。”
林羡辰接过钱,收到了口袋里。
“希望你已经想好了后果,1号。”任澳皱眉,对林羡辰道,“我不会阻止你,但愿你的自信不是盲目的。”
“某所的首场游戏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而且…即便事态超出我的预料,以我对你的印象,感觉你会设法做些什么来帮我吧?”林羡辰望着任澳,露出了意义不明的微笑,“不说这个了,反正没什么事,你们都去看看吧。”
另外三人本来就有此意,林羡辰这番大额借钱的操作更是加深了他们对于这场赌局的兴趣。
“高风险高回报。希望你能有所收获,祝你好运,小子。”
老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林羡辰也正式启程了。
他之所以如此笃定自己能赢得赌局,是因为就在刚刚,他透过大厅播放的沉闷音乐,听到地下酒馆传来了很大声音的说话声,听到了一个音色极具辨识度的声音,说话者醉醺醺,但吐字清晰且十分洪亮。
那是厄舆的声音,昨天在柜台前,也曾传来过这样的声音,不过那时他们都不认识厄舆。
这意味着厄舆复活了,按照之前的推论,复活的条件是受到回溯,免疫回溯便不会复活。因此厄舆一定没有获得免疫回溯的能力,也就意味着他就是个会被时间清除记忆的普通人,组织对他进行的实验手术失败了。
如此想着,他与三名同伴从楼梯下行,进入了地下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