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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潮湿的走道,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光闪动。黑暗的深处传出重物拖拽的声音。
肉体撕扯声,剥皮声,咀嚼声,吞咽声,银铃般的笑声。
从阴影中踏出一只纤细的腿,一抹被污渍侵染的白色连衣裙。霜白的眼睫毛,洁白的眼眸。银色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地下。犹如精灵般俊美的面庞,嘴角残余的血渍。
少女好奇盯着闪烁的灯光,白发如同有生命一般,弹射而出。将路灯下的电线杆分为两节。下坠的混凝柱拦断了电缆,黑暗笼罩着整个街区。
“在今晚九点半,润江大道南侧星悦市场有居民反映听见有人呼救声,在报警之后不知去向。请广大市民出行时做好安全措施紧闭门窗,无必要不要在夜晚出门。如有安装防盗需要请联系我们,金华防盗您的……”
“噔,”随着灯管的熄灭,家里陷入了黑暗。
“妈!断电啦!”
黑暗中安易摸索着,冲进母亲的房间,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
“你慌什么?等一下就有电了。”
母亲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应。
安易看不见母亲,恐惧油然而生。对着黑暗中的母亲说道:“怪物会把我们吃掉的。”
母亲疲惫有些无奈的回道:“不会的,先去睡觉吧。别想那么多,快去睡觉。”
“好吧。”安易有些难过,因为他还是害怕。他想和母亲待在一起,但又怕母亲说自己不小了。
“明明我才刚刚过了十六岁。”安易苦闷着摸索到客厅,踢撞到桌角。他疼的发抖,但没有敢发出声音。
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坐到熟悉的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裹了起来,打开翻盖手机显示没有信号。
“有怪物,它会吃了我们所有人的。哈哈哈,我会没事的,这个世界只会有我活下来。”
凌晨两点,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将睡梦中的他吵醒。
“嗯,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碎了吗?”
他慢慢爬到了窗户边,小心的打开了磨砂窗户的一条缝,向外窥探。
楼下一片漆黑,天际线微弱的亮光勾勒着居民房的轮廓。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异常。
安易合上了窗,“是我听错了?可我明明听见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了。”
他坐起来背靠着墙,心中的疑惑和恐惧令他睡不着觉。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包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阳台门的拉开的滚轮声,把他拉醒。
“这是!”他知道这声音一定来源于自己家那个老久的阳台拉门,它总会在别人拉动的时候发出这种类似不礼貌的奸笑声。
安易从床上跳下来,缓慢靠近黑暗中房门的位置。
当他站在门前,他犹豫了。幻想着外面有着能把自己吃干抹净的怪物。
他伸出手,将竖着的锁扣横了过来。
“咔!”一声清脆声响彻安静的夜。
他惊恐极了,幻想着怪物捶门房声音。
度日如年过了几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安易刚刚松了口气,突然想起母亲。
“如果怪物闯进来家那妈妈怎么办?要是真的是怪物打开了阳台门那我出去不就完蛋了吗?但是如果门开了我必须去关了它不然怪物会进来的。我就出去检查一下就好。看完我就回来。”
他扭动锁扣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有些后悔这么做了。几分钟后,才去扭动门把手,缓缓推开门。
黑暗中他可以看见物体大致的轮廓,蹑手蹑脚的来到大厅。他感到身边有气流从身上流过。
阳台的门已经完全被打开,撑衣杆上的黑色物体在随风摇曳。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气流从母亲敞开的大门贯通阳台。
他颤颤巍巍走到母亲的卧室前,
“妈妈?”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他坐在母亲床头一点点摸索着,床上只有一床被褥。
安易瞬间失了魂魄般,僵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打开了衣柜,躲藏在里面。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阳光透进磨砂玻璃窗,落在安易的身上,安易从床上苏醒。看着窗户落进来的阳光,看了看墙上的钟
“我的妈,怎么十一点了。”安易立刻错乱的穿上衣服。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妈妈,你怎么不叫我?”安易惊讶的看着坐在电视剧前的母亲。
母亲也是一脸惊讶,“呀,你怎么还在家里?我还以为你早就出门了。要我送送你吗?”
“唔,好。要的。”母亲骑着电驴载着安易去学校的路上。
安易已经不记得母亲有多久没有带自己上学了。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自己走路上学,两公里的路程不多不少。貌似在父亲到外地工作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毕竟家里所有事情都得由她来做。(我真的还想用鸣潮公式但我忍住了)
到了学校门口,母亲停下车,安易搂了一下母亲的腰。立刻跳下车,向门卫亭跑去了。
“记得带学校的被套和枕套回来洗啊。”
“哦!”安易头也不回的冲进学校。
不出意外的,被罚站在教室后面。时间也不长,十几分钟后,就放学了。
午餐吃的是玉米沙拉和橘子鸡肉就着菠萝包。
同班的好朋友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到啊你?”
安易看了看橘子鸡肉,看了看朋友。
“你想吃这个吗?我给你吃。
“哈哈那真的是谢谢你了!”一把夺走呈着鸡肉的小碗。
午休时间,身边的同伴都已经睡了。安易背着手看着天花板,困意全无。
“昨天……那个梦好真实啊。太吓人了。”他看了看周围确保安全。“幸好只是一个梦要是真的……唉。不可能的。”
下午照常,站了一节课。上着课的老师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让安易坐下了。还关心的询问安易的身体情况。
“唔,我还行,不累。”直勾勾的看着老师。
“病了就说出来嘛,还站了那么久又不是哑巴。”
“唔。”
下课铃声响了。“下班咯,”身边的同桌兴奋大叫,“今天上午有学新课,要不要我教教你,不然作业你不会写哦。”
“啊,太好了。快教教我。”
“叮铃铃,叮铃铃。”
安易翻开手机,“嗯,好。但……我要听一下今天早上的题。……好的,就这样。”
同桌好奇的问:“是谁啊。”
“我妈妈来接我了。”安易笑着。
“咦,那么大了还让妈妈接。”
“快讲题啦。”
半个小时之后,“嗯,我今天听的就是这样解的。”
“那另一种方法呢?”
“哈哈我没听懂。”
学校门口母亲的车子孤零零在夕阳下,安易赶忙跑上前。
母亲将书包放进车头的框子中。
“今天怎么样?”
“还好吧,没什么。是你给老师打电话的吗?”
“对,是我。”
“你跟她说我病了吗?”
“我跟她说你昨天过敏了。”
“为什么?”
“怕你累了呗。”
安易搂着母亲的腰。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这样做。因为母亲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打电话给老师。也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想要做一个不麻烦别人的人。
在父亲离开的日子里也就只剩他们相依为命,夕阳下母子的影子交错在一起。
“今天,你猜猜我做什么好吃的?”母亲的笑脸灿烂看着他。
“总不会是橘子鸡吧。”
安易跟母亲说过很多次不喜欢吃甜味的鸡肉,但是母亲总说自己是天生做橘子鸡的好手。安易听见了也只能怂怂肩,形式上的吃几口,不让母亲伤心。
“不不不,我改良了一下。这是~辣椒鸡,用干料和辣椒炒的的干香鸡!”母亲端出热腾腾香喷喷的炒鸡。
“给我亲爱的儿子,我给他取名叫辣子鸡。”
安易脸上烫的发红,尴尬的笑出声。“嗯。”
吃着母亲做的辣子鸡,安易享受与母亲最后的一段快乐时光。
“我们还一起去游乐园,做了摩天轮,还有旋转木马,过山车我们没有做,因为我不敢。那一段确实是我最开心的时光了。”
古吉尔拖着腮帮子,毫无兴趣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跳过这一段开心的时光,告诉你的,”古吉尔旋转了手掌,“你来‘猎魔刺客’的理由。”
那一天,我在睡梦中被吵醒。我听见石块滚落的声音。我赶忙冲出房间,然后看见我们的房子被只剩下一半。我的母亲血流不止,躺在地上,可是……可我连,我什么都没有做。
安易颤抖着泪流不止。
“我很清楚的看见。从阴影出生出白色的丝带将我的母亲带走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安易的手紧紧攥出鲜血。“我一定要找到她!”
古吉尔按着面前的打字机,“卡达卡达卡达。”说道,“为母报仇。”看了眼,低头愤慨的安易。
“我知道,你很激动但这不是写小说。我只是想问问这个理由,都是例行公事罢了。”他降低了声量靠近些,“你有塔克顿教授的推荐信,都是走走过场。”
安易有些不满,“我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我知道的。”古吉尔,拿下打字机上的纸,装进一旁准备好的信封中。上面印有着‘猎魔刺客’的标志,红色的笔墨是兜帽的形状里面是简易一个眼球符号。
古吉尔看着安易的眼睛。
“大概过几天,三天后吧。你就可以去组织报道了。这是地图还有钥匙。”
安易接过接过钥匙,古吉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神充满杀气,“不要搞丢了!这个钥匙非常贵重。好好保存。”
“好……好的。我会的。”
“没什么别的了,走吧走吧。”吉尔从凳子上跳下起来。
这一间年代久远的木质酒楼与周围现代混凝土高墙格格不入。
古吉尔吹灭油灯,拿起衣架上的帽子和欧式外套,优雅的穿戴。
两人走出酒楼,古吉尔的黑色皮手套里透出红光,酒楼如液体流入他的手掌中。流动鲜花芬芳的气流,这里分明是一家花店。
“请给我一支玫瑰。”古吉尔对着老板娘说道。
他细细品鉴,随手拿起另一只满身尖刺的玫瑰。交给身边的安易。
“人们总说男人收到第一束花是在葬礼上。”他深吸一口玫瑰动人的幽香。“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古吉尔转身离去,“别跟着我,你不走这边。”
“哎……”安易刚想要追上。
“年轻人,”花店老板娘笑着,“你们还没给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