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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到什么时候呢,三叔?”方闲定定地看着他,不待他回答,又道:“我已经在招聘网上查过了,双罗市不发达,护工工资低点,24小时照顾的那种一个月包吃住八千就可以了。护工和奶奶一个月伙食费加起来一千足够了,其他诸如纸尿片、奶粉之类的我们网上买五百左右。
这样算下来,每家两千四百块就差不多了,每家至少有三个劳动力以上,这点费用也不算贵。请了护工,每个星期每家轮流派人回来看看,现在交通那么方便,我在山后市算是最远的,四个小时左右也能到了。
我爸今年63岁,我妈62岁,都不年轻了。以前年轻时工作辛苦落下不少病根,现在他们子女有能力了,不说享福,但至少和儿女一起生活能互相照顾。三叔、四叔,你们一直和堂哥堂嫂、堂弟堂弟媳他们住,相信很能理解的。”
方至禄嘴巴动了动,没出声。
陈小妹嘀咕道:“两千四百呢,不少咧。”方至寿直接转过身不理她。
方闲环顾一周,问道:“各位叔婶,如果你们有更好的法子也可以提出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伍金凤笑着道:“阿闲,你奶奶以前可是最亲近你们家的,每年不知往你们家拿了多少东西……”
听到这,李雪不乐意了,“你这话就奇怪了。拿了什么东西啊?说出来听听,拿钱还是物啊?
老人家一辈子就在这小山村转悠,年轻时种地养大他们兄弟姐妹。我记得我们结婚后,老人家忙着帮三叔你们带孩子就没空种地了吧,连菜都是从我家掐的,更不用说米和油了。当然,孝敬她是我和方至康应该的。
不过你说每年往我家拿东西,拿什么东西呢?拿钱了么?她的钱从哪来的?你们给的除了她吃喝、买衣服买药、人情往来等,每年还剩多少?
我们钱是给的比你们少,可你们算算,从她不带彦钰回老家后多少年了,你们也就一年回来一两次,平日不都是我们帮她干这干那、照顾她的吗?真要算钱的话,是不是该把这些折算一下啊?
折算后还不够,那我们来算她中风瘫痪后的事,将近四年就算三年半吧。一个全日照顾的护工一个月八千不算高吧?42个月,一共多少?”
“336000元整。”方闲给怒火中烧的母上大人添了一把柴。
“这笔钱要是各家凑,一家出多少?”
“84000元整。”第二把柴迅速跟上。
“那你们再算算,这三年半里你们每家出了多少啊?省下来的钱能不能抵你们前些年给的啊?”李雪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道:“明天我跟阿闲去山后,方至康你要想留就留吧。”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方闲对郭航使了个眼色,郭航扯着郭妙追了出去。
李雪走后,方闲直接对不知所措的方至康道:“爸,去收拾一下东西,这回会待得比较久,习惯用的东西都带上。”
方至康看了看几个兄弟,搓了搓手,嘴角扯了扯。“你们再聊聊,我去收拾一下。”说完便快速走了。
“大伯,你先别走啊。”方晓倩着急喊道。
方闲盯着她,“晓倩,你有什么事吗?我家的那份钱,我可以出。如果有别的更好的法子,我和晓良、晓德都在呢,实在拿不了主意再找我爸也不迟。我们准备下午就回山后的,老人家收拾东西会磨蹭点,早点收拾也好,对吧?”
方晓倩缩了缩脖子,突然不知说什么好。方闲这回回来,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当领导久了有威严?
紧贴客厅门一侧墙壁的郭婵和梁若楠打眼色:居然没撕逼?
梁若楠鄙视一笑:管他们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小闲姐以实力碾压,哼。
方闲不再盯着她,转头对其他人道:“各位叔叔婶婶怎么说?”
看着腰背挺直的方闲,方至福心里感叹:大哥还是培养出个能顶事的女儿啊!就是不知她能不能带晓良两兄弟立起来?
沉吟了会,方至福对方闲道:“阿闲,你也看到我们三家的情况,的确是抽不出人来照顾你奶奶。每个月请护工,这费用高不说,万一照顾不好,岂不是让老人家更难受。
这样吧,我建议,你们带着奶奶到山后市去,还是由大哥大嫂照顾。但山后市生活水平明显比老家高,我们每家每月出一千块作生活费。
如果有医药方面或者其他大的支出,报销后剩下部分四家平分。当然,这也算我们占了你们便宜。实在是每家都有房贷、车贷,日子也不是很宽松。”
方闲看了方晓良两兄弟一眼,回道:“二叔,我要和他们两兄弟商量一下。”
“好,好好商量。你们两家呢?同意的话,我们就写个协议,盖手指印。这样有法律效应,以后哪家不遵守,我们可以直接找法院强制执行。”
方至禄和方至寿对视一眼,又各和家人商量了十来分钟。最后,郭婵当场拟定赡养协议,一式五份。协议上面明确了各家的责任与义务,又请了方平坚、村高官方平伟和郭婵作为见证人,方家四兄弟签字盖手指印。
处理完这事,方闲才有空去了解招聘情况。这两天,郭婵三人共面试29人,邹英才看过后建议拒绝其中两人。
一个叫方青石,一米八二的个子,体重83公斤,面白无须,上肢肥胖挺着个大肚子。一个是李力,他刚好与方青石相反,身材矮瘦,肤色黑黝,上门牙断了半个,一笑就不由自主撇开脸。
但方平坚坚持要带上两人,在方闲他们安排林芳时带着两人再次上门,极力向郭婵推荐:“别看青石个头大看着粗糙,他抹灰砌砖是一把好手,干活仔细速度还快。李力身体灵活,可是很好的架子工,搭的架子又快又好。为什么不要他们?”
郭婵让郭航找来方闲,把事情一说就跑去帮李雪打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