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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窍共鸣，气息鼓动。
养炼在窍穴中的精纯灵气，好似那将满之水，随着缕缕灵气不断沉淀落下，最终溢出了窍穴之外。
江澜端坐在蒲团之上，周遭浮现出若有若无的涓涓细流，随他呼吸吐纳，绕身流转、微光粼粼。
此是《玉流经》修行圆满，方能显现出的异象。
也就是说，此时的江澜，已是将功诀中记载的一百零八数窍穴，尽数开辟出来，成功养炼出了一百零八口灵气。
距他拜入开元府，仅仅一年而已。
这样的修行进度，足以惊掉不少的下巴。
而一百零八口灵气的养炼，也让他拥有了成为内门弟子的资格，只等开辟气海，便能成为真正的天水宫门人，可往接引殿选取宝典秘诀修行。
但江澜可不会这般轻易做出选择。
一想到在鱼龙之试中，拔得头筹的无上秘法奖励，他心底最后一丝犹疑，也烟消云散。
一旦借助这等秘法，开辟圆满窍穴，未来冲关气海，便是真传弟子，地位还在诸多执事、护法之上。便是那直通元神大道的上乘玄功，也有资格修行。
与之相比，内门弟子之位，又算得了什么？
“鱼龙之试的头筹么？”江澜面露沉吟。
此时《玉流经》臻至圆满，灵牙石窟的buff时间也被他尽数用光。短时间内，修为已是进无可进。
再想提升实力，只能在《巨灵秘箓》上下苦功。
他掀起衣袖，看向袒露臂膀。
那原本跟刺青纹身一样的灵血神纹，已是渗入了皮肤，不凑近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这代表他将这道秘术，初步修炼入门。
而在近来不断地熟悉之下，江澜也领悟了，这道更像是炼体之法的秘箓，其真正的作用。
他看向不远处，那尊足有半人高的大鼎。
通体黑不溜秋，方方正正，双耳四足，平整地面已被压出不浅的凹陷，好似半只脚埋在地下，一看便知分量不轻。
江澜起身凑近，尝试着双手推了推，不见其有丝毫晃动，又侧过肩膀顶了顶，依旧不见半点动静，仿佛扎根其中。
心中略一点头，他以巨灵符箓，感应身上神纹。
肌肤下原本几不可见的纹路，顿时显现了出来，好似凝成了实体存在。
烁烁金光之下，江澜像是化作了天兵神将，神威凛凛，气势不凡。
双手攥住大鼎两耳，随他一声沉喝，臂膀猛然发力，身上道道神纹霎时活了过来，蜿蜒游走。
而仿佛扎根地下的沉重大鼎，无声缓缓上拔，直至半埋的四足露出地面。
江澜竟是将这尊大鼎提了起来。
“喝......”
抻着鼎耳荡了荡，感觉尚未到达极限，他再次以巨灵符箓，驾驭身上神纹，猛一发力。
这尊怕是有千斤之重的乌黑大鼎，就这么被他倒着举过头顶。
但到了此处，江澜仍未罢休，目光一瞥，手举大鼎，绕着洞中石壁，迈步行走起来。
一圈、两圈......
直到数十圈之后，才有了些许疲惫之感。
他缓步回到蒲团前，将倒着的大鼎放平提着，对准原有的坑洞缓缓放下，重新复归原位。
举鼎之力。
这便是《巨灵秘箓》真正的奥秘。
未来若能将神纹炼至骨髓深处，甚至可像传说中的“巨灵神将”那样，拥有拔山盖世之力。
运功收敛了所有异象，江澜面不红气不喘，望着大鼎，暗道：
“我这也称得上是法体双修了。”
虽然《巨灵秘箓》更像是一种取巧之法，有许多关节处仍是无法与真正的炼体功诀相比。
但江澜倒没有半点在意，毕竟他真正的重心，还是在炼气之道上。
不过......江澜眉头一动，突然想到：
“现在的我，到底是奶妈，还是说战士？”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失笑，掐算了下时间，一声叹息：
“该回去了！”
此时洞外已是深夜。
这个时候再去打扰青姐也不合适，江澜径直往山下而去。
而相比上次仅他一人踏着夜色离开，这一次的鳌头山中也热闹了不少，哪怕这个时辰，依旧能看到有学童来往。
甚至，他还碰到了熟人。
“江师弟。”
望着眼前金冠云衣、腰悬法剑的年轻人，江澜认出了对方。
元守一。
虽说两人是同期的学童，但本着“达者为先”的规矩，元守一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师弟”这个称呼。
除非同样八等资质的江澜，在修为进度上，已经超过了他。
但......这可能吗？
除了青女、教习等少数几个知情之人，没有人会这样认为。
此人外谦内傲，与傲气外露的陈玄，倒是截然相反。江澜心中作出判断。
他也无心去争论什么，拱手回了一礼：
“元师兄。”
元守一语气温和，道：
“自从上次白云居外一别，已有两月多不见，今日此时碰到，恰是有缘，不如......”
不等元守一说完，江澜便直言道：
“小弟身微力薄，无意插入元师兄与陈师兄之间的争端，还望师兄见谅！”
一口被人道出目的的元守一神色一僵。
“大考之日将近，小弟尚需不少准备，失礼之处还望勿怪。
“告辞！”
不等元守一再言，江澜再一拱手，身形如飞，绕过对方一行，朝着山下去了。
望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元守一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师兄，师兄......”
随着两声呼唤，元守一看了过去。
身旁名叫“石印”的消瘦少年，正望着他，做了做手势，问道：
“可要小弟去收拾这小子一顿？”
另一旁的富态少年金节，打量着跃跃欲试的石印，嗤笑一声，道：
“你确定是你收拾别人，而不是别人来收拾你？”
当日白云居外，对方都显露了至少三十六口灵气的修为。如今两个多月过去，怕是至少也有四十多口灵气了。
而石印才刚炼出第三十六口灵气不久。
一向喜欢挤兑对方的石印，少见地没有再言。
他当然知道两人的差距，只是表示一下态度而已。
“罢了。”元守一挥了挥袖：
“此子毕竟被云岫长老看重，你等勿要乱来，免得被陈玄钻了空子。眼下还是以鱼龙之试为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