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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云升又跟着楚悲歌下山,去访青云剑宗。
楚悲歌说,剑阁千百年来每代弟子人数不同,有人选择留守在剑阁,也有人下山游历。
他这一生只收了八个徒弟,有七个死了。
剩下的重担变落在了姜云升身上,天下即将大乱,姜云升有了自保之力他才放心让姜云升下山四处游历。
姜云升却是不解道:“师父,西北董武已进京去,中州目前的混乱之势即将稳定,何来大乱?”
楚悲歌摇头叹道:“董武要是真有能力,对黎民苍生来说倒算是件好事,可怕就怕在身不由己,在过些时日,深居在幽山潜修的剑仙尽皆要下山,儒释道三教也要入世,煌煌大世不远了。”
至于更深的,楚悲歌没有去和姜云升多说,刘帝已以身为棋,使得这一甲子的气运变得难以琢磨,凡是有野心者定要去争上一争。
若是董武足够聪明,便不会称帝。
可真的能如董武所愿?
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姜云升来说还太早,现在的他只需修行便是。
二人来到一处风景幽奇之处,迎面竟不见人。
姜云升第一次来到这等奇异之地,难免心生好奇。楚悲歌也没去管他,朝着山上而去。
起初大路宽广,可越走山劲越险,到最后竟是只能容纳一人通过,比起剑阁的蜀道也不逞多让。
穿过幽幽迷雾,但见一座巍峨磅礴的山门坐落眼前,青色的石阶层层而上,透露着一种沁凉的感觉。
虽是三伏天,却是丝毫感受不到炎热,甚至隐隐感受一股冷意。
一位岁数十八九的青年早已等候多时了。
“楚师伯,您总算舍得回来了。”
来人面含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只静静地看着便心旷神怡。
楚悲歌也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道:“你师父如何了。”
青年笑道:“劳师伯挂念,昨夜剑阁上剑气如鸣,师尊便猜测到是师伯您老人家回来了,早已在宗内摆下宴席,静候您老人家前来呢。”
楚悲歌气的吹胡子瞪眼:“李阴阳也忒不是个东西,老夫远行归来,竟不亲自下来迎接。”
青年未去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看向姜云升,好奇道:“师伯,这位是?”
楚悲歌这才想起自己的便宜徒儿也在,指着姜云升介绍道:“噢,这是我刚收的弟子,云升,还不快见过澹台师兄。”
姜云升抱拳道:“见过澹台师兄。”
澹台敬明点头回笑道:“我青云剑宗已有两年未曾招收弟子,除了七位已故的师兄,这代弟子又数我年纪最大,若是你不嫌弃便称呼我为大师兄,我则叫你小师弟了。”
姜云升早在来蜀的路上便听楚悲歌提起过这位大师兄,今日一见,却是发现师父所言不虚。
澹台敬明气度不凡,言行举止中充满了儒雅之感,只是微微感受便让人心生亲近。
就连姜云升这种极少与陌生人打交道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开口交谈,对他的提议自不会拒绝。
“大师兄。”
姜云升再次行了一礼,让澹台敬明脸上的笑容更甚。
“好了,你师兄弟二人日后有的是机会亲近,还不速速带我上去?”
楚悲歌不满地打断了这副兄友弟恭的画面。
澹台敬明这才歉意的对着楚悲歌一笑,带着二人进了宗门。
“哈哈哈,楚师兄总算舍得回来了,真是想煞师弟也。”
还未见到人影,便听得一道欣喜若狂的声音。再一眨眼,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已然来到身前。
楚悲歌略微嫌弃地撇了撇嘴,“李阴阳,许多年未见,你还是改变不了你这上来就要拥抱的臭毛病。”
李阴阳也不觉尴尬,反而颇为厚脸皮道:“这不是师兄归来,师弟欣喜么。”
这位青云剑宗的宗主长的也极为不凡,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秀气,一双丹凤眼不知要羞煞多少女子,而他一开口便打破了这份美感。
而在李阴阳身后,站着一位面色黝黑、沉默寡言的大汉,仅一看便是让人下意识地忽略掉。
楚悲歌朝后方的姜云升招手,给他介绍道:“这位便是你李阴阳李师叔,他身后这位是副宗主郑五行。这二位都与为师有过命的交情,他们说的话便与为师说的话无异。日后你若是惹到什么麻烦了,尽管去找他们二人。”
姜云升眼前一亮,心想师父这是给自己介绍靠山呢。
能和楚悲歌有过命之交的,自身实力也不会弱到哪去。
介绍完毕后,楚悲歌不怀好意地看着二人,说道:“别告诉老夫你二人没准备见面礼,昨夜的异动你二人最是清楚不过了。”
李阴阳神色尴尬,正当他想办法躲过这一劫时,一直沉默的郑五行忽然掏出一株紫色的灵草,放在了姜云升手里。
“师叔准备的不多,这紫虚玉龙草手下便是。”
随后也不顾姜云升答不答应,又退回原处戏谑地看着李阴阳。
李阴阳顿觉尴尬,怪不得昨夜老郑偷偷跑出去,原来是准备见面礼了。
他昨夜筹备盛宴,早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可他并不想在小辈面前落了面子,于是一咬牙,自身剑意凭空而起,在他的不断压缩下逐渐凝成一柄黑白相间的小剑,然后稳稳地落入姜云升的脑海中。
踏入九品境界的姜云升也清楚地感受到了小剑的存在,随即便明白这是李阴阳交给他的保命手段。
看到李阴阳凝聚小剑后气息靡弱,姜云升连忙开口:“二位师叔,此等大礼太过贵重,云升不能收,还望二位收回。”
谁知李阴阳勃然大怒,骂骂咧咧道:“开什么玩笑,老子李阴阳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让你收着你便收着,就算是你师父索要也不准给!”
楚悲歌顿时嗤笑一声:“就你那点道行,老夫还看不上。”
一旁的郑五行也缓缓道:“收下吧。”
姜云升见李阴阳的态度不敢拒绝,只得收下。
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位青云剑宗的宗主好似不太正经。
直到一声娓娓的钟声传来,一直在旁聆听着的澹台敬明才打断三位长辈的对话。
“师尊,到时间了,我等该摆宴席迎接其他客人了。”
李阴阳拍着胸脯大笑:“不错,今日一事与我蜀地有关,凡是蜀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尽皆到场。敬明,待会你给你的小师弟介绍一番。”
“是,师尊。”
唯有楚悲歌面色大变,慌慌张张道:“狗日的李阴阳,感情你不是特地为我举行宴席,峨眉山的那疯婆子不会也来了吧?”
然而,楚悲歌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清冷的娇喝声响起:
“楚老贼,你害死姐姐,今日本座便杀了你以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