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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出七侠镇,一路向着东南奔去。两个人一路向南走了几天,每天,木十七都会拿到一两银子,然后,在打尖的地方花得干干净净,她买的东西吃穿用行包罗万象,她一点也不挑剔,不过,买了的东西她很快就送了人,有的送给街边的乞丐,有的送给玩耍的孩子,有的,就手给了路过的农户——
渐渐的,胡不归也就习惯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她坐在树荫下一边用些不知名的油膏抹脸,抹完脸又抹手,一层又一层,拍拍擦擦的忙了半天,才抬起头说,“师父,你看我的皮肤有没有变得光滑些?天天风吹日晒的,脸上的毛孔都变大了。”
胡不归头不抬,眼也不争,嘴更懒得张开。
木十七又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只听草丛中嗖嗖嗖嗖的数声,有几个人站在了他们的不远处。木十七抬头去看,见是七八个大和尚,双手合十对着他们行礼。木十七放下心来,和尚嘛,慈悲为怀,每个月她娘都要去庙里拜上几次,她见多了。
木十七迎着他们走去。
胡不归急了,“回来,你做什么?”
接下来,木十七做了个令所有人都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举动。
和尚们惊了。
胡不归也惊了。
眼珠子骨碌碌的滚了一地。
木十七掏出所有的铜板子,依次放入每个和尚的手中。这些和尚至少也是四五十岁的年纪,见她如此,都愣愣的伸出手接了过来。他们双手合十,木十七也双手合十回礼。走到最后一位和尚前面,木十七掏了半天,只掏出了一个铜板,一脸歉意的对那和尚说,“抱歉了,下次给你补上吧。”
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个中年和尚,长得慈眉善目,他最先回过神来,微笑着对木十七说,“木姑娘,一别十数年,你可还记得老衲?”
木十七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大师傅,你认得我?你怎么会认得我?哦——你还真是认得我,要不怎么会知道我姓木呢?”
中年和尚还是慈祥的微微一笑,“老衲不止认识你,和你爹,你娘,都是旧相识。”
“我爹?”这次轮到木十七掉眼珠子了,“我都不认识他,你怎么会认识?他在哪里?”
“唉——”
这时,身后传来了胡不归的声音,“蠢货,回来。”
“他在哪里?大师傅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他。”木十七不理会胡不归。
“唉——”中年和尚长长的叹息一声,双手合十,道声阿弥陀佛,“看来木姑娘并不知道金大侠的过往。”
“我是不知道,那你讲给我听啊。”
“木姑娘,金大侠早在十六年前已经仙逝于江南的梅林镇,这件事,江湖上倒是少有人知道的。”
“什么?”木十七怔住了。
从小到大,木十七也问过她娘好多次,我爹在哪里?他长什么样子?每次,不管她娘本来是什么表情,是在笑还是在落泪,只要她听到我爹两个字,形容立即就变得淡淡的,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后来,木十七渐渐的大了,加上艾嬷嬷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勾起她娘的伤心事,她也就闭嘴不问了。
再后来有一天,她在若有池边喂锦鲤,木娘子在一旁看着,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爹早就死了,就葬在江南的梅林镇上。”
木十七怔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她若是伤心,也是假的。
她只是想:完了完了,从前做的那些美梦,我爹是个很有钱很有钱的富商,有一天带着金山银山的前来寻她,这样的梦,从此是不能做了。我娘的这句话彻彻底底的断了这个念想。
过了些日子,她才想到,她娘每年六月去江南,原来是为了拜祭她爹。她爹是什么样的人?怎么死的?叫什么名字?她再问,木娘子就什么也不肯说了,好像压根就听不见她说什么似的。
艾嬷嬷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勾起木娘子的伤心事。
所以,在木十七的记忆里,她爹只活过那么一回,活在她娘的一句话里,活在江南梅林镇一年一次的祭奠里。
从那以后,木十七的爹还是跟从前一样,是木府的禁忌,没有人问起,也没有人敢问。
那天在风月街,胡不归竟然说,她爹是大侠金骖骖。她还以为,一定是江湖上哪个王八羔子造的谣。
可是,这中年和尚的话,偏偏就和她娘的话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