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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睡梦中的张碧逸,终于成功抢回了庞流芳。
因为,他的眼里不再流泪。
他的嘴角已有笑意,他的神色那般安详。
张碧逸身子一动,右手揽住了灿菊的腰。
他的鼻息沉稳匀长,显然睡得正香。
灿菊羞涩无比,激动无比,却又安心无比,释然无比。
她不再动弹分毫,就这样轻轻拥着张碧逸,轻轻拍打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个声音从大门外传来:“娘——”
原来是安儿回来了。
安儿在堂屋里、厨房里,还有父亲的房间找了个来回,居然没发现娘,又焦急地叫了两声。
灿菊一听到“娘”的叫唤声,脸色立马白了。
她连忙轻轻地把张碧逸放在床上,给他垫好枕头,把被子拉过来搭在他的胸腹部。
灿菊可不知道,像张碧逸这样的习武之人,就是在冰天雪地睡上一觉,也不会凉到。
灿菊整了整自己衣服,刚刚走到房门口,安儿就一头撞进来,险些将她撞倒。
灿菊责骂道:“这么急干什么?做事就是毛毛躁躁!”
安儿一脸委屈。可是一看到张碧逸睡在他的床上,立马惊喜地喊道:“师父——”
灿菊拉住他,没好气道:“瞎嚷嚷些什么?让你师父多睡一会儿。”
安儿狐疑道:“娘刚才在陪师父?”
灿菊一个爆栗敲过去,怒道:“说的什么话呢?要不是你跑了,连个帮手都没有,害得老娘好不容易才把你师父扶到床上,也不知道照顾照顾你师父。”
安儿灵巧地躲开,低着头道:“安儿知错了,不该把舅舅他们送那么远。”
灿菊看去,安儿满头大汗,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
张碧逸在睡梦中,只觉得拥抱着流芳,就像是拥抱了整个世界。
他语,柔言温语。他笑,抒怀而笑。他乐,极尽欢愉。
他嗅到了一股好闻的气息。
张碧逸醒来,可他久久不愿睁开双眼。
于是,他再度落泪。
“张兄——张兄——睡个觉,你掉什么眼泪?”一阵粗犷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步惊皋。
房外忙活的灿菊听得张碧逸又掉了眼泪,连忙跑到门口,只见张碧逸已经起来,丰神俊朗,神色如常,哪里又掉什么眼泪?
步惊皋问道:“张兄,青林村还去不去?”
张碧逸问:“如今是什么时辰?”
“酉时,都已经过去了一小半。当然,如果去青林村的话,天黑之前可能还是赶得到。”
步惊皋看见灿菊就站在房门口,玩笑道:“不过,如果你愿意在灿菊婶婶家睡一晚,也行。”
灿菊白了步惊皋一眼,悄悄看了看张碧逸,居然希望他应下。
张碧逸一听,心里一跳。
他依稀嗅出,自己身上仿佛有股好闻的幽香。
他想了想。
这是安儿的房间,安儿整天汗飕飕的,哪里这么香?
张碧逸抬眼望见灿菊,心一咯噔。
他依稀回忆到自己被人扶进房,又似乎抱住了什么?
张碧逸想不明白,这温暖拥抱的感觉怎么越来越清晰,可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在睡梦之中?
张碧逸和灿菊的目光相对,二人都不好意思地彼此避开了。
莫非这是真的?我拥抱了灿菊?
张碧逸满心狐疑。
可张碧逸希望,那温暖的拥抱感觉,是在梦里啊。
只有在梦里,他才能真正拥抱他心爱的流芳啊!
张碧逸强忍悲痛,缓缓地对着步惊皋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马上动身。”
灿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脸上的表情为之一滞。
一路上,着急担水的人,几乎没有了。
水稻的稻穗已经弯腰低伏,还过上一段时日,就要丰收了。
玉米的胡须还有一半仍然粉红鲜嫩,想必已经在开始鼓米。
在这广袤的中央大坪,地势稍高一点的,全身大片的玉米。
地势平缓的,是一片碧绿的稻田。
清风拂来,稻浪翻滚,玉米叶簌簌作响,似乎在欢呼即将迎来的丰收。
在一棵大树下,有四个行路之人正在歇息。
张碧逸瞥了他们一眼,那四人相貌普通,但看起来风尘仆仆,似乎是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四人看见张碧逸,忍不住心中暗叹:好一位俊美无俦的年轻郎中。
张碧逸见四人或蹲或靠,其中一人更是龙骧虎跱,便觉此四人定然不俗。
他暗暗留心,将四人的样子记在心里。
他猜测,这四人的境界,恐怕不会比他差。
日落之前,张碧逸和步惊皋终于赶到了青林村。
“看,那就是皮安邦老人。”步惊云指着晒坪上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道。
张碧逸望过去,只见那位老人躺在一张竹制凉椅上,闭着眼睛,正抱着一杆长长的烟枪吮吸。
他的腮帮子一吸,老人的脸颊就瘪了下去。他的腮帮子一呼,脸颊又变得鼓胀而饱满,同时,一口白色的浓烟从他嘴中喷出,逐渐消融到空中。
张碧逸虽然没见过这种吸食,但是他的印象中,记得叫熏叶。
在庞大叔所留的《神农本草经》的番外篇中,是这样记载的:熏叶,原产地南灵大陆,上古熹平年间初现东灵。其性平,味辛苦,有解毒、祛风、宽胸、止咳、提神等功效……
如今,这已为达官贵族竞相采购之珍品。
张碧逸走到近前,轻轻唤了一声:“老人家,您好。”
那老人缓缓地睁开双眼,枯瘦的眼皮中闪过一丝光亮。
眼见张碧逸那张俊逸平和的脸,又是一身郎中打扮,老人便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老人疑惑地道:“这位郎中,可是?”
张碧逸道:“小可姓张,是一位走方郎中。您所吸食的,可否是熏叶?”
老人摇摇头,但是不无得意道:“老叟这东西,可宝贝得很,叫叶子烟,是我家小儿子十几年前给我带回来的。”
“叶子烟?”张碧逸诧异。
老人指着石墙边上一排挂着的叶子,说:“你看,那就是叶子烟。”
张碧逸走到过去,只见那叶子烟每片长约一尺,还显青色,叶柄根部一片挨着一片绑扎在一根绳子上,摊开逐渐风干。张碧逸伸手一摸,触感似乎滑腻。
张碧逸确定,这叶子烟,就是《神农本草经》中记载的熏叶。
张碧逸走到老人身边,称赞道:“老人家,这叶子烟,就是古籍记载的熏叶,原产地还在那什么南灵大陆呢。”
他继续道:“这东西只在达官贵人之间流通,珍贵得很!您的小儿子,孝心真好!”
老人一听,倍加高兴,道:“确实,老叟家定军,这不就专门回来,陪老叟住住。”
老人抬眼一看,发现了步惊皋,神色一冷,问道:“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