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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纤阳微微眯眼看了一会儿万里无云的天空,摇了摇头,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旋即也不去管那些早已退至广场最边沿的其他平安书院学子们,负手转身朝着不远处如死尸一般趴倒在地的李源枫走去。
来至李源枫身旁,顾纤阳一掌虚握,只见那李源枫半死不活的身体被一只由淡蓝色灵气与符文构筑的手抓握而起,被提在半空,缓缓地跟随着葛纤阳朝着平安书院外的方向离去。
平安书院外,不知何时已从上空下来的蒋喻武正搂着叶安秋的香肩于大庭广众之下上下其手,斜眼瞥见正拖着李源枫身体走出的葛纤阳,蒋喻武臃肿的脑袋晃了晃,嘴角的皮扯了扯,皮笑肉不笑的向着葛纤阳道:
“葛老还真是心系同门之情啊,对于这昔日待你最好的师弟就算是你这种人竟也下不去死手?”
闻言,葛纤阳冷哼一声,声音阴沉道:“阁下还是多多担心自己吧,不知道安秋郡主这种肥肉,凭阁下的能力能不能毫发无损的吃下?至于老朽的为人,哼,就不劳烦阁下评判了。”
说罢,葛纤阳便准备拂袖而去,而蒋喻武却又是将他叫住,“你平安书院的烂摊子还需要我做个顺水人情么?”
“请便。”
又冷冷瞥了一眼蒋喻武,葛纤阳便不在理会他,反手掐了个诀,一招手,蓝光乍现,一把巨大的蓝色飞剑横在他的面前。葛纤阳左手一挥,后方的李源枫便被甩在那飞剑之上,待得葛纤阳也站于其上,手诀变换间,飞剑化作流星,飞离了逐渐分崩离析的定安城。
蒋喻武朝着葛纤阳离去的方向兀自冷笑了一声,旋即便转身搂着叶安秋朝着城内早已被策反的城主府走去。
“将军,平安书院的余孽该如何处置?”一个身披血铠的小卒半跪抱拳向着蒋喻武问道。
“老规矩,一个不留!”
蒋喻武的阴寒沙哑的声音如索命阎罗般在平安书院外幽幽回荡,伴随着蒋喻武的身影离平安书院越来越远,被重新锁上大门的平安书院内正此起彼伏地响起凄厉的惨叫。
湛蓝的天空也不知何时被染上了一层异样的嫣红……
……
一个月后,平安书院内各处建筑都已经残破不堪,唯一还算保留较为完整的便只有书院内那棵百年榕树。
“轰!”
猛然间一声炸响响起,榕树后方的一块土地忽然爆炸开来,掀起一片尘土飞扬。
数息后,待尘埃落定,那爆炸之地居然显露出一方洞口,旋而一只手自其中伸出,里面居然缓缓爬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
而这少年少女不是别人,自是那原本应在蓝星生活着的两位大学生——罗生和顾澜心。
此刻他们互相望着对方,满眼都是苦涩与悲凉,其实他们二人早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是重生还是穿越他们也说不准,因为二人皆是以自身十六岁时的身躯来到这个异世界。
而刚来这个世界的二人可以说是完全不适应这方天地,似是华夏古代的历史构筑,这里的人皆留长发、着长袍,这里也有儒道佛法,这里亦有封建帝国,但又有着无数其他玄幻离奇的东西,稀奇恐怖的妖怪精魔,飞天遁地的能人异士,不落凡尘的宗门大派,种种奇幻之物三年来一直刷新着二人的认知与世界观。
三年来,二人基本了解了这个世界的一些基础规则,这个世界如蓝星上一些小说中所写那般拥有自己的修炼体系,炼体纳气,锻魂养心,引天地之灵气即可修行。
而修行的境界大致分为:修体、蕴气、炼魄、锻魂、开府、封侯、拜相、尊王以及传说中的帝境。
暝国现在明面上最强战力也仅有两位封侯境的强者,而每个国家所谓的帝王,只不过是一个统治国家的身份代号罢了,与修炼体系中所指的帝之境界并无任何关系。
传言,有大境界者,弹指之间便能开山断河,能让风云变幻,能使天地变色,一人便可抵得上千军万马。
因此,这个世界的基调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这里,只崇尚强者!
可很不幸的是,罗生与顾澜心二人并没有如小说中那般觉醒什么系统与金手指。来到这里,他们依托的只有二十一世纪二十岁阳光青年的人生履历。
三年风雨眨眼过,其中坎坷难轻说。
异世而来,罗生与顾澜既心身无分文又手无寸铁,这三载光阴,二人皆是在流浪与奔波中度过。
他们依稀记得初来异世的第一座城市——留云城,那是个很美很好的地方,为刚刚离乡的他们编织了一个短暂的美梦,可好景不长,未至一月,美梦便如梦幻泡影般破碎。
那是如前月一般的日子,黑云压城,战火宣天,每一个能让他们回忆起曾经的美景秀观都被撕的粉碎,化作伤疤,时至如今也扯得二人隐隐生疼。
梦醒了,现实的苦海便压迫而来,他们二人东躲西藏,随波逐流,不断依靠着求生的本能在这战火纷飞的世界苦苦生存。
三年来,二人每天都过着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流浪生活,刚来异世尚带着些许的好奇与兴奋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悲苦与愁思。
罗生和顾澜心也曾尝试自己摸索着修炼,期盼能凭借着另一个世界的思想能在这方世界的修炼中有所觉悟,而终究是徒劳无功。
万幸在数月前漂泊至此被平安书院的先生们收留时,有几位好心的先生顺带指点了下二人,罗生和顾澜心才先后在修炼上略有所得,纷纷踏入了修炼的基础门槛:修体境一重。
而在这人与虎谋皮的乱世,这点微薄之力连自保都不能保证,几乎于常人无差。
“旧衣服缝缝补补又是新裳,旧日子勉勉强强又是新生。”
罗生睁着疲惫的双眼望向面前榕树带血的枝桠有气无力的念叨着,“澜心,我们这三年如履薄冰,你说,我们还能走到对岸么?”
顾澜心闻言,向前走了几步与罗生并列,伸手握住了罗生的手腕,美眸中闪过疲惫与关切,缓缓开口道:“三年前,我们开的包子铺被好事者砸了,但我们没事,两年前,溪雨村被魔教妖人烧了,但我们和许多村民都跑出来了,一年前,你我二人被官府当做流寇抓入监牢,但城即日便被山匪攻破,我们趁乱逃走了,前月,我们向平安书院李先生求得打扫封书阁的差事,因封书阁新建于地下并且这囚灵古榕特殊的敛息功效,恰好又使我们躲过了叛军的屠杀与探寻。老天既然这么不希望我们死,那我们就应该好好的活给他看,既是为了当下的自己,也是为了曾经的我们。”
罗生垂眸看着紧握着自己手腕的纤纤玉手,那上面虽然满身灰尘泥土但这些年自己一直将她保护的很好,如今依然可见白嫩的肌肤。
少年眼中情愫一闪而过,长舒一口气,“好,活下去,听你的。”
旋即少年反手拉住少女的手,紧了紧身上厚实的包裹,缓缓地朝着昔日亮堂明净如今却破败不堪的藏书阁走去。
途中经过议事堂外的宁心广场时,看到依然枯坐着的三十五具骨架,纵是在乱世中颠沛流离了三年,见惯了死尸与鲜血的罗生与顾澜心二人也皆是身躯一颤,之前这里发生的种种二人于地下的封书阁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再怎么说,二人最深处的灵魂也是来自蓝星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对于杀伐的麻木和背叛的司空见惯不是他们所能接受和具备的。这种事他们这些年见得多了,但仍然会一次又一次地刺激并刷新着二人的认知。
忍住心中的恶寒并在心中无数遍问候葛纤阳老头祖宗十八代后,罗生带着顾澜心朝着广场上的三十五具尸骨深深鞠了一躬。
毕竟这其中有人对他们二人有着收留之恩,最基本的涵养让二人做不到视若无睹。
起身后,二人加快脚步,不多时便来到了藏经阁内,二人小心翼翼地避开无数碎石和横七竖八的书架,终于在半柱香后摸索到了藏经阁的最内侧。
罗生总到墙边,用手轻敲着一块块墙砖,并在一块敲击声音听起来十分清脆的墙砖面前停下,罗生随地找了一块趁手的石头,猛的用力向其砸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那块墙砖直接碎裂,露出里面一个铜铁拉环。
罗生见状直接用手用力一拉,顿时整座藏经阁开始不断颤动起来,罗生忙将顾澜心护在身后,异常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变化。
只见藏经阁在剧烈颤动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后,便逐渐停止并安静了下来,而一道巨大的半掩着的石门在墙面崩裂后出现在了罗生和顾澜心面前。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罗生见并无其他异常,这才拉住顾澜心的手缓步走了进去。
而就在二人走进石门后,“轰隆”一声,半掩着的石门彻底关合。
罗生和顾澜心并没有太过注意身后自动关合的石门,毕竟在这异世,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正常?
石门内是一方足以容纳数十人的石厅,众多镶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照得里面亮堂堂一片,同时,也照得罗生的双眼闪闪发光。
这一块夜明珠抠下来便能抵得上我与澜心半年劳苦。
看见罗生眼中的神采,顾澜心嘴角也是不禁勾起一抹弧度。
终是见他笑了,近些时日,他的笑容越来越少,这番笑容,我竟记不清上次见此是何时。
顾澜心心中知晓罗生眼中神采因何而起,但她依旧喜欢看他的笑容,就如当初少年发誓保护自己一生一样,真挚虔诚。
虽是不愿扰人美梦,但顾澜心还是轻轻晃了晃罗生的手,轻声提醒:“还有正事要办。”
罗生听闻耳边轻唤,不舍的收回目光并将目光缓缓定格在大厅内最里处的墙壁上,那里有一副框架,只是其内空空如也,显然是要安放某种东西。
见此情形,罗生松开拉住少女的手,将身上所背包袱置于地上,费力地打开扣着的死结后,罗生在一堆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里找到了一副被压出一些褶皱的画。
细细看去,画中一仙风道骨的老者背着身一手托着拂尘,一手指着天空,右下角题有字句。
“泣血孤鸣死得所,不默己身随波流。”
罗生捋了捋画被压出的褶皱,讪讪地望了一眼顾澜心,看见少女无奈的神色后,罗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旋即谨慎地将画放入墙面上的空框架内。
就在罗生将画齐整地安置好画后,石厅内白光大盛,无数颜色不一的符文从那幅画中飘出,落在石厅内最中央处,并且相互不断地勾缠连结。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密密麻麻的符文相交相缠地勾勒出一座古朴深奥的阵法。
悄然间,罗生和顾澜心并未注意到石壁上画中背对世人的老者竟不知何时变成了面对世人。
悄然间,二人都没能察觉到一袭白衫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石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