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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泉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如果说,大脑是台高性能主机,那此刻,他的脑海里一定有台散热风扇嗡然作响,或者是冷却液咕咕冒泡。
蚍蜉代掌门!天字一号反贼!游戏里的第一个boss!
是我?
宁泉努力让自己近乎宕机的大脑运作起来。
他有质疑过这个身份的真伪。
可眼前女人的来历,已经说明了一切。
游戏后期赫赫有名的妖女,裴璇。
身为蚍蜉中的一员,性情难以捉摸,而且极为擅长媚术与诱骗。
从游戏前期到后期,不知迷惑了多少npc和玩家,甚至有些被骗的倒霉蛋,还以为这是好感任务里的一环,别人怎么劝都不信。
这样一个妖女,不可能毫无缘故地伪装进入镇魔司,来骗他这么一个小狱卒,还称他是代掌门。
这帮桀骜不驯的颠佬,可不会那么随便就会承认一个人是代掌门。
所以...
我真是蚍蜉代掌门啊?
宁泉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看来自己随机到的身份背景,根本不是什么狱卒,而是伪装成狱卒的蚍蜉代掌门。
可蚍蜉的代掌门,伪装成狱卒干啥?
再说了,蚍蜉代掌门可不是什么好活。
要么整活,要么别活。
可他又不是啥智力逆天的家伙,能不断整活的同时,还驾驭得住蚍蜉里的这群颠佬。
更重要的是,在游戏里,蚍蜉的这一次整活,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并且谋划此次行动的代掌门,也被抓住斩首。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他死定了。
寄!
但要是说不整这个活了,让大伙现在离开的话,那估计蚍蜉里的那帮颠佬,可能就要用他来整个活了。
这完全是两头堵,往哪走都是死。
宁泉的表情逐渐僵硬,但思路却是逐渐清晰。
现在就是在火坑上走钢丝,想活的第一步,就是先别掉下去。
而且千万不能让眼前这个妖女,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迅速冷静下来,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上元节。”
他维持着面无表情,缓步走到裴璇面前,将水杯递了过去,并语气如常地说道:“现在动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等到上元节,全城欢庆的时候,就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
前世的时候,蚍蜉也没那么快动手。
玩家们推测,这帮家伙是打算在上元节的时候,才开始袭击,只是时间还没到,就被识破了诡计,垂死挣扎后,一众人员死的死逃的逃,连代掌门也被抓住砍了脑袋。
现在看来,似乎其中有什么变故。
但他说上元节,应该也没问题。
总之能拖一会是一会!
“要等到上元节?”
裴璇眯了一下那双狭长的狐眼。
对于这个代掌门她了解得并不多,哪怕是在鱼龙混杂的蚍蜉当中,这家伙也算得上是来历神秘,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
本来,她都懒得搭理蚍蜉的活动。
只是这次听说,这帮疯子打算对京城下手,才来凑个热闹。
没想到这些疯子居然玩得那么大。
按照她听到的计划,那些跟着一起过来的家伙,是打算在城里布置好石脂后便引爆,直接火烧京城,这已经足够让人口稠密的京城死伤惨重了。
可若是要等到上元节的话...
到那时候,全城宵禁解除,普天同庆,成千上万的人将走上街头,天子也将举办一场盛典,来与民同乐,到那时再来火烧京城,就不止是伤亡惨重那么简单了。
若再更进一步,趁乱袭击皇城...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吗?代掌门?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漠然的男人,那双如古井死水般的双眼,此刻看上去是如此的深邃,丢进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平凡面孔,也充满了让人一探究竟的冲动。
能如此淡然地说出那么疯狂的计划,这个代掌门比她预想的还要有意思。
不过,其他人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蚍蜉代掌门最大的麻烦,从来都不是外界,而是内部。
裴璇眉眼稍稍扬起,略带笑意地说道:
“我是无所谓,其他人估计等不了那么久,况且,我们在京城忙里忙外地准备行动,而您却待在这镇魔司里什么也不做,已经有人很不满了,要再等下去,我可不确定事情会怎么样。”
听到这,宁泉心里一咯噔。
大意了。
这一个月以来,全都在摸鱼。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身为蚍蜉代掌门的他,潜入镇魔司,显然是要作为内应传递消息,或者是帮忙打掩护的,但他不仅什么都没做,还缩在地牢里当狱卒。
这种挂机行为,放在蚍蜉那帮颠佬当中,也是要被刀掉的。
如果就这么认了的话,怕是要完。
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寻思片刻,他面不改色地开口:“你告诉他们,想玩得更大一些,就得有点耐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其次,谁说我这一个月以来,什么都没做?”
“哦?你做了什么?”裴璇饶有兴致地问。
宁泉深深地看了这女人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会知道的。”
除此之外,就没再多说什么。
蚍蜉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群颠佬相互凑合在一起的结果,所有人都来自天南地北,偶尔才临时凑在一块,加上大多数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也就导致成员与成员之间信任极为薄弱。
如果直接坦诚相告,就显得不太像是蚍蜉的人。
但要是故弄玄虚的话,就很合理了。
即便他什么也没干,但只要一口咬定自己干了,那帮颠佬在耐心耗尽之前,就不会颠到来镇魔司杀他。
“好,我会转告他们。”
裴璇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片刻,从床上爬起。
她猜不出对方到底干了什么。
但她属于不介意多等一会的那部分人,至于另一帮等不及的家伙会不会闹事,她才懒得管。
“我会在城里找个房子住下,帮你和其他人传递消息,好了,现在送我出去吧,要笑哟,您也不希望,自己被人看作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吧?”
说完,这妖女便是套上了面具,重新变回了那个文静羞涩的邻家女孩。
宁泉心中长舒一口气,巴不得赶快将这个妖女送走。
镇魔司门口,裴璇背着行囊与他依依惜别,眼中满是不舍。
“夫君,我知道你醉心工作,但别忙得太晚,要注意身体,晚上记得回家。”
“嗯,一定,一定。”宁泉说得深情,心里则是打定了主意。
回家?回个屁!今天...不!以后我都在地牢里睡了!
睡在镇魔司宿舍里他都不放心,就怕那帮颠佬晚上来刀他,还是那位女剑仙身旁安全一点。
一旁的门房大爷看了,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啊。
将妖女送走,宁泉保持着镇定,一路回到宿舍,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双眼无神地瘫坐在椅子上,思考起自己如今所面临的处境。
往日美好的摆烂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
苟在地牢里,当个小狱卒,偷偷修炼成大佬的梦想也破灭了。
温柔的未婚妻,是吃人不骨头的妖女。
而他则是剧情里,很快就要被抓住砍头的大反派,更要命的是,还有一群颠佬手下在虎视眈眈。
虽然暂时拖延了行动,但不可能一直这么拖下去。
最重要的是,得做些什么,才能不被蚍蜉里的那帮颠佬怀疑是在挂机。
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头疼,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因为这一个月来,他是真的就在镇魔司里挂机,啥也没做。
可做什么能补救?
窃取情报?开什么玩笑,他这个狱卒都进不去案牍库。
释放囚犯?想了一下那位女剑仙今后的事迹,他觉得不放出来可能才是补救。
思来想去,宁泉也没想出什么方法能补救,除非一些破坏手段,但那样的话,能不能跑又是一个问题,还不如直接引爆石脂火烧京城。
他双手抱着脑袋,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
完了,这回要寄...
...
于此同时,在离镇魔司几条街外的坊市里,裴璇若无其事地推开了一间僻静院落的大门。
关上门后,站在寂静无人的院子里,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他说,要等到上元节。”
话音落下,满院的落叶无风自动。
“上元节?”
伴随着沙哑年迈的声音传来,落叶汇聚成团,随后又飘然散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出现在了院子里,拄着一根破木棍,佝偻着脊背,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乞丐,但那双神莹内敛的老眼,却是如毒蛇般扫视着整个院子。
最终停留在裴璇身上,很是不满地开口了。
“他人呢?没来?这家伙一进京城就跑去镇魔司,呆了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明明是他提的计划,却偏偏啥也不干,就让我们到处忙活,现在还想拖到上元节,他想干嘛?”
“谁知道呢?”
裴璇无所谓地撇撇嘴,看也没看老人,迈步就往屋里走去。
“你们不是觉得他的计划好玩,才跟着过来吗?现在玩大一点,怎么了?”
“他不知道我们眼下的情况有多危险?钦天监不是吃干饭的,我们进城的动静已经被察觉,暴露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收手正是时候,点燃石脂,足够毁掉小半个京城,他还嫌玩得不够大?”
老人皱了一下眉头,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我无所谓,你们要是不爽,那就杀了他呗,反正一个代掌门而已,死了就死了。”
裴璇在屋里翻找着,放好行李,拿出一个菜篮,像是个要上街买菜的小媳妇般,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老人说道:“如果你们还没决定的话,那就先等等,我还得做饭呢,如果有什么想说的,我会转告他。”
老人沉默片刻,最终丢下一句话,便是消失在了院子里,只留下飘散的落叶。
“两天,就两天时间,你告诉他,如果两天后不回来说清楚,那他就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