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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安有了出入四大峰的权利,他花了近十天才将四大峰的连通小道摸清楚,青亭山还是很大的,如果不是每座山峰种了不同果树,确实难以分清。
再次摸到宁轻雪的小木屋前,陆云安又想起那初见她时意外看到的情景,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木屋外淌着一股小溪流,水还是温的,流出梨峰不远就沉入地底了,陆云安猜测宁轻雪的屋子里应该有一眼温泉,青亭山北坡倒是有几个深水潭子,四大峰也有不少冷冽的山泉,而唯一的温泉恐怕就是这眼了,宁轻雪却占了它用来洗澡,可真是……有些浪费。
姚州城草房巷那十五年贫瘠时光限制了他,几乎让他忘却了自己是一个拥有两世记忆的灵魂穿越者。
“难道真的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吗?”
他暗暗自嘲。这十五年来,他习惯了出入穷人的街头巷尾,与养母艰难度日,相依为命,不曾想竟因此沉于平庸,如今靠着幸运进了这四大峰,却也仅仅止步于此,何其失败,何其悲哀!
兀自想着,他踱步走到了木屋前。
门未锁,他伸出手,却又犹豫了。
他知道宁轻雪下山了,木屋里也不会有别人,但是,擅闯门主居所,该当何罪呢?
但他确想进去看看那眼温泉,也顺便验证一下,自己是否真的隔着纱帘看到了里面的事物。趁着宁轻雪不在,偷偷溜进去应该没什么大碍。
木屋门一推就开,外间他进来过,并没有什么改变。
里间的门也未锁,拉开后,却仍有纱帘相隔,陆云安透过纱帘往里看,须臾便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犹豫片刻,他掀开纱帘,走了进去。
那池温泉清澈见底,水面萦绕着丝丝热气,他探手去摸,水温适宜,倒真是舒服。泉眼在一块巨石底下,水池有青砖砌筑,与木屋地板连在一起,建筑时显然费了一番心思设计。
侧边是一道屏风,陆云安屏息凝视,却是看不清后面。
显然,他并不具备完全的透视能力。
拉开屏风,里面是宁轻雪的卧榻所在。
雪白被褥整齐堆放,纱帐间弥漫着一股幽香。
陆云安没有多留,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女人的卧室,他并不想多看,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他有些迷茫。
少年青春,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是种能力,尽管陆云安脑海里那被抑制了十五年的成熟思维正在慢慢苏醒,但这个世界上,现实的他依旧只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
对木屋的探索止于此,他轻轻关上屋门,返回了桃峰那间巡山人小屋。
他不知道的是,他私闯宁轻雪木屋的举动,都被藏匿于林间的暗卫尽收眼中。
青亭山的生活从有趣变成无趣,终日陪伴陆云安的只剩些桃梅杏梨,那草啊树啊,终会看腻的。
每日巡山管理果林,他不敢落下锻炼,习惯了负重行走,每隔一顿时间就添些许重量,不觉间,脚力渐强。
再次见到莫莫已经是两个月后,因为出了人命案子,四大峰将开脉大典推迟到了一个月后。这批新弟子说到底是受益了,毕竟多了些准备时间。
莫莫说她悟出了些许武意,就等开启武脉了。陆云安真心替她高兴,做了一株盆景赠送给这位朋友。
盆景是他百无聊赖中打发时光的事,这葱郁的青亭山上不缺姿态各异的老根奇树,莲峰上也不缺奇形怪状的山石,陆云安其实也偷偷借着采石去莲峰探了好几次,他想去找宁轻山说的那“天火麒麟丹”,但又感觉事情尚未平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不过是去熟悉莲峰环境而已。
能将草木奇形、山水奇观纳入寸方小盆中,大云王朝的人可还没有见过这等新奇事物。初见盆景,莫莫便觉得非常有意思。
“养花种树倒是寻常,可这棵树,却被你种成这般奇样,倒是也有些看头。”
莫莫打量着那株低矮老松,赏着赏着突然又惊叹:“虽然小,却好似也有那悬崖苍松的意味,这树不错啊!”
陆云安微笑不语,这两月来,那巡山人的木屋周围,摆满了新种的盆景,大都未种植成型,盆景塑造是个漫长的过程,这株老松只是取了原生形态的巧。
“我托你打探的事,可有进展?”陆云安问她。
莫莫笑道:“你来找我,就是想问这事的吧?”
他有些窘迫,解释道:“哪里,我们是朋友,多日未见,我是来探望你的。”
“哈哈,前些日子,我和仇芒被刀门喊去与他们的新弟子切磋武艺,忙了一阵。今日你若不来寻,我还要请三大人去桃峰寻你呢。”
莫莫笑道。
四大峰新弟子是不可以随意出入四大峰的,陆云安如今做了巡山人,倒是有这权利。
其实也并非四大峰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山林深险,除了果林外都是蛮野林子,新弟子不识路途,怕出事。再者,新弟子去四大峰胡逛,也无用处,所以就定了这么一条规矩,将弟子限制在各门院里,也有益于他们聚精会神的修炼基础武技。
“有这种事,刀门可是输了?”
陆云安问她。
莫莫笑说:“输了一场,赢了一场。”
“定是仇芒那小子不争气!”
莫莫有些意外:“你竟然知道?他确实输了,不过,刀本来就比刃长,我们还没开脉,用的都是没有杀伤力的木刃,兵器优势占了很大比重,若换成真刃,仇芒不一定会输。”
莫莫帮仇芒开脱,陆云安也能理解,她本来就是一个好强的女孩,而且有很强的集体荣誉感,仇芒虽然有些可恶的富家公子习气,但毕竟同为刃门中人,莫莫又怎么会轻易承认刃门弟子不及刀门弟子呢?
“他有武道天赋,以后你们都会有一番成就的。我可就不行喽,终日只能与花草树木相伴。”
陆云安说道。
“瞧你这副多愁善感的样子,留在四大峰不一直是你的心愿吗,如今你也算是如愿以偿啦。”
他撇嘴回说:“我想留在四大峰那是修行武道,可不是做巡山杂役。”
“行啦,跟你扯半天,差点把要事忘了,你说的那个姓罗的铸器师,家里人帮你寻到了!”
莫莫说。
陆云安颇感意外,急忙问:“他人在何处?”
“信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莫莫拿出一封信,递给了他。
“这……是给你的信吗?我不方便看吧?”
“看吧,那铸器师的事,我也不好与你说。”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拆开了信。
信中给予的信息有限,但对陆云安来说,冲击巨大!
因为信中说,那个人,死了。
罗九斤是江南白潭城的一个铸器师,早先曾帮城中几个大世家都铸过兵器,所以莫莫家才知道这人。
铸器界来说,他也算是少年天才,成名极早,只可惜,后来他因为一个叫宁月的女人被杀了,至于是谁杀的,莫家不知。
这是这信中的第一个信息,至于第二个,更让陆云安不敢相信。
“门主是罗九斤的……义女?”
“这我倒是早就知道了,不过先前我不知道这个铸器师就是你要找的人。”
得到莫莫肯定的答复,陆云安有些无奈,命运凑巧,这也太过离奇了。
陆云安倒是隐隐能猜到母亲宁月与罗九斤的关系,但宁轻雪是他的义女,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信上说,罗九斤是十二年前被杀的,陆云安不清楚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是否还在,如今看来,江南暂时是没有必要去了。
与莫莫闲聊许久,他不再打扰,沿着山道回了桃峰。
一路回来,见许多鸟兽在糟蹋嫩桃,陆云安回屋捏了张弓去赶。
这张弓是宁轻山之前用的,做工粗糙,显然是自制的,想必也是用来驱逐偷果的鸟兽,木屋里仅有四五支不算太直的木箭,连箭头都没有,只是将一头削尖了用。
弓很轻,他轻而易举就拉开了,瞅着枝头的一只松鼠,拿箭瞄着,盯着它闪烁眨动的眼睛,又看了看它不停拨动枝叶的前爪,陆云安有些意外,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得这般仔细,他竟有些怀疑这双眼睛是不是自己的了。
“天睛者吗?”
他放开弓弦,“嗖”的一声,木箭离弦,朝松鼠疾射而去……
但是,箭还没射到松鼠就已经下坠,也惊动到了那只松鼠,他吱吱叫了两声,蹿到了另一棵桃树上。
“这弓不行!”
他抱怨道。
弓力微弱,射程不足几十步,力道不强,箭射出的速度也就慢了,他能清楚的看到木箭的运动轨迹,那箭也做得不好。
连只松鼠都射不到,他再次下了桃峰,跑去演武堂找那位隆堂主。
看到陆云安找自己讨要一张弓,隆胜庞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没有为难他,虽然他只是个巡山的杂役,但也算是个四大峰的管职,同为执事者,多少要看几分情面的。
演武堂里的兵器架上多是四大武道的兵器,形态制式不一,唯独没有弓箭。
隆胜庞带着陆云安去演武堂尘封的兵器仓库里寻,已经没人记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四大峰原来也备过弓箭的,只是后来四大门强盛,其他兵器难入武道,渐渐退出江湖。
有张弓被扔在一堆废铜烂铁中间,隆胜庞翻出它来,将它递给陆云安。
“我刚负责演武堂那会儿它还有弦,后来不知断哪儿了,你到四大峰外务处去请他们下山帮忙买一根吧。”
望着这把暗红色的没有弓弦的巨物,陆云安使劲掰了掰弓的两头,很硬,是张强弓,却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做的。
没有弓弦就配一根吧,总比用那把劣质木弓强。
陆云安拿了弓去,谢过隆胜庞,自回桃峰研究把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