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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门弟子内院西侧有条窄小的青石小道。张三往前走,陆云安跟在他身后。越往里走,小道两边树木愈发葱郁。
过得一扇斑绿铜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绿山林。山林里幽静凉爽,虫鸣声、鸟鸣声交错其间,当真是曲径通幽处。
这是刃门山峰背后的一条山谷,陆云安来了一个多月,还不知道这里还有如此宁静之地。
“三大人……”
陆云安唤了一声。
“嘘!”
张三扭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他低声道:“门主不喜喧嚣。”
陆云安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原来张三是领自己去见刃门的门主。
踩着落叶,穿过这片幽森树林,一间小木屋赫然出现在眼前。
张三在离木屋数丈远的地方轻呼了一声:“门主,人带来了。”
木屋里没有动静,许久,传来一声极为平静的声音:“嗯。”
张三低声道:“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他毕恭毕敬的退了回去。
陆云安哑然,这刃门的门主好像有些神秘。
刃道大宗师宁轻雪,今日看来是有幸得见了!
他在树林里候着,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站了许久,木屋里传来一个声音:“张三的照霜刃,你避开了?”
“女的?”
陆云安闻声有些意外,刃门门主竟然是个女子,听声音轻柔,他却难以想象,宁轻雪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回门主话,我只是碰巧而已。”
木屋里,宁轻雪又说:“你能看清刃道七品的身法吗?”
陆云安摇了摇头,回答:“三大人的身法极快,我只能依稀看清些许。”
“那些弟子的呢?”她又问。
“他们身法很慢,我能完全看清楚。”
陆云安说完,木屋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也没人出来,却听得宁轻雪的声音:“那个叫莫莫的女孩,开脉后必然能上二品,二品的身法,你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你且进屋来。”
陆云安听话走进木屋,屋里很冷清,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物品,却没有更多东西。简单干净。
里面还有一间屋,门关着,宁轻雪想必就在里面。
“门主,你叫我来,做什么?”陆云安问。
屋里传来声音:“你听说过天睛吗?”
“天睛?那是什么?”
陆云安摇头,他感觉里屋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这令他有些不舒服。
宁轻雪说:“那是上古流传的说法,天睛者视夜如白昼,能望穿山海,云霄之外皆目光所及!”
陆云安有些惊讶,那不就是千里眼么……这世间竟然也有这般神话,他哑然失笑:“我不是,我只是视力比常人好一些罢了。”
“听说你在练身法,可会了些?”
宁轻雪话锋一转,问他。
陆云安惶恐:“弟子愚笨,还未精通。”
“既无根骨又无天赋,你学武作何?”
“我有血海深仇。”
“那就是用来杀人了?倒是会选,刃道最适合杀人,不过,我看你应该是学不成刃道的。”
陆云安听到她的话,仿佛被泼了一瓢冷水,急忙问:“门主,我虽然没有天赋,但我很努力,只要刃门肯教,我就会努力学。”
“你可知我如今境界?”宁轻雪问。
陆云安回答说:“刃道大宗师。”
“十年前,我与你一般年纪,那时,我就已经修到刃道九品了。武道需要天赋的,你根本没有天赋,并不适合修行武道,除非……”
陆云安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他着急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天睛!天睛者是天生的武道克星,以破法入武道,百兵不伤,万器难敌。”
宁轻雪说道。
陆云安懵了:“什……什么意思?”
“天睛者能看破武道技法,自然能轻易抓住武技弱点与致命缺陷,任何武道在天睛者面前都是花拳绣腿,一切变化都在眼中,便不惧百样兵器来犯,以破武技命门为法,算是天下常规武道外的一种武道。”
听完宁轻雪的解释,陆云安沉默了许久。
他明白了,原来张三用飞刃试探他是宁轻雪的主意。他能看清刃道身法,并且一击破之,宁轻雪以为他有天睛。
“我明白了,天睛算是一种天赋对吧?”
“没错,与生俱来的天赋。”
陆云安眨了眨眼睛,他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所谓的天睛者,视力比常人要好这是肯定的,夜能视物他也可以做到,只是看得不算太过清楚,不到夜行如白昼那种地步。
“你靠近些,让我看看。”
宁轻雪说着,里间的屋门打开了,不过却又有一道纱帘隔着。
陆云安走上前去,正准备伸手掀开纱帘,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水响声,宁轻雪轻斥:“帘前站着便好!”
他悻悻的缩回手,心中暗自揣测:怎么还有水响声,难道门主在洗澡吗?
这纱帘细密,隔着纱帘只能看到白乎乎的一片,却不知道屋里有什么。
“看得见我的刃吗?”
宁轻雪问。
陆云安努力眨了眨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
“看不见。”
他如实回答,却努力的盯着纱帘,目光如炬,他极力想看穿。
宁轻雪轻叹了一声:“天睛者对无上神兵的感应最为强烈,连冷月也看不见,看来你真的不是。”
陆云安没有注意听宁轻雪说的话,因为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面纱帘上,他在努力透过纱帘去看里间的情形。不知是看久花了眼还是什么原因,他慢慢的依稀能看见一个棕褐色的木架子……
他急忙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再次睁开去看,这次,他没将视线注意力放在纱帘上,他聚精会神的想着透过纱帘。
他的瞳孔仿佛在呼吸一般,慢慢的一张一缩,有节奏的在闪动着。
陆云安看着看着突然感觉眼前出现一片明亮,他被闪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突然看清楚了那个棕褐色的木架子,上面搭着一把遍体乌黑色的月牙形的短刃,锋利的刃口映着光芒,渗出一股骇人的寒意!
“我……”
陆云安突然激动起来,他看清楚了!他的视线竟然透过了那道纱帘,看到了架子上放的那把刃。
正想开口与宁轻雪说,但他很快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因为他看到了架子另一边挂的衣物。
再往里看,里间竟然有一池清泉,宁轻雪此时正背对着纱帘泡在池里,池面漂满花瓣,他并没有看见水底的美妙,但宁轻雪光滑白皙的美背却被尽收眼中。
他气息猛然一滞,退后了几步,稳了稳情绪。
此时宁轻雪并不知道他已经看透了纱帘,只安慰说道:“天睛者只是传说,你不必在意,回去吧,回头,我叫张三提前教你刃技,得多少全在于你。”
陆云安没有多言,道谢离去。
还未来得及转身,纱帘里间泉水响动,他瞥了一眼,却看见宁轻雪从水池里站了起来。
这位刃道大宗师春光乍泄,那玲珑身姿映入眼帘,陆云安一时间气息紊乱,心脏砰砰直跳。
再往上看,便见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宁轻雪此时未施粉黛,却更显娇媚。陆云安甚至能看清楚她的每一丝唇纹……
在这之前,陆云安根本没想到,刃道大宗师会是个绝色美人!
冷不丁窥见了这香艳风姿,气息凌乱,鼻孔里不争气的淌出了血迹,他连忙用手抹去。
宁轻雪察觉到了纱帘外粗重的喘息,她猛然一惊,身形一闪,陆云安只见一片皎白虚影晃过,那棕褐色的架子晃了晃,上面的衣物消失了。
“你还没走?”
再看清宁轻雪,她已经穿好了衣裳,手中捏着那柄墨黑的刃,她厉声发问。
陆云安急道:“这便走了,多谢门主!”
他慌忙离去,踩着落叶,身形却轻盈了许多,并没有将落叶全部踩瘪。
宁轻雪掀开纱帘,看着这少年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他到底看见了没有?
她看了看手中的刃,摇了摇头自语道:“天睛者百年难遇,他如此平庸的根骨,怎么可能是呢?再说他连这天下第一神兵都感应不到!。”
她手里墨黑的刃,名为冷月,是上古神兵,刃体冰凉如水,刃口锋利无匹,在宁轻雪手上,能延出极其强烈的黑色刃芒,杀人不沾血,伤口细如丝线,当间天下,少有比其锋者。
陆云安捂着鼻子跑了出去,走到青石小道,张三正在那里等他。
“怎么了这是?门主打你了?”
张三见他流鼻血,疑惑不解。
他摇了摇头,说:“不小心撞树上了。”
张三无奈:“怎么毛毛躁躁的!”
接着,他又问:“门主怎么说?你真的是吗?”
陆云安犹豫了会儿,他想了想,决定不告诉别人自己的眼力又有精进,都能看透细密的纱帘了!但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他们所说的天睛者。
于是他装傻充愣:“是什么?”
张三着急道:“天睛者啊?门主没与你说?”
陆云安笑道:“哦,三大人说的是这个啊?怎么可能?我哪有那种本事,不是的,我不是。”
张三闻言,兀自摇了摇头:“我就说嘛,传说中的事,哪里当得真!不过,你眼力也算非凡,好好修行,以后至少能有自保之力。”
陆云安谢过张三鼓励,回了内院的弟子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