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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离开后,母亲也忙完手里的活,在围裙上擦干水渍,缓缓坐到李渝身边,表情复杂地看向他问道:
“你这老师是教哪一科的,怎么看着不太聪朋的样子?”
李渝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大概……是体育吧……”
母亲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不一会便没有了踪影。
见其走后,李渝则是盘腿坐在
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外国老电影,看着屏幕里的画面,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来到电视下的柜子里一顿翻找,伸手摸了摸衣袋……
这时肖曦熙见了虚掩的房门也没有多想,直接推门而入,恰好看见李渝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短袖蹲在柜子前找着什么,也没注意到缓慢走进的肖曦熙。
过了一会儿,李渝面露喜色,只见其手里正拿着一个烟灰缸,两眼放出光彩。
而电影里的一个中年男人正蹲在一栋西式建筑前吞云吐雾……
肖曦熙看着满是期待之色的李渝,表情复杂。
莫不是觉得他们的样子很帅……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肖曦熙神情有些凝重,并没有太过在意李渝手中的烟灰缸,眼神流露出丝丝担忧。
李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将烟灰缸放在茶几上,盘腿坐回沙发,肖曦熙站在李渝身边有静静地看着他。
察觉到肖曦熙的眼神,李渝有些犹豫,不知不觉中点上了一支烟。
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这些事情?
自己所肖曦熙的应该对生活充满美好的向往,如果她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心中所想的那样,是否还会对它有着纯粹的善意。
她是否还会是那个天真烂漫的肖曦熙?
李渝眼神有些躲闪,他并不想让她对这个世界有着别样的看法。
有时候……单纯的内心也是一种良药啊!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是否会担心自己的处境?
日后加入公安之后自己可能就得投入与那些所谓的“危险”战斗了。
李渝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哎!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没说完耳朵便传来一阵火辣,只见肖曦熙脸上少有的浮现出一抹怒色,语气认真道:
“那么大的事你还想瞒多久?要不是那个大姐姐……我还有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能耐!”肖曦熙缓了缓继续说道,“我和你提过多少次了,不要什么事都想着自己一个人扛着。”
李渝看着似乎有些生气的肖曦熙,吸了一口手中的烟,低头没有说话。
肖曦熙见此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一些:
“你不就是怕我担心你嘛,我告所你,不会!你那些破事谁乐意管谁管!”
没等李渝有所反应,肖曦熙就径直离开了,重重的摔门回荡在整个客厅,手中的烟已燃尽大半,缕缕烟雾盘旋而起,最终消失在半空中。
耳边的火辣感还未完全消退,空旷的客厅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人。
李渝掐灭了半截烟头,重新续上一支,苦笑了一声,喃喃道:
“这个夏安怎么什么都说了……这下让我咋办啊……”
……
夜色降临,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喜庆祥和的氛围中,一家人共同围绕着年夜饭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团圆。
而李渝此时看着桌上道美味,每一样都是老妈惊喜研究出来的,却有种奇怪的滋味。
不知道满面笑容的母亲此时心里究竟是何滋味。
在自己的记忆里,她是最重视这些传统节日的,曾记得母亲说过这样一句话:
“年夜饭就是要一家人聚在一起才热闹,才有年味!”
然而父亲离家杳无音讯已快十年,爷爷奶奶也早已随着那个“不存在”的村庄一同消失在这个世界,外公外婆在父亲不辞而别后和母亲大吵一架,到目前为止几乎没什么联系,似乎是母亲主观上的拒绝。
这家征着团圆的年夜饭,在李渝眼里早已沦为一个形式。
母亲依旧热情地做着一道又一道菜,当她看见这一桌美味时的笑容下,是否隐藏着什么?
李渝没有过多思考,缓缓走进厨房,看着一脸认真的母亲心疼道:
“老妈,你又弄这一大桌子菜,待会儿又吃不完了。”
母亲慈祥地笑了笑,满不在意道:
“最后一道了,你去洗洗手,回来我们就可以开动了!”
李渝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上下审视了一番。
在父亲不动声色离家已有十年,而这十年一直是母亲含辛茹苦地照顾自己。
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为此抱怨过一句,白日在学校上课,晚上回来还得为自己辅导功课,直到进入高中才停止了补习,因为害怕会增加自己学习压力。
这些年母亲的所做所为自己也一直将其记挂在心里,每逢过节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或许总是这样若无其事,李渝也能够短暂忘掉那些不开心。
李渝捧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露出笑容。
自己可不能辜负了母亲这一番良苦用心啊!
“老妈!我已经饥渴难耐啦!”李渝大喊道。
“那今天就多吃一点,一会洗碗也有力气!”
“……”
“哎……真香!”李渝竖了个大拇指笑道。
“我问你个事。”
“怎么了老妈?”
“你昨晚和小小在外面是不是……”
……
临近半夜,母亲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正播放的春晚,无比轻松。
李渝此时搓完盘子以透透气的理由独自来到天台坐着,看着灿烂的星空,爽朗的夜风时时呼啸而过,放眼望去灯火通明的现代化城市,别是一番滋味。
李渝手里握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后将其揣进衣兜,点上一支烟,缓慢地呼吸着,感受此刻的宁静。
不一会儿,楼道里又走出一妙龄女子,此时的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泛动,像犯了错的小孩,来到李渝身边缓缓坐下,红唇微动:
“今天十二点会有烟花,大概还有十多分钟就开始了。”
“嗯……其实这里风景挺好的,这些年都没怎么留意……”
肖曦熙不自觉地贴在李渝的肩膀,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忧郁的眼神隐隐泛起水波,微风扶起他的发捎,更添俊逸之感。
“今天是我说的有些过了,其实...”
话没说完,李渝却将其打断,语气平稳,一字一句却深入脑海。
“你和不一样……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你的身上寄托着很多人的期望,所以你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那些真正在意你的人。
和你比起来我就要轻松许多,在周围人眼里我顶多算个成绩好的异类,从小到大几乎没什么朋友,
我的爷爷奶奶全都因我而死,那个所谓的父亲也不知去向,亲戚也很少走动,甚至可以说是只有一层关系的陌生人,连我的外公外婆也早已没有联系,
所以……我身上的担子较你而言要轻很多……自然就得扛更多。”
肖曦熙闻言鼻子一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语无伦次道:
“我……不是……”
李渝弹飞烟头,从兜里拿出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则是那对在月光下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戒指。
没等肖曦熙反应便握住了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柔软,一股暖意顿时涌了上来,小心翼翼地为其戴上戒指,和缓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
“别生气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整天担惊受怕的样子,比起那样我更喜观你笑嘻嘻的模样。”
几滴泪水不自觉地划过肖曦熙的那张清纯脸颊,于是把头埋在了李渝怀里,难以掩饰地抽泣道:
“我只是想能够尽可能的帮你你分担一些……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那么累。”
李渝双手捧起肖曦熙湿润的脸庞,轻轻为她拭去泪水,低声安慰道:
“只要你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担心,我能够照顾好我自己,所以,你也要好好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小小,我是你男朋友,你要相信我,好吗?”
肖曦熙还想再说些什么,几道光束瞬间映入眼帘,划破天际,在空中留下道道拖尾。
“咻——”
“啪——”
绚烂的烟花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绽放,寂静的夜幕霎时间五彩斑斓,那道道光束在空中爆炸,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照耀着整个淮市。
肖曦熙依偎在李渝身旁,看着这片闪耀着多彩光芒的天空,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她们的未来似乎也会像这升起的烟火一样,缤纷多彩。
此时此刻或许是李渝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自己所深爱的人也深深爱着自己,这份感情是如此珍贵。
两人的未来或许并不会如预想中的那样美好,但只要彼此还在乎着,对李渝而言,就是二人最好的未来。
于是二人作了一个约定,只要互相还在乎着彼此,就不能摘下手中的戒指。
如果……一方的心里走进了另外一个正确的人,那么再见时各自心照不宣。
一声声烟火爆炸,敲响了新年的钟声,灯火通明的城市里空气似乎也弥漫着喜庆的味道。
新的一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