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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李明月对着花瓶里插着的的装饰羽毛挥舞魔杖。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发生。
她又不是巫师。
但说什么也没有发生其实也不准确,在魔杖的牵引下,她体内的法力是有一丝轻微的颤动的。
她这么做当然不是没事闲的,而是在解析黑女巫记忆中的魔法知识,虽然这些知识严重偏黑魔法,但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放着等长霉就太浪费了。
在李明月看来,魔法体系和修行体系虽然看上去南辕北辙,但硬要是形容它们的关系的话,其实很像是大象和蹄兔,看着差的远,其实是近亲,只是进化方向不同。
李明月从最简单的初级魔咒“悬浮咒”入手,在家时没事就念念,体会着自身法力微妙的颤动,试着从本身修行者的视角去解析它。
然后意外就出现了。
就在李明月第八十八次“释放”这个魔法时,她手中的魔杖突然噼里啪啦喷出一连串惨绿的火花,然后一缕青烟从杖尖冒了出来。
李明月闻到一股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她疑惑地看向魔杖,眼睛染上紫罗兰色。
她这个眼睛变色的名堂叫“通幽”,可以与神灵相通,深邃入神,可以洞察冥府地狱,又能看破虚妄,是地煞七十二术之一。
所谓地煞七十二术,其实就是七十二种道家精要法术的合集,有记载于《神仙通鉴》,与天罡三十六法统称《天书》。
施展“通幽”时眼睛本来是不会变色的,只不过她曾用眼睛封印过一只镜妖,导致了异变,异变涉及元神,转世都没法洗掉。
“坏了?”李明月皱眉。
在李明月看来,魔杖可以说是一种绝妙的发明。
它是巫师为了弥补自身魔力上的缺陷而发明的。
制作者将杖芯和杖木以巧妙的方式结合在一起,于是便诞生了一件具备相当灵性的道具。
当一根魔杖与适合的巫师结合,施法时二者的灵性就会相连接,近乎完美地交融,巫师魔力上的缺陷被补足,从而变得稳定。
魔杖加巫师,能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李明月看着坏掉的魔杖才意识到,她不是巫师,她是“完整”的,不需要魔杖弥补她什么,使用它时,她的灵性对这根魔杖产生了极大的负担和伤害。
在李明月的视线之中,魔杖的灵性已经崩溃了,魔杖残留的魔力因为没有灵性的维持,也在缓缓崩解。
“还真是……”李明月无奈地摇摇头,把魔杖扔到茶几上。
对她来说,魔杖是研究魔法必不可少的道具,但她想弄到一根魔杖可不容易,巫师制定《保密法》时早就写明了,禁止非巫师持有和使用魔杖。
“不过好在有点收获。”
首先,让法力变的轻盈。
李明月伸指指向花瓶里的羽毛,一压一挑。
“悬钟提鼎。”她念着自己改的汉语咒文。
羽毛轻巧地浮上半空。
李明月已经初步把握到魔咒的原理。
悬浮咒,它的咒文是Wingardium Leviosa。
Wingardium由英语单词“Wing”和拉丁语“arduus”高的,或”arduum”陡峭的组成,而“Leviosa”衍生自拉丁语“Levo”,意为“升起、举起”
施咒时魔杖一挥一弹,有点像用鱼竿钓东西。
咒语脱胎自现实存在的语言。语言作为文明的基石,本身就包含着神性和隐喻。
人以语言和文字描述和定义万事万物,世界由此而生。
而巫师在对与生俱来的超凡力量的探索中,逐渐抛弃蒙昧粗糙的本能,学会用语言定义自身的魔力,得以构建出奇迹的雏形。
而挥舞魔杖的方式就像在描绘构筑与咒文贴合的具有某种特定象征意象的图腾。这就像文字配图,好的配图可以让文字锦上添花,甚至掩盖瑕疵。
有些魔法还需要巫师注入某种特定情绪和意志,其实就是对单纯挥舞魔杖无法完整表达的意象的补充。
就像画家画画,情绪饱满时创作的画作和平静状态下创作的画作,就算画的是一种东西,前者所能表达的内涵也是远远超过后者的。
情绪本身就是一种精神图腾。
就算那些看上去抬起魔杖就能用的咒语,其实抬起魔杖本身就是一次对于使用力量的表述,只不过它们的咒文描述足够精准,不需要意象太复杂的图腾搭配。
咒文注解图腾,图腾表现咒文,二者相辅相成,进而催化流入魔杖的魔力,奇迹由此而生。
魔法的原理跟李明月前世的法术有很大差别。
李明月手捏指诀指向悬停的羽毛,切换法术模式。
“敕令,落。”
羽毛落回花瓶。
法术更直接。
不是咒语更短,而是法术更“霸道”,是在代神宣言。
这个神并非什么具体的人格神,而是“道”在某一方面的显化。
口诵金科玉律,笔画朱砂符箓,手掐印诀,步罡踏斗……修行者的种种施法手段都是在彰显神权。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我既是神,于是我呼风便要有风来,我唤雨便应有雨落。
一个是创造奇迹,一个是奇迹之源的代行者。
当李明月用巫师的方法展现奇迹时,因为法力过分稳定的关系,她需要要刻意让法力的“”形象”贴合魔咒的“内容”,否则咒文和图腾的组合根本无法催化她的法力。比如施展漂浮咒时,她需要让法力呈现某种程度的轻盈感。要是换个一般二般的修行者与她易地而处,就得在这一关卡死。
这是巫师和修行者力量本质不同所形成的鸿沟天堑。李明月能跨过去是因为她曾经在修行上走到过一个极高的位置。高屋建瓴,所谓鸿沟是对普通人而言的,对于巨人来说那就只是一条沟。
而假如有巫师反过来想学修行者代天行权的施法方式就更难了。代天行权就要变得像“天”,修行者施法时他的整个存在都是在向“道”贴近的。巫师要这么搞,他那躁动的魔力立马就会大暴乱,将他给炸了。这不是靠一根魔杖就能解决的问题。
将魔咒变更为自己的东西时,李明月把咒文改成了汉语。因为她认为自家的母语更精炼,描述咒文内容时也更准确,而且汉字本身就是从象形文字演化发展而成的表意字,每个汉字本身就是极端凝练的图腾,可以很大程度上降低施法的难度。
用英语加拉丁语施咒时她要让法力达到羽毛般的轻盈感,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影响咒语的最终效果,费劲的很,但改成汉语随便拨动一下法力,让其有点轻飘飘的感觉就行了。
这种改编说简单不简单,但说难也不难——弄明白魔法释放的原理,再多精通几门语言就行了。
虽然毁了根魔杖,下一根还不知道从哪儿弄,但到底是开了个好头,李明月还是比较愉快的。
她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眯起眼睛哼唱起悠悠的小调。
“东东东,富贵来去匆匆,运起运落也求不得。
“今天有,明日朱楼烟消,浮云果,伸手抱也不住。
“天地枯荣啊,天地枯荣。青天扰扰,地起东风。
“南南南,世人赶热趋炎,红眼白眼也翻得频。
“对与错,与他漠不相干,唾和夸,自是看你衣装。
“天地枯荣哎,天地枯荣。诸天恼恼,地起南风。
“西西西,似乎青莲可期,千眼千手捉千月轮。
“时不利,梦幻空花一场,奈何处,不知谁会是我。
“天地枯荣唉,天地枯荣,苍天空空,地起西风。
“北北北,世人去去如水,徒聚徒散又徒伤悲。
“孟婆酒,穿肠削骨连肉,忘川水,醒了我又是谁?
“天地枯荣呦,天地枯荣。黑天牢牢,地起北风。
“天地枯荣呦……”
滴滴答答的钟表走针声应和着歌声,钟表的指针走到21:50,客厅里只剩下钟表声。李明月举起胳膊,看着自己的双手。
洁白如玉,骨肉匀称,手指纤细——这是女孩子的手。
当当当。
有规律的敲窗户声。
李明月循声看去,两只绿光荧荧的眼睛正隔着窗户玻璃,静静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