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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木白和金万两相继告辞而去，金万两离开前不忘留下几锭金子，还买了十坛子桂花酒。
能坐在桃娘面前的，还有秦霜和青玉。
桃娘轻轻打着哈欠，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真是两个傻子！”
秦霜也是哭笑不得，“管他们那么多，我们聊我们的。”
“还要聊，”桃娘打了个哈欠，“我可是太困了，比不得你们这样的修士。”
说到这里，桃娘看向青玉，“这位青玉姐也是修士吗？我先前……也没见你参加大会。”
桃娘对青衣尤其敏感，若有对方有参加会武，绝对不会忘记。
青玉含笑道：“青玉修为平平，只怕上台也撑不过片刻。”
“修为不高，也比我们这些凡人强多了。”桃娘轻轻叹息，“修仙者上天入地，凡人举步维艰，只能仰望，何其卑微。”
秦霜摇了摇头，“妹妹此言差矣，修仙者修的是心，凡人内心强大也是根本，亦可立足于天地之间，本无尊卑之分。”
“说得也是。”桃娘忽然一笑，端起自己酒杯，“恭喜秦霜姐大放异彩，在大会夺得头筹，也算是替我们女子争了口气，这杯酒我敬你！”
两人喝了一杯，桃娘又给各自倒了一杯，转头看向青玉，“青玉姐似乎只对我的桃花酿情有独钟，只可惜我这里只剩最后一坛。”
“无妨，我自己也带了酒。”青玉轻轻一笑，不知从哪里取出个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这是……”桃娘怔了怔：这酒色泽粉红透亮，倒和我的桃花酿有些相似。
“二位莫怪，此酒乃我一位故人所赠，仅此一壶。”青玉端起自己的杯子，表情古怪。
三人陆陆续续又喝了不少，桃娘有些醉了，却又踉踉跄跄从作坊里搬出一坛酒，“咚”的一声放在了桌上。
秦霜愕然，“桃娘妹妹，你还要喝吗？”
“你们可别小瞧我，我虽一介凡女，但要论酒量，可不比你们差！”桃娘用力打开泥封，坐了回去，“我也好久没喝过了，今日有幸认识……两位姐姐，自当尽兴！”
“倒也是爽快之人，既如此，我也陪你尽兴一次。”秦霜看向青玉面前的玉壶，心中一动。
这玉壶不大，只怕也倒了不下十杯，看来是一件法器，只怕这人也不简单。
察觉到秦霜的目光，青玉只是淡淡一笑，又给自己满了一杯，“二位，一起吧。”
又是一杯下肚，秦霜对着桃娘道：“依我看，妹妹虽然修不了仙，但这仙缘却不浅，一身恶疾尽去，也是可喜可贺。”
“承蒙诸位看得起，我这一手酒艺承自爷爷，不值得骄傲。我也不奢求什么大仙缘，余生平安喜乐足以。”桃娘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带着酒劲无话不可说，“望仙楼前，我曾陷入绝境，恍恍惚……卑微到了尘埃里，得劳那老怪物……及时相救，此大恩大德也不知如何回报。”
旁边的青玉面色一滞，“你唤他什么？老怪物？”
桃娘翻着眼皮道：“一千多岁的人了，难道不是么？”
“她说的有道理，确实称得上老怪物了。”秦霜认真地点了点头，“桃娘妹妹真是直爽，深得我心。不过……那青玄老道虽然年长，但心理年龄未必如此，据说是其所修功法缘故，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悟道中，真正入世年龄只怕不会超过三十。”
“原来如此。”桃娘目光一亮，沉思片刻，“难怪……不知羞耻……”
青玉正蒙头喝酒，闻言顿时被呛了一下，猛烈咳嗽起来，缓了片刻才黑着脸道：“什么不知羞耻？”
桃娘向他看去，“还别不信，你看那些道长、修士，但凡年纪长一点的，白发白髯，他倒好，成天顶着一张年轻皮囊，也不知诱骗了多少年轻女子！”
青玉脸色更黑了，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霜又点了点头，“所谓人不可貌相，搞不好还真是这种人。”
“二位姐姐，你们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蒙蔽了，而且先前我见他还有……一块暖阳玉，”桃娘打了手势，“那么大一块，也不知这些年贪了多少供奉。”
秦霜皱起眉头，“这清玄老怪，难不成真是如此？又贪财又好色……”
青玉忽然收起玉壶，一拂衣袖，站了起来，黑着脸道：“二位继续，我出去走走。”
“我就是开个玩笑……”桃娘忽然意识到，这么胡言乱语也确实不妥，毕竟对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她心里有莫名怨气，具体为何却说不清楚。
秦霜一笑，她知其中内情，倒觉得这一点都不过份。
青玉已经离开了，桃娘觉得秦霜甚是投机，故此借着酒劲又说了很多。
“话说回来，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世人物，就那么出现在我面前，直到现在，我还是如同做梦一样，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佛家有云，一切有为法，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何必想那么多，生而为人，尽人事前，听天命后，凭心而动，生于天地之间，当无愧于心。”
“人生在世，求的是……无愧于心，所闻所见既是缘份，何来现实虚幻之分？”
“桃娘妹妹冰雪聪明，不过有时是身在局中而自迷罢了。”
“姐姐说的是。”桃娘端起自己的酒杯，“今日听秦霜姐姐一席话，豁然开然！”
“知音，知音……”
就在这时，地上的方士衡开始说胡话了。
花瓣纷纷，那李回舟也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我在，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好兄弟！”
“噗”的一声，桃娘一口酒喷了出来，顿时呛了个半死，连对面的秦霜也差点笑岔气了，大改往常冷态。
缓了片刻，桃娘才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那月知音见了作何感想？”
秦霜皱眉道：“要不要把他们丢出去？”
桃娘很认真思考了片刻，“我觉得……该给他们准备一张床！”
两女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桃娘问道：“秦霜姐，我看你也无心拜入道门，接下来有何打算？”
“修道是迟早的事，师尊让我先修剑，明白剑为何修，再去问道。”
“想必令师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她啊……”秦霜一笑，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昨日就见过了。”
“我见过，莫非是……”桃娘瞪大了眼睛。
她竟是冷月仙的徒弟！
秦霜竖起一根玉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此事当替我保密，踏青节后我还会回来，你若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大可香云客栈找我。我除了师尊外，也没有什么亲人，今日与你相见甚欢，甚是投机，就当是多了一个妹妹吧！”
“秦姐姐……”桃娘心中一暖，再一看秦霜，忽然倍觉亲切。
香云客栈离自家很近，如此一来，岂不是能经常见到她？
还有那位冷月仙……
秦霜心里却在思量：师尊让我保护她一段时间，直到她们两人相认，期间不能干扰，不能让那老道起疑心，倒是有趣。
桃娘心念一转，“既如此，姐姐就和我讲讲自己的故事吧，我这个做妹妹的，怎好对自己姐姐的过往一无所知？”
秦霜刚才说自己除了师尊，没什么亲人，被她敏锐捕捉到了。
“我的故乡……是西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