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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桃红满树,男子青衣飘飘,长身玉立,淡淡的声音打断了桃娘的话。
桃娘微微一呆,此人声音温润成熟,落在她耳中甚是好听,心中的羞脑莫名消减了大半。
可她偏头打量,却只能看到对方小半张侧脸。
“皮肤居然比我还白,背负长剑,腰间还悬着个白玉葫芦、一管竹玉箫……”
桃娘抬高了嗓音:“喂,花有那么香吗?偷偷上老娘院子赏花,如此不通礼数,门也不省得敲,怕不是借着赏花由头过来偷酒?”
听闻桃娘的话,男子却不坑声了。
“被我说中了吧,你这小贼意欲偷酒!”
“没见我在赏花吗,怎不说我是个采花贼?”
“采花贼?”桃娘暗吸口气,心中一时失了底气。
避邪珠这个时候亮,莫非眼前这人是什么邪祟淫魔不成?
不过这光天化日之下,好像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她拾起木瓢,挺了挺身子,“你话可不能乱讲,如此轻薄,信不信老娘我把你打趴了再丢出去?”
男子身形微微一僵,“你…确定?”
“自是,上次孟家孟公子过来叨扰,被我几巴掌打得满地找牙,现在还下不来床!”
男子轻轻一笑,却又不吭声了。
桃娘皱了皱眉,“你又不说话,以为如此便无事了吗?”
“刚才便说过,我闻花香而来。”男子缓缓转身,纵使他一派从容,云淡风轻,却也忽然有些恍神,“不曾想,花美,人更美。”
桃娘呆了一下,脸中闪过一抹红晕。
桃树下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眸若星河,长发飘飘,说他是个书生,又像个剑士。
两道剑眉,英气逼人。
桃娘本以为是什么面目憎恶的邪祟,怎知是一俊俏公子,想起适才的夸赞,心中升起一丝美意。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迷惑,干咳了一声,“这位姑娘有点眼熟,我们……可曾见过?”
“什么意思?”
桃娘又皱了皱眉,重新打量了他两眼,倒还真是感觉微妙,仿佛也在哪里见过他。
但她想破了脑袋,却找不到有关此人的记忆。
片刻后,桃娘呆了一下,暗道一声好险,差点被眼前邪祟给蛊惑了。
“少来这套,还不快报上名来?!”
男子嘴角挑起一丝笑意,淡淡道:“你便是桃娘吧,我听过你的名字。在下季清风。”
花瓣轻舞,他自报姓名的时候,仿佛有阵清风吹过桃娘脸庞,温润而泽,怎么看也和邪祟沾不上边。
初识似故人,心底那种微妙感觉,更让她生不出丝毫的戒备之心。
“季清风?你听过我名字?”桃娘又定了定神,心中腹诽起来:
适才他说闻着花香而来,意指我的名气?
如此倒也说得通,这人好会说话,那擅入此地之事便一笔勾销了。不过他竟以“采花贼”吓唬我,断不能轻饶!
“无名鼠辈而已,打哪来啊?”
“踏遍昆山万里雪,绝尘千里犹未觉,我勉强算个半路出家的修士,游历三界六道。”
“什么昆山什么雪的,绝尘……修士?”桃娘说到这里,怔了一下,“你不是普通剑士?是绝尘谷来的仙师?”
自古以来正邪对立,而今天下正道为昌,大有道、佛两家之分,泾渭分明,各守护一方天地。
其中道家便是以“绝尘谷”为首,掌中原山水气运,分量可想而知。
也难怪这避邪珠会亮,仙家之物,自与仙家同源,自带灵性。
桃娘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本能的在为对方开脱。
平日里凡人对修仙者再三敬畏,不过桃娘却又开始琢磨:对方既是仙师,该如何算账?
“所谓仙师不过凡人眼里的说法,山居清苦,修真之人算不上仙。我绝尘一脉本属道家,初入山门可称道士,习有小成谓之道长,大彻大悟也只能叫一声真人。”
“这么说,你是个道士咯!”
“姑娘可是在夸我年轻吗?”
“素闻修仙之人修得与天地同寿,历经漫长岁月才有所成,老娘我见你也不大,顶多算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
季清风为之哑然,心中也不禁腹诽起来。
三界六道奉我为尊,谁敢对本尊如此不敬,不料今日来此竟遭一介凡人女子数落。
不过本尊不以道名问世便是不喜世间奉承,这女子倒是好生有趣。
却不知为何,觉得这女子莫名亲近,不应该……
季清风目光落在她眉心,又轻轻摇了摇头,“罢了,我平素自由惯了,最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你我有缘,便给你一次机会,称我声大哥吧!”
“唤你大哥?”桃娘抱起膀子,“你都不能自证清白,还让老娘我唤你大哥?看你年纪也与我相差无几,要不要也叫声姐姐来听啊?”
“你这姑娘年纪轻轻,一口一个老娘。”
“那又如何,你说自己是半路出家,连个敲门礼节都不懂,多半也是被师傅给扫地出门的!”说到这里,桃娘表情甚是古怪。
季清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信步来到庭院的石桌前,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拂青袖,桌上顿时多了对白玉杯,旋即他又把自己腰间白玉壶取下放在桌上。
“桃娘是吧,本尊……咳,贫道听闻你桃花酒酿得不错,先拿出来尝尝,若是我觉得好,你再将我这酒葫芦灌满,我便将这对寒玉樽赠你。”
“你果然是为了酒来的!”桃娘哼了哼,“不过,这真是寒玉樽?”
桃娘见桌上玉杯晶莹剔透,散发着森森寒气,不似有假,心中不禁腹诽起来:
寒玉乃世间十大奇玉之一,可值钱了,以此为樽可提升酒质口感,可惜我也喝不了酒。
不过踏青节在即,若是把这两个酒杯带去祭奠爷爷……
念及如此,桃娘大步了过去。
正要拿起一个酒杯端详,不料季清风忽然手掌一翻,两根修长手指并来,在她玉也似的手背上弹了一下。
看似轻飘,桃娘却如遭电击,登时柳眉一蹙,“小小道士竟敢打我?适才诸般不快可不与你计较,这一下该如何清算?”
“先上酒来。”
“你……!”桃娘深吸口气,“罢了,老娘我大人有大量,便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你说话可要算话,这寒玉樽价值连城,待会儿可都归我了!”
桃娘转身进入作坊,稍浅,将两坛酒放于石桌之上。
“这是三年份桂花酒,酒性颇烈,你且……”
桃娘说到这里,却见季清风探出二指,在另一坛酒上轻轻敲了一敲,其上泥封便自动弹起,落入一旁。
酒香很淡,然而季清风却反倒是目光一亮,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凑到近前。
桃娘本以为另一樽酒杯是为自己准备的,不料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她正要说点什么,只听季清风怅然道:“我这一生,只喝桃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