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qcxoo.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回到甲板后,林思行拉开背包,掂出块龙肉紧握,还当着众人的面嗅了下纤维和筋膜藏着的粗犷血气,开起玩笑,说他真想尝尝龙肉的味道。
到头来,他还是叫大家保存好这些血肉组织,方便他的新朋友来军舰上串门。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夏桃便单臂环过他的腰把他拎进自己的船舱,还一把甩到床上,按住他手腕,死盯了很久很久,那眼神凶到他不敢吱声。夏桃是要叫他听话,不许再这样冒险。
“知道了知道了…说闲扯淡的,活像个老妈子,”见再使劲也起不来身,林思行别过脸服软,“还有,你过分了,当他们的面提溜我?我成年了!长胡子了!我不要面子的?松开!”
老妈子?说得好,夏桃真就是他的老妈子。自从成为前行者者、进入军校,年幼的他便是由夏桃专门照看,连洗澡、吃饭和看书学习都是给夏桃盯着,这不是老妈子,还是什么?
这会儿,夏桃是放开手,挺直腰遮住了灯,把他整个人盖在影子里,数落起小时候帮他搓背、盯着他的大红脸、叫他窝在怀里哭的丑事,骂他是胡子没长起来就开始臭屁的小鬼头,再有下次就抽烂他的腚。
没敢坐起身,林思行黑着脸翻滚逃下床,跑出她的房后回头望,叫她别杵着了,快休息吧。
至于小林自己,也是闷头睡倒,在时间到了以后,被甲板上的震动唤醒。他批上外套踏入甲板,迎着海风抹整齐头发,让士兵们全副武装地列队表演。当扳机扣动,猎炮的二十七毫米的弹头脱膛而出,轻松穿透五厘米的钢板;几门反装甲的歼击炮更是能砸过四五张板堆叠后焊接起来的钢块,留下开花样的窟窿。
小林拾了枚弹壳甩向巨龙,笑看它的沉默:“怎样?这些是谁都能用的普通武器,连真正‘好货’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来吧,若你还不信,我得劝他们开比你踩着的铁船还沉的玩意帮你扩充见闻啦。”
前肢的尖爪小心掐起没指甲尖粗的铜壳,那灰色竖曈眯得很细。它用心看过许久,巨口呼出落寞的气:“多精致的铸工啊。人类,容我感叹吧。离开祂的世界并不完美,依旧热衷于厮杀和毁灭…正如过去…正如过去…勿用再作表演,你我都明白,带不入灰雾的武器多强也无展示之价值。”
“行吧,照你看…多少人能拿下凛风城的禁卫军?”
轻啧声的小林显然不太满意。他本以为可以让巨龙携带些重武器进出遗忘之地,如今看是想得太美。那灰雾实在古怪,好似有孜孜不倦的监视者将死板的规则坚决执行,以防外来者带入新奇的物品。
“应对普通的禁卫军,这些拥有强大灵能和武装的战士得五百人足矣。”
“哦?也是,毕竟是一群用刀剑枪的活靶子。那领主和他的圣恩者有多少?各是什么能力?还望你不吝分享,给我指明方向呀。”
“圣恩者?人类。你是指拥有本源的觉醒者?我只知他们尚不足十人,且有投诚者与我族合谋,你无用担忧。你在乎的领主才是凶狠的威胁,他是踏出圣都竞技场血泊的优胜者,是荣膺武神之战将殊荣的强者,是在第二巅峰积攒多年的觉醒者…若要杀败他,极可能付出惨痛代价。”
“武神的战将?不,你不用解释,这不重要。能否告诉我,你所说的第二巅峰是指何物?恕我愚钝,这词语我从未听闻。”
“啊…八百零七年…不,一千六百一十四年…你们对本源的探索反退却了…也好,这也好…本源总归是异常,忘了也好。”
“我无意打断你沉醉的抒情,只想提醒你别忘了解答疑惑啊。”
“人类,我相信你也是觉醒者。多数觉醒本源者终生都如你一般将本源的认知停留在初尝之时,而这就是本源之路上第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在祂的时代,我们称之为第一巅峰。极少数天赋超凡者会翻越它的阻拦,更好掌握新理解的力量,从而二度攀登,踏上第二巅峰。当然,唯有极少数的天才凭自我去突破,余者无不借祂的伟力方可涉足更强的领域。”
“呵…我懂了。看来那领主也不可怕啊。”
“不、不,人类,务必重视你的敌人。第二巅峰者与第一巅峰者的差异远胜第一巅峰者与未觉醒者…若要我形容,他与你的距离遥远过你与无力野兽之别。”
“可怕呀,那我们怎才能杀他?”
“尚为生命桎梏者必有战胜的可能性。本源总有尽头,如果把他送出凛风、避免他借圣器补充力量,再尽力合攻他的软肋,便能将他击败。我会率领族群围困冰堡,只待你们将他杀或擒住,圣殿的道路便畅通无阻,武神的苏醒亦会被阻止,世界亦会逃脱重演的命运…”
“说得很好,但我总不能乱打啊。不说别的,你可晓得他的本源是什么?”
“强化躯体。”
“嚯,最寻常的本源…能毒死他吗?”
“毒杀第一巅峰者可行,对于他…我并不建议你尝试,我族已验证过那是无用的幻想。”
“嘿,那该怎么对付他?他会怕什么了?”
“人类,若你是狼,是一头即将率同族挑战猛虎的狼,你就明白如何决策。”
“哼…拐弯抹角,行吧,我懂了,”明白它的意思后,小林联系葛瑞昂,向他要些援兵去给那领主设陷阱,至于巅峰…第一巅峰…竹呢?他会是什么“巅峰”了?怕不是癫疯吧。别想那些,杀败那领主、占据凛风,开启通往圣殿的道路吧。
“圣殿里藏着什么?”
“圣典。”
“果真?圣殿之中有圣典存在?”
“人类,当你亲眼目睹,便会信我所言。想想吧,除去寄宿祂力量的圣典,世间还会有什么能把辽阔土地从现实剥夺?”
等船队满载物资送五百士兵与八十名前行者抵达,时间已过去三天。小林等不及冲上甲板,看蓝光由龙鳞激亮,如墨汁散落清水般吞没士兵与前行者,让他们与巨龙共同消失,到达凛风外的高峰。
巨龙载着名女前行者振翅高飞,寻它的同族去了。夏则远望积雪堆覆的山脉,按小林的计划选定雪落无数的峭壁,命士兵埋好“惊喜”,笃定能帮领主惊喜过天。当确信他们准备妥当,小林再拿圣岩设立传送门,叫三十名前行者陪士兵抵达俯瞰崖底的山头,剩下的五十前行者则去凛风,免得盟友背弃诺言。小林相信面对圣典的诱惑,再坚固的同盟也会瓦解,因此便向葛瑞昂提议这方案…力求争取最大利益的方案。
将要为他们奉上利益的领主难压暴怒,可热气刚喷出那对鼻孔,便被寒冷凝成白雾。而今,冰堡乃至整座凛风城都不复温暖,恢复雪原该有的严寒,领主明白这失去巨龙的寒冰若想坚固,就得放弃圣钺的供热。所以,凛风的居民虽换上了皮袄,却无不心疑这温度的突变,又只得窃窃私语,没人问戒严的卫兵有何事发生。
入夜,领主在会议室踱步,焦躁而不安。领主在想谁才是叛徒。是科略?不,他虽向往外界,但对帝皇的忠诚无可置疑。达姆深居简出,没机会和蜥蜴们勾搭…他们的那些长辈?不,背叛武神,他们会获得什么好处?只能是——
推开冰门的摩擦声不容领主再想。瞥过眼,先前逃脱的外来者再次占据领主的视线。
“想我吗?真冷啊,”小林靠着冰墙哆嗦,挥手坏笑,“我还以为失去那头冰龙能让你的宫殿暖和些,看来失策了。”
领主的拳握至指节咔响。
他不知该死的家伙怎样进入,只相信奸笑的狗马上会变成死人。下一瞬,他已踏碎冰层冲来,快至无人能够躲闪。可小林并不想躲,直面这强悍的巨拳全力运作本源,令双臂的每一粒细胞疯狂分裂,让膨胀的臂骨粗过身躯、壮过支撑冰堡的冰柱。
躲在这骨肉之墙后,小林是忐忑又兴奋。今天,他必要亲身体验更强大的力量、不,是挑战更强大力量。
可那简单的拳头,径直轰破了粗若树干的双臂。痛苦爆发了,血肉碾烂了,骨头全碎了,小林撞穿好几层冰墙,才刮住地毯勉强滚停。他大口咳血,只得拼命再生被震碎的胸骨和心肺,修补那奄奄一息的残躯。
领主的速度实在太快,未等他完成恢复,已然撞破冰墙冲到他跟前,高举巨掌,势要将他拍得烂扁。危急关头,奇迹的光闪现,令领主的攻势暂停,将他的笑定格。他们在铺设好的传送门中死死对望,于短暂数秒后,现身于暴风雪的崖底。趁敌人错愕的空隙,小林撑住地面,逼得骨断肌裂,将身体从手臂上弹飞,擦穿雪滑入下一道传送门。
从奇迹中回过神,领主刚想追,五百门预备多时的猎炮,已从高地倾泻钢制弹头,把他轰射到深陷雪地。小林则是意气风发地归来,并接过夏手里的军衣,示意她按死引爆器。
地动的雷鸣炸响,积雪如烟尘崩落,引爆器也给她捏碎了。就像她辱骂的那样,这条咬人的疯狗,恐怕是难逃一死。
“卑鄙者!”
领主很想逃,可炮弹冲击让腿无法落地。他唯有在松散的积雪里翻滚。在他想出脱身之策前,悬崖上翻滚的雪流已如巨浪遮天,将那不甘的怒吼冲刷掩埋。
等小林下令引爆炸药,闷雷般的响在雪流里持续了非常之久,直至震地的雪崩消停才散去。当雪尘再不飘落,崖底只剩白茫的海洋,再看不见领主的身影。
“别望了,咱们埋的酸蚀弹全炸了,淹都淹死了。”夏将小林拉过来,帮他扯掉破烂的衣服、扣好新军服的纽,笑得爽朗至极。
“哈哈,是啊!管他是什么东西,泡到雪水和酸浆里也只能化成废渣!我——”
没等小林自夸完毕,便有东西破开厚重积雪直射天空,冲往看不见的高空,而后加速坠落。
敌人没死,没死,不仅没死,还有如此力量——胜败难料哦?
飞雪和音爆刺得小林狂流冷汗。他命令所有人戒备,立刻执行紧急预案。
收到网里的命令,士兵们射出照明弹,照亮了难以索敌的黑夜。一位眼神够尖的士兵仰望天,试图从云霄里找出敌人的位置。很快,他看见一个黑点在下落,在全速接近、在急剧放大,只十数秒便是肉眼可见的清晰。
在小林下达躲避的口令前,饱受战火磨砺的士兵们早拼命扑倒,预防强烈冲击。夏更扛住小林猛跃,闪躲到更高处。可坠落的人太快,连声音都追不上的快,直击他们埋伏高地的快。寂静的碰撞后,雪、冻土、碎石掀飞满天,震波堪比战舰巨炮,一发炸裂这平坦的山头。
雪花与碎屑摔落后,领主显现了。他的骨甲给强酸腐蚀掉不少,本就凶悍的方脸渗出血丝,胀红至狰狞。
领主环顾这群震到咳血的敌人,走向一位努力爬起的士兵,抓住头拎起他,把那张痛苦的脸捏成团烂肉。
“卑鄙的东西,让我送你们往天国享乐吧!”
一位清醒的士兵举臂开炮,可领主闪过弹头踏至他正前,把胸甲连着脖子和头一齐踢为烂肉,成了溅满天空的血沫。
领主刚凭借踢球般的猛腿杀死第二人,已扔去黑袍的前行者们便开始还击。最先出手的是两位青年,他们浮现在领主身后,将钢棱捅向肋骨的缝隙,直取其心脏。在这时,小林已命令夏准备好帮忙,自己则躲在远处借网观战。小林记得两位青年的本源分别是脆化和隐形,果然,下一瞬,他看到吗十足坚韧的骨甲在眨眼间破碎开来,裂得比炸干的红薯块还酥脆百倍。
可当钢棱捅至领主理应同样被脆化的身躯之时,坚韧的精钢造物硬生生崩弯了,无论青年怎样发动本源也刺不穿最表层的皮肤,遑论捅穿其心。这时,领主更回臂横扫,逼得拿钢棱的青年惊险后仰,却仍未躲过可怕的重击,手臂被砸到尽断,只得忍痛跟同伴隐去身形逃脱。
小林清楚,现在不能再犹豫了,便命令最擅强化的人全力拖住他,务必用全力,务必用全力…
听得命令,一位高过夏的巨汉冲上去戴拳刺轰砸领主后脑,彻底破掉护住脆弱的骨盔。可巨汉自信的脸在拳头接触敌人肉体的瞬间憋成了血色,因为他的指骨全给那硬到不可思议的脑勺撞断了。巨汉唯有咬牙后跃,以躲过领主回身的凶拳,免得被砸成烂泥。
在小林的调动下,离领主较近的几位前行者迫发限制敌人行动的本源,用无形的绳索去束缚领主。他们已是拼命运作本源力量,却只能勉强减慢领主的速度,而本源更消耗迅速,令调动本源的大脑痛苦不堪,将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想凭这种懦夫的本源战胜我?做梦吧!”
一声怒喝后,领主重拳直冲,光是轰出的气障,就远远击得巨汉鼻骨生疼。若没人帮忙,这冒失的巨汉死定了。
小林明白不能再等,便唤那位藏在暗处的络腮胡汉子出击。
络腮胡也明白犹豫不得,便猛吸空气,鼓得肺都隐隐裂痛,竭力喊出惊天的巨响,让声波带着些微的痛刺入领主的耳中。那痛苦本来稀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可只是刹那,本源的力量生效了,前所未有的刺痛于耳膜内爆发了,令领主疼得毛发立起。
原本如猛虎猎杀羊群的领主不得不用手掌地死命压紧双耳,脸上的肌肉狰狞到凸出脸皮,棕色的脸皮更憋成血红,行动立时停顿了。
见强大的领主都在剧痛的影响下暂停了动作,小林真后悔没多喊些有类似能力的人前来帮忙。他忘了,即使再强大,领主也是人类,而人哪有不怕疼的?如果多喊些前行者来给领主制造痛苦,说不定,足以将之活捉。
是的,络腮胡汉子的本源就是疼痛——任一个人的心性再坚忍、力量再强大,都无法克制身体的本能反应,克服对疼痛的恐惧,以及疼痛后的畏缩与迟钝。当然,若挑断相关神经,便无需担忧这疼痛。
可惜领主并没有现代的人体知识。他只能强忍不适,习惯这要命的疼痛,试着将这剧烈的痛苦强压,夺回身体的行动权,再以手作刀,全力挥击,去斩杀巨汉。可本该斩开敌人脖颈的手刀,因为疼痛感的持续影响,仍然迟缓了稍许,只给巨汉的胸膛割出道飙血的伤口。
险险躲过的巨汉则惊惧到心脏骤停。刚才的短短一瞬,若战友没有坚持发动本源来协助,他早已人头落地。
现在,领主正欲追击巨汉,却又听见一声呐喊,被一阵更强的痛感刺入耳膜。他狂怒到目眦暴张,转向屡屡干扰他的敌人,目露凶光——
既然这个玩弄痛觉的混账敢如此挑衅他,就要做好率先升去天国的准备。
狂怒和对痛苦的恐惧使领主放过身前的巨汉,扭身望向声音的来源,飞身踹出重腿,将阻隔他的声音亦踢到爆裂。而刚刚迫发本源、还在原地喘气休息的络腮胡当然来不及躲避,定会被领主一腿踢个粉身碎骨。
这时候,近十名前行者通力配合、制造数层无形屏障,更与先前出现过的无形绳索共同协作,竭力拦向飞射的敌人,成功减缓、甚至停滞他的速度。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夏和四位前行者竭力逼迫本源,将身体的强、韧、力、感知、反应都强化至最极限,抱起两位同伴冲至领主身旁。
等他们五人全力扯住领主扛至半空,两位能够弱化接触之物的前行者抓紧领主的肢体,迫发所有的本源与其抗衡,险些给本源耗尽的痛苦疼到瞪飞眼球。
幸好,他们成功了。
他们在网里拼命地喊,拿性命保证这怪物绝对变弱了。
而要杀死敌人,这就是唯一的机会。
“狂你娘!再狂啊!”
夏是第一个拼了命的。她用本源发出最强的力量,终于在自己的肌肉先被撕裂前,掰开了领主右腿,趁机提膝,猛撞那胯下的要害。其余四人则是把手指捅向领主脸上的弱点,猛刺耳朵、眼睛甚至鼻孔,
被救了一命的络腮胡缓了过来,及时冲到夏的身旁,发动本源,帮助战友攻击领主的胯下。
注入本源的痛是难以想象的。本来,那里就是男人最脆弱、最易疼的器官,假如受击,普通人甚至会疼到休克、疼到死,而有本源激化这痛感,哪怕领主是第二巅峰的强者,也是一声喊裂了乌云,那吼叫,把地上的雪也震至漫天飞舞。这可怕的人,终于翻起白眼停止反抗,彻底昏迷过去。
等他们飞身退后,小林命令重整旗鼓的士兵对昏了的领主倾泻弹药,更叫几十位爆破手抛出用来对付碉堡的炸药包,直到浓雾盖过了照明弹的亮光,才让大家停火。
等烟与雪散去,战斗的结果便会揭晓。趁尘土飞扬的机会,小林赶忙集中伤员,帮他们修复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