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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剑门是清阳郡最大的江湖门派。
祁凡是巨剑门的天才弟子,短短三年,就成为巨剑门年轻一辈第二高手,仅次于巨剑门少门主。
他一手飞刀用得出神入化,自称“小李飞刀”。
巨剑门的演武场。
“小李飞刀”祁凡手握雪亮飞刀,凝目皱眉视着面前的俊逸少年,沉声道:
“少门主,你我今日非得较个高下吗?”
祁凡今年十二,一身白衣如雪,双眸含星,容颜远不比巨剑门的少门主,但也算是清秀。
“何止高下,还得你死我活!”少门主霎时俊朗的面容出现一抹扭曲,他冷冷言道:“祁凡,门人私下都说你才是巨剑门年轻一辈第一人,我今日就想看看,到底是也不是!”
少门主与祁凡年纪相仿,虽然生得和漂亮美人似的,却绝不是花瓶。
他自幼刻苦习武,不但将巨剑门的巨剑使得威猛无比,更是独创门径,沉重巨剑在他手中变成威猛兼具神速的快剑。
“少门主,不过些许流言蜚语。别说巨剑门,就是清阳郡江湖所有的年轻一辈里,少门主的快剑也是第一。”祁凡飞刀入袖,欲要离开。
噌!
一抹亮光跃现,冰冷冷的直奔祁凡咽喉。
半扇门似的巨剑在少门主手里就像棉花轻飘,但急如闪电,他呐喊着:“祁凡,出手你的飞刀!我说了,今日一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祁凡清秀的面容露出难看,袖袍下的飞刀若隐若现。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一旦出手,少门主绝无生还希望。
可是,他能出手吗?
在他倒霉的因为熬夜穿越来,身受重伤,又三日没食物入腹时,是少门主的父亲,巨剑门门主救了他,不但治好他的伤,还给他食物,让他活过来。
后来,更是让他加入巨剑门,教他习武,让他彻底有了在这异世活下去的本领。
可以说,巨剑门门主于他,恩如再造。
他死过一次,不想再死。
但是若是为了活,杀恩人独子,他还是人吗?
祁凡眼里满是纠结、复杂。
快剑之名,名不虚传。
刹那间,巨剑剑尖将近。
祁凡苦笑闭眼,露头的雪亮飞刀再次被他收回衣袖。
“住手!”
如雷厉喝响彻巨大的演武场,震得刺向祁凡的巨剑偏移,从他肩膀划过,血瞬间染红他的肩膀,鲜红艳丽。
哐当。
巨剑落地。
一道伟岸如山的身影落在两人之间。
男人黑袍锦衣,背上背负的巨剑比少门主的还要大一圈,俨然是整块门板。
“父……亲。”少门主俊逸的脸无比苍白,他想不明白,明明押镖前往京都的父亲怎么会突然回来。
啪!
巨剑门门主巨掌毫不客气扇在自己儿子脸上,少门主那俊朗的小脸立马出现五指的血痕。
不等少门主反应,巨剑门门主沉闷出声,严厉又愤怒:“跪下,给祁凡道歉。”
声如洪钟,如雷贯耳。
少门主双眼震惊,甚至短暂忘了记脸上的火辣,他指着祁凡,呐喊着:“爹,你说什么,你让我给祁凡跪下,还要给他道歉?凭什么!他不过是捡来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弟子,我可是巨剑门的少门主!”
“混账,孽子!”巨剑门门主浑身颤抖,浓眉大眼的脸上出现无数怒火,门宽的巨剑在剑盒里“轰轰”作响,随时有出鞘的可能。
“门主,这件事不怪少门主。都是小人谗言,误导了少门主。”祁凡拾起地上巨剑,交递给少门主,又道:“少门主,刚刚你也见了,你的快剑我毫无抵抗之力,巨剑门年轻一辈,你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少门主没有因为祁凡这样说就高兴,反而眼中密布恨意,有万千怒骂欲出口,但碍于巨剑门主,最后化作一声冷哼。
他抢过自己的巨剑,冷冽道:“祁凡,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随即,飞快离去。
“小凡,多谢你留卓儿一命。”巨剑门门主面向祁凡,背负巨剑的高大身形忽然一弯,躬身道歉,语气感激又后怕,看向祁凡的眼神充满欣慰。
祁凡知道巨剑门门主说的什么意思,微笑道:“还是瞒不过门主。”
的确,若是他抵抗,飞刀出手,他能不能在巨剑下活过来说不准,但少门主朱卓一定会死。
巨剑门门主手轻落在祁凡肩膀,宽厚有力,甚至让祁凡这位巨剑门年轻一辈“第二高手”都有点招架不住,他望着祁凡受伤的肩膀,关怀问道:“伤没事吧?”
“多谢门主关心,无碍。”祁凡笑着,肩膀伤看起来可怕,其实只是伤了皮肉,对于练武之人,算不得什么。
“我会让卓儿给你道歉的。”巨剑门门主说道,他放下落在祁凡肩膀的手,似是有心事的道:“小凡,陪我走走吧。”
“好。”祁凡应道。
演武场直通巨剑门的静心湖,到达静心湖前,两人都没有说话。
垂柳倒影湖泊,湖水里游鱼来往。
巨剑门门主最后停步在湖边,望着宁静青绿的湖面,突然出声道:“小凡,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回来吗?”
“好奇。”祁凡诚实道,押镖是巨剑门极为重要的门生,能让门主亲自押送的更是重中之重,此次押镖目的地是数千里外的赵国京都,就是轻装快马来往也得十日往上,但此时距离送镖伊始不过三天。
祁凡不由急道:“门主,难道是镖出事了?”
“小凡,你少年老成,又智慧过人,但今天你猜错了吧。本门主亲自押镖,岂会出事?”巨剑门门主很是得意,像是难得看见祁凡猜错,还露出急切的模样。
祁凡松了口气,只要没出事就好。那趟镖乃是送往京都灵仁药铺的药材,价值昂贵,要是失事,巨剑门十年白干。
在祁凡松气的时候,巨剑门门主突兀道:“小凡,你想修仙吗?嗯…就是可以腾云驾雾,翻山倒海的那种。”
“啊?仙?”祁凡脑瓜子嗡鸣。
这不是武侠世界吗?有仙?
巨剑门门主转身,表情变得凝重,他开口道:“没错,仙人,真正的仙人。”
祁凡眸生异彩,得知有仙,岂会再甘于习武,心中断然萌生求仙念想,不过他没有立马开口,而是疑惑地看着巨剑门门主。
只见巨剑门门主从怀里掏出一枚紫木令牌,令牌紫色偏黯淡,看起来有些岁月。上面有三个模糊小字,隐约能看出刻的是“三清宗”。
“二十年前我押镖时救过一个青年,他当时身负重伤,还有仇敌追杀,我就让他到巨剑门躲避了一段时间,等他疗伤好离开时,便给了我这个令牌,并且告诉我,他是仙门三清宗的弟子,日后我的后人若是想寻仙问道,可拿这枚令牌去三清宗找他。”
巨剑门门主说道这里,又补充了句,“不过,仅限两人。”
祁凡沉默。
两人,毫无疑问,一个名额是给少门主朱卓的。
但第二个名额……
“我想让你和卓儿一起去三清宗。”巨剑门门主直接道。
“门……门主。”祁凡神情复杂,这可是成为仙人的名额,巨剑门门主就这样送给他这个无亲无故,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门主只有朱卓这个独子没错,但他完全可以继续留着,留给后人。亦或是将名额卖出去,得到价值连城的财富!
就这么白白给他?
“小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实话,这可是成为仙人的名额,但凡我还有朱卓以外的孩子,断然不可能轮到你。”巨剑门门主没有避讳。
祁凡缄默,这才是常理。
巨剑门门主继续道:
“名额给你,一是你的天资不凡,比其他门人强了不止一星半点,而且三年来的相处,我早已把你当我半个儿子。”
“二来,我也有私心,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门主请讲。”祁凡道。
巨剑门门主双眸如剑,凝视祁凡,缓缓道:“第一,入了仙门,不管日后你走得多远,你一定要护朱卓平安。”
“少门主天资卓越,修仙一定不差,大概也轮不上我护他平安。”祁凡与巨剑门门主对视,又道:“不过,真有那一天,我一定倾尽一切护他。”
巨剑门门主轻点头,收回目光,转而望着湖面,有游鱼飞起又落入水后,他才开口道:“第二,看好朱卓,在他修行有道前,不要让他回来。”
祁凡目光异色,应道:“好。”
“明日一早,你们就出发。”巨剑门门主将紫木令牌递给祁凡,又轻轻拍了拍祁凡肩膀,随即离开。
祁凡握着紫木令牌,凝视令牌,低声喃喃:“门主,你还是没说为什么突然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迫不及待让少门主离开巨剑门……”
看着巨剑门门主离去的背影,祁凡眸子光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