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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小镇在金黄色的余晖中静静地沉浸着。橙红色的光线洒满了整个小镇,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柔软的绸缎,温暖而宁静。
“咔···咔···”
少年赤裸着上身手握一把锈迹斑斑的环首刀,一刀连着一刀砍向他身前的硬木桩。一种内在的力量让他不停地挥刀,汗水不断地从他的身体上流淌而下,湿润了他的胸膛和背部。这并不是疲惫,而是一种对自我挑战的坚持!
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每一刀,划过的弧形,砍到的位置包括他身体肌肉的运动都相差无几。
“3000!··呼呼··”云逸啪的一下坐到了地上,手里的刀也被他随手扔到了一边,今天的修行结束了。这一个月来,他在母夜叉的安排下,每天都这样重复着。
上午的站桩,午后的药浴,下午挥刀,晚上继续药浴。每天都这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一日比一日更高强度的训练。他知道凭他的身体肯定是不能坚持下来的,就算他过管不了安检,他的身体也会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崩溃。能让他坚持这一月的,是每天的药浴。最开始的几天,他甚至每次都在木桶里睡过去,午时的药浴睡过去会挨揍,晚上睡过去则会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他知道就算母夜叉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但是她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他也很疑惑,甚至开口问过对方,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对面冰凉的眼神。
起初母夜叉还会跟他说他哪里做得不对,还会在他出错的时候打骂他。现在已经不会了。只有加强训练强度的时候,两人才会有对话。今天也没有见到她,午饭时,送饭的红姐跟云逸说,今天店里的客人起来冲突,母夜叉也没有出手教训他们,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云逸甚至有时候都觉得有些后悔习武了!
静坐在木桶里的云逸感觉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没有,他知道这是水里的药力被他吸收完了,再保持静坐的姿势也没有效果了,随即放松了身体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桶上。
天已经黑了,从后堂里能直接看到那两轮明亮的月亮。
“哎,今天也没有挨骂,也没挨打,甚至连人都没见着!”云逸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贱了,挨了鞭子嫌疼,使劲腹诽母夜叉,没挨鞭子又想念,自己别是个M吧?想到这,云逸赶忙甩了甩脑袋,将这个可怕的想法忘记。
拿起放在一旁的环首刀,长约三尺,上面布满了锈迹,锋刃都已经钝了,不知道是母夜叉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云逸很怀疑他的杀伤力可能是让敌人感染破伤风。
云逸从桶里站了起来,摆了一个自认为什么帅气的姿势,然后单手握住刀指向天空,向着天空吼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然后又斜刀指向白日劈砍的木桩,粗犷着声音道:“此树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哈哈哈哈”
“你脑子练坏了?”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逸一听便知是母夜叉来了。她为什么跟个隐形人一样老是神出鬼没的。
卧槽,臭屁的行为被别人发现了,社死了!云逸的脸瞬间红成了猪肝脸。
“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云逸赶忙把刀放在一旁,然后坐了下去,低垂着头。见母夜叉并没有理他,便悄悄回头看了一下,母夜叉已经冷着脸。
“你别摆出一副我欠你钱的样子,我知道这药浴可能很昂贵,但是你放心,我云逸是出了名的讲义气,待日后神功大成,今日一饭之恩,在下定当涌泉向报!”说完还学着电影里给母夜叉施了一礼。
看着母夜叉并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云逸指了指边上的刀:“日后必以绝世神兵报英雄!”
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云逸悲愤到:“我是真没钱啊,你一个月才给我多少工钱啊?哪一个月不是都被你扣得差不多了···”
“喂喂喂,喂喂喂,你掉线了吗?”云逸对着母夜叉的眼睛挥了挥手。对方这一言不发的神情,让他心里发毛,只能胡言乱语让心里舒服一些。
“有多久没给我讲三国演义了?”就在云逸觉得气氛越来越诡异的时候,秦柳玉开口了。
“啊?好像有一个多月了,你想听你早说啊,我又不是不说给你听!”云逸愣了一下,没想到对面会突然提起水浒传。云逸在这些年里,除了当伙计,还得给秦柳玉当说书人。自从自己叫她母夜叉之后,她便问起了这称号的来历,云逸跟她说了之后,她很感兴趣,便拉着云逸让他讲水浒传。云逸其实也记不得四大名著的具体情节只知道大概的故事脉络,好在他嘴皮子还算利落,配上四大名著的精神内核,他也能讲故事说得引人入胜。从水浒到西游记,三国演义还未讲完。
“上次讲到哪里了?”云逸问道。
“华容道关羽义释曹操。”“现在就讲?在这?”云逸指了指木桶,示意自己没穿衣服。
母夜叉撇了他一眼,一抬脚便飞上了屋顶。这是让他去屋顶上讲。云逸看着她从容的上了屋顶,眼泪冒出了星星,真羡慕啊!他也想跟母夜叉一样,一蹦就能飞这么高。
飞快的穿上衣服,云逸熟练的爬上屋顶,母夜叉坐在屋脊上,手里拿着一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云逸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坐下对她道:“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母夜叉没有给他酒,语音已经冰凉:“讲下去吧。”
月光照耀在二人身上,凉爽的晚风拂过脸颊。
“周瑜不该就这么死了。”母夜叉似乎有点激动,回头看向了云逸。
“那你觉得他应该怎么死?”
“似他这般英雄人物,该死在沙场上,关张刀剑之下。而不是憋屈而死。”
“那还不是个死···”云逸颇有些无奈。
“那小乔呢?”秦柳玉的语气有些凄凉。
“我不知道,书里没写。”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云逸不知道是继续讲还是说些别的。
“许是寻了个不为人知的地隐姓埋名,用余生来怀恋周瑜吧。”秦柳玉望着天空,语气更显凄凉。
云逸听着这话一愣,他居然从母夜叉的嘴里听到了这种话。
“那个,秦··秦姐,你别是把自己代入了小乔吧?”云逸向着旁边挪了挪屁股,远离了秦柳玉。
出乎意料的是秦柳玉并没有生气,反而傲然道:“哪又如何,我的夫君当是此等英雄人物!”
云逸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想了想她的武艺比自己高,打自己跟打小孩一样,她这么自信也是应该的。
云逸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想着可能是拉近关系的好时机,便谄媚的对着秦柳玉道:“秦姐,我这还有一首诗,就是赞叹周瑜的。”
“念!”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好!好!好!”秦柳玉豪迈的将酒一饮而尽,大喝了三声好!
“好一个江山如画,好一个人生如梦!”
看着不再冰凉着脸,此时一脸兴奋的秦柳玉,云逸感到十分开心。东坡居士!对不住了!
“这首诗?你写的?还有刚刚那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秦柳玉满脸兴奋转过脸问他。
“不是我,苏轼写的”“苏轼?我怎么没听过?”
看着秦柳玉那明显不相信的眼神,云逸无奈的摊了摊手:“真不是我写的,你收留我的时候,我才多大,那个时候我就给你讲水浒传了,你不会觉得我给你讲得这些,还有这诗都是我写的吧!这些都是我在书里看的。”
“你那个时候连饭都没得吃,饿得前胸贴后背,全靠讨饭过活。你哪里来的书看?还有你不是跟着老刘头认的字吗?”秦柳玉还是不相信。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某国的世子,被仇人迫害,无奈流落街头。”云逸见她还是不相信,便胡诌道。
“就你这样子,还世子?”秦柳玉的语气里明显充满了嘲笑。
“我有很多美侍从,一个读书给我听,一个给我捏脚,一个给我喂食,一个给我打扇!你这种乡野村妇,不识礼数!怎知我不是世子!”云逸咬着牙,恶狠狠的回敬道。
“哈哈哈哈”秦柳玉很喜欢云逸这种被踩着尾巴跳脚的模样。不知不觉间两人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就这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挖苦着,头顶的明月仿佛都享受着这种欢快的氛围,愈发明亮。
直至近子时,二人才回房休息去了。
而后白天云逸继续着苦修,秦柳玉依旧冷着脸。
每晚二人就在屋顶嬉闹,云逸继续给秦柳玉讲三国演义。除了一次偷喝秦柳玉的酒挨了一拳,两人都非常享受夜晚的时光。
云逸的苦修满两月之后,下午的劈刀就变成了跟母夜叉的对练。
说是对练其实就是云逸单方面的挨揍,母夜叉手里的那根细细的木棍成了云逸的催命符。
“眼睛盯着我!你盯着我脚干嘛?”“你有没有点长进?昨天你才被我用同样的方式打了。”
“相信你的自觉,棍子都插你喉咙了,你还在想什么?”
看着母夜叉持着细细的越二尺长的木棍,单手抬举指着他,云逸向前踏出了一步,身体猛然向着母夜叉冲去,手中的环首刀从右下撩向母夜叉的胸口,母夜叉一动不动。当刀刃已经撩刀腰部时,母夜叉动了,云逸的眼睛一晃,然后握着刀的手一阵钻心的剧痛,而后刀身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
“当啷”云逸手中的刀被击飞了出去。然后他也被踹飞了出去。
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另一只手强打起力量,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而后捡起了自己的刀,冲着母夜叉叫道:“再来!”
对练已经三天了。在对练中云逸目前还没有主动碰到过母夜叉或者她手里的木棍。无论是他的刀还是他的拳脚。他的眼睛甚至跟不上母夜叉的动作,母夜叉的脚除了在踹他胸口时甚至都没动过。
那根看似轻轻一折便会断掉的木棍,即便打飞他那把近乎二十斤的刀后也看出来折断的痕迹。颇有些前世看的武侠小说里那举重若轻感。这根棍子和母夜叉的脚,在他全身上下各处留下痛苦。当然除了他的小头,母夜叉刻意避开了。
“还有二十多天,还握不住刀,就别怪我!”结束完对练,母夜叉甩了甩手里的木棍,冷冷得撇了一眼云逸便走了。
“我一定行的!”云逸看了看手里的锈刀,对着天空大声喊道。
转过门,秦柳玉看了看手里的木棍,眼泪闪过一丝复杂,听着门外传来的喊声,叹了一声,低声道:“孽障···”
后面的日子,云逸更加勤奋了,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他心里都想着每日对练中的得失。
夜里的讲故事也变成了云逸讲一半故事,秦柳玉给他讲战斗技巧。
时光飞逝。
悬在山腰上的夕阳散发出橘黄的柔光,给小镇铺上了一层橘色的地毯。客栈里依旧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伙计的吆喝声,食客的谈笑声,组成了一副美丽祥和的画卷。
与之不同的事,后堂里却是一片肃杀之气。
少年面露凶光,长刀一抖,刀刃如闪电般划过空气,如果这把刀稍微锋利一些,绝对能发出一声尖锐的啸鸣。
健壮妇人眼神冷漠,手中木棍犹如游龙般灵动,闪避开那刀气,身形如风,左脚踏出,棍影闪烁间,只听得啪一声,那少年赤着的胸膛便多了一条深红色的印记,然后便是一身闷响,那少年握着刀倒飞了出去。
少年并没有放弃,立马翻身而起,吐了口吐沫,紧了紧手里的长刀,目露凶光得冲着那健壮妇人而去。
店里的喧闹没了,后堂的肃杀之气也消散了。只剩下忙碌着收拾残羹剩饭的伙计和倒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并没有像残羹剩饭一样被倒进潲水桶,他缓了缓身体,一跃而起,一脸兴奋的对着健壮妇人喊道:“今天没打掉我的刀吧!本世子果然是不世出的练武奇才!”而后便是哈哈大笑。
一声闷声响起,笑声戛然而止,云逸被母夜叉一脚揣进了茅草堆里。
今天的对练胜者:在茅草堆里傻笑的云世子!
感受着温暖的药水滋养着充满了血痕的身体,云逸十分盼望着今天的夜话。
当云逸轻车熟路的爬上了屋顶,秦柳玉已经在那里等他,熟练的坐到她身旁,便一脸得意得对秦柳玉道:“我是不是已经出师了?”
秦柳玉并没有看他,只有用手递给了他一壶酒,比起她手里的那一壶,显得有些小。
“你不是不给我喝吗?是不是出师的礼?”云逸正在兴头上,一把接过酒。
学着秦柳玉那豪迈的样子仰头喝了一口,入口是淡淡的甘甜和微微的辛辣,随着烈性的酒精在口腔里瞬间爆发,热辣的感觉像是一把火焰在喉咙里熊熊燃烧,一直从嘴烧到胃里。云逸的脸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咳·咳·咳·”嘴里剩下的酒吐了出来,这酒犹如火焰般吞噬着一切,令人无法呼吸,也无法言语。
“啧,酒都喝不了!”秦柳玉的话音里充满了嘲笑。“还有我不是你师父,你的武艺现在也就刚入了门。”
秦柳玉依旧望着夜空,手里的酒壶依旧一口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