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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看着光幕中那嘈杂纷乱的传讯,名为雪的护卫那留存于那小屋内用以时刻保持通讯的分身,此刻也是汗流浃背。
可以说,在目睹了种种的恶果之后,现在的她才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多做多错,什么又叫不如不做。
而这个道理她不应该,也没理由不懂。
毕竟在被选为护卫时,运门内最强的弄命人,天衍术大成者的青秋子长老曾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过她。
除非少主手段尽出,却仍然遭遇了危机,否则无论她看到什么,预感到了什么,她都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插手。
事实上,她隐隐也有所察觉,自己并不是被派来保护少主的。
因为如果少主真遇到了手段尽出也无法挽回的危局,那么凭她显现期的实力,显然也是远远不够看的。
毕竟只是明面上的防护手段,以雪的角度来看,就已经是到了自己完全奈何不了的地步了。
可以说,自己唯一的作用,只是用来明面上安抚一下人心,除此之外,估计就剩下充当传话筒,随时打电话报告的用了。
而她一直以来也确实是这么执行的,在以看护人的身份打点好少主抽签选中的天元门作为散心之地后,她便隐去了身形,不再插手少主的任何事情。
哪怕目睹少主被骗,被那群该死的蝼蚁气得哇哇大叫,她也强忍着怒火没有出手。
而事实证明,这份毫无理由隐忍与煎熬,最终也确实换来了难以想象的回报。
当注意到自家少主‘救下’的那人,居然突兀的散发出了只有多年执着于天衍之道的老手宿儒才有的空灵之气时,她便猛地有了一种错愕的预感。
而在小心翼翼的探查之后,她便真切的意识到自己遇见了什么!
也是那一刻起,她才明白到如此豪赌的背后,换来的是何等丰厚的回报!
一个无主的奇迹!
而奇迹,不容有失!
于是,她出手了!
第一个扫除的就是天元宗的那些潜在竞争者,不过还未等她出手,少主本身便因为不满而自行做了切割。
而第二个,自然就是那个来历显然有问题,且心机颇深的于不乐!
虽然少主看上去非常欣赏这个新收的跟班,他一路上的表现也确实当的上这份宠幸,但有着鉴天镜的自己又怎么会被他的演技欺骗?
一个连名字都是假的,来历故事都是虚妄的家伙,又怎么可能真的配得起这份信任?
还有那出神入化的控制力,只是区区三次尝试居然就能模拟出兵甲符的术法,这份可怕的控制力就算再怎么惊才绝艳之辈,也需要数百年的浸淫才能练就。
而那可以瞬息治好经脉断裂的伤势,甚至可以连续发动三次的灵根,也绝不可能是什么乖戊石点化而来的废品。
毫无疑问,此人周身上下都充斥着隐患与疑点。
如果是机缘尚未得手,她还能尚且忍耐,但既然天命已归,那这样巨大的隐患就必须拔出了!
当然,除去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让她下定决心要将其革除的,是一个她并不愿承认,也不愿提起的理由——真正意义上救下那奇迹,与那奇迹接触的,正是此人啊!
虽然这个秘密奇迹本身并不知晓,虽然对于奇迹的归属,她对自家的少主有着绝对的信心。
但果然,不除不行!!!
以这人的识趣,自己或许只需要稍稍出面,估计连稍微暗示都不用去做,便能让他主动告退。
届时无论是自己再尾随而上直接消除收尾,还是死守奇迹直至回归上界,都可谓是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
多好的想法啊,为了这绝对的‘安心’,她便第一次打破了之前的准则,现身在了那空荡荡的主座之旁。
可谁曾想,这自作主张的一现,竟会引来如此诡谲恶劣的回击。
又是一个奇迹,而且是早早归顺了自家少主麾下的奇迹。
所谓的疑点、隐患,在鉴天镜也为之欣喜的回馈下,尽数化为了难以言喻的惊喜。
一份甚至让她道心不稳的惊喜,以至于被冲昏了头脑的她,完全无法意识到自己已经闯下了何等的祸患。
她本该察觉到的,那奇迹在最后所流露出的表情。
可她没有,就像之后没能听到少主意图补救的呼唤。
再然后,就是血液都已干涸的断手,以及如同幻梦一般消散如烟的奇迹。
找不到了!
无论是自己,还是门内的长老,乃至老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少主还在屋内自闭,如果不是当事人,就连她甚至都会产生之前的是否只是一场幻梦的怀疑。
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本已经到手的也好,即将到手的也好···
统统不见了。
哪怕她不惜一切的将方圆万里一寸一寸的扫过,她依然找不到那两位的踪影。
‘不可插手,不可插手啊!’
长老的话语回响在她的耳中,此刻却如同千刀万剐一般让其痛苦不堪,麻木的一遍又一遍的搜寻着四周,祈祷着能够捕捉到与自己记忆中别无二致的两个身影。
但她的心里却已经产生了一种越发坚定的预感。
这一切注定会是无用之功!
···
“哇哦,真是够可怕的!”
看着就在自己头顶天上高速驶过,如同流星一般将云层都一分为二的华光,余无悦感叹道。
“这都遇上几十次了,最近的一次甚至目光都对上了,结果一点都没能注意到我们这边啊。”
“嗯,吾锚定的命河中,其契子之一便是林中莫火,只要吾等不做出林间生火的举动,就绝对不会被发现。”
看着虽然嘴上说着神奇,但实际上依然全力激发着敛息法门的余无悦,叶若隐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虽然吾尚且力微,只能调律此界和弦,但身处其中本就是飞虫入网、潜鱼入篾,只要不通其道,纵使当面相见也断无相认之理。”
“既入此局,自当遵循其法,天地为阵,纵使以力破之,亦需匹敌万界之载,否则必不能行。”
说到这里,少女为不可查的扭捏了一下,脸上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呼吸确实微微加重了一些。
“若是吾孤身一人,对方以力破之,尚有一丝之机,单凭吾身也只能兵行险招,以此界为引,逼迫那人投鼠忌器,但如今,有千界千面为薪,则全然无虑。”
“好吧,好吧,我已经完全理解了。”
看着自信满满的少女,余无悦摊了摊手表示你牛逼你说的都对,毕竟事实都摆到了眼前,这种‘注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确实是无法想象。
“那么,逃离的路线有头绪吗?你说的契子中有相关的暗示吗?”
“虽然有汝之相助,但以天为基本就莫测,自是相当杂乱,只能从中选取最为有利或无害的节点充当契子,吾锚定的共有四道,其一便是林中莫火,其二是毋道真名,其三是不着青衣,最后则是嗟来苦果。”
面对询问,少女也是展现出了一点神棍的本色,说出了一段意义不明的批语。
“啊,这···”
“容我翻译过来便是,行于林间切不可明火。遇他人询问不可道出真名,他人无端赠予的事物都会带来苦难,不要为他人屈膝为奴。”
不过到底是被成为奇迹的存在,就当余无悦刚想开口询问,叶若隐便展现出了自己与那江湖骗子完全不同的专业素养,简明易懂的将铁则的含义翻译了过来。
“其中一、二、三乃是立约者不可违背的契,而四则是对入局之人的诫,契者不可违背,否则命定失效,而戒者若是违背则必受惩戒。”
“哦吼,入局之人?”
听到这里,余无悦摸了摸下巴,脸上也升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细索。”
“吾等为立约者,试图寻找吾等、了解吾等、乃至只是对吾等好奇的人,这些皆为入局之人,只要作为阵眼的契未被我等拔除,这些就会绝对生效。”
少女淡然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余无悦,最后还指了指已经看不到踪影,只留下了一线天的遁光。
“吾甚至可以肯定,那天上的护卫甚至都已经无法精确记起吾等的容貌了,等过些时日她所记忆中的身影、气息,必然与吾等大相径庭。”
“也就是说时间久了,就算违反了契,也不用担心被找上门了?”
“然也,最多百二十天,吾等即便未能脱离此界,也不再受次困扰,纵使界外之人也无法规避,汝遗落的血肉也将彻底失去价值。”
“很好,那么,我们必须思考下一个问题了。”
听到这里余无悦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契与诫既是自己等人的优势又是劣势,万幸的是自己等人不必永久遵循,不过对当下而言,因为契的缘故,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就出现了。
“林子里不可以生火,那么我们接下来吃啥?”
将这个相当接地气的问题抛出,余无悦酱紫自己背囊中的粮袋打开,语气有些痛苦的说道。
“先说好,我的家底全都被烧了,几年的积蓄都给人当丧葬费了,接下来又都在装病布局,自然没工夫钻营,这点米饼还是我之前一直带在身上的。”
看着带中那三两块的米饼,余无悦抬头向着同样有些傻眼的少女询问道。
“我原本是打算路上打野味补充物资的···”
“···你能接受零点五成熟的肉排吗?”
对于这个现实的问题,少女沉默了。
虽然少女确实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那也只是精神层面上的。
曾经她确实一度女扮男装,以陪读的形式伴着那些贵胄们前来求学,但作为被那老妖怪悉心照料的种子,在待遇上又怎么会真的如同杂役那般?
十指不沾阳春水,说的应该就算她这样的大小姐了。
而现在,骤然面对这原始级别的血肉盛宴,少女虽然努力的想要表示自己可以接受,但过于灵敏的天赋很快就自动将茹毛饮血的‘感官’稍稍传递了一点过来。
于是,踌躇了许久的少女最后还是泄了气,弱弱的说道。
“吾,吾···抱歉。”
“不,不用道歉,因为我也接受不了。”
再一次无视了少女那‘莫名’的眼神,余无悦揉着额头低语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拼命的时间了!”
···
星阵群山中的一处楼阁内,正发生着一场吵闹。
“呜哇,本少现在谁也不见,特别是那个讨厌的山羊胡子,我要退学,退学呀!”
“明白,公子,在下这就退下。”
将门扉轻轻阖上,这位天元门的弟子这才擦着冷汗的快步离去了。
面对着一个敢把问命峰天衍子大人成为山羊胡子的小祖宗,这位内门弟子也是提心吊胆的。
所幸这位小祖宗似乎吃了什么大亏,全然一副不理外人的样子,这也让他松了口气,只是小心的将同意退学的玉简放在桌上,便匆匆离开了。
“温公子那边情况如何。”
就当其庆幸自己无惊无险的摆平了一件苦差事的时候,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啊!见过天衍子首座,温公子那边还好,就是有些生气,不愿见人。”
面对自家的实权大佬,这位内门弟子连忙斟酌着语气回答了来人的问题。
“是吗?也是辛苦你了,去吧,大会开在即,此次乃是我等首次作为东道主,人手必然不足,你前去帮衬一二,到时需要招各派仙门的贵客,不可疏忽大意失了礼数。”
“谨遵法旨。”
看着架云而去的弟子,天衍子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前往那位温公子的所在。
虽然本就是他设计,这才将这因果牵连颇深的温公子请了出去,可这些日子却总是冥冥中产生了一种灵台不宁的感觉,但掐指一算却又看不出任何问题,最后才冥冥中顺着感应来到了此地。
不过这感觉却非是不安,更像是患得患失之感,对此天衍子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拜访对方的打算。
既不涉及存亡之危,区区利益得失显然还不足以让他这个问命峰的当代首座曲眉折腰,本别提是向一届小辈让步。
强压下了心头的悸动,他最终选择了回首而去。
这里毕竟是联盟共属的下界,此地同样也是天元宗问命峰所享有的领地,为此自己与宗门更是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
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可嫩选择退让。
特别是自己作为一峰首座,自然需要顾忌的也更多,事到如今又岂能为了一丁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而一再退让?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让飞升上界的老师、前辈们蒙羞?
能让出一个灵息浑然天成的废苗子,便已经是看在对方宗门的面子上了,至于那未遭虫害的好苗子,区区一个二世祖,那自然是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