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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舟辞躺在地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的身上湿哒哒的,湿发贴在鬓角,两颊与脖颈处,漂亮的小脸煞白,眼睛弯得像月牙。
她在笑,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亦跟着笑,一脸的玩味,哑着嗓子询问:“为什么救我?”
往火里加了根干柴,温玉有气无力地回他:“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帮我一回,我救你一次。”
“死也不怕吗?”
“你也说了,生死有命,怕有什么用。”
瞧她这般,不知为何,伶舟辞更觉好奇:“你出门在外,向来都是这般行事?”
温玉喉咙里闷了一声:“嗯。”
伶舟辞敛了敛神色,捂着胸口艰难地坐起身,温玉见了,起身过去扶他,两人身上都是湿的,挨在一起总觉得黏糊糊的。
她快速松了手,撇开头对他说:“你的衣裳没了,不介意的话,等我的衣裳干了,你将就穿一晚吧。”
伶舟辞望向火堆的另一边,用树枝搭了架子,上面挂了两件女子的衣裳,温玉的行李被她死死拽着,所以她现在不用去山里打野味摘果子,饼子用火烤烤,照样能填饱肚子。
将烤饼子的任务交给他,温玉便出去了,等饼子快好了,她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把草药,放在石头上捣碎,敷在他的伤口处。
伶舟辞手里拿着饼子,一动未动任由她处理伤口。
只听她惋惜道:“忙着救你,你手里的那瓶药我没抓住,不然的话,肯定比这个止血快。”
拿着饼子的手一顿,沉声道:“真是可惜。”
“好了。”
温玉与他拉开距离,拿起火旁烤干的手帕覆在草药上,再从身上撕下一块干了的长布料,俯身替他缠住伤口,虽然简陋,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事了后,温玉满意地叉着腰走到另一头,将衣裳翻了个面继续烤。
“衣裳还有些润,你再等一会儿,要是冷的话,就把火加大。”
“不冷。”
听他这么说,温玉点了点头,隔着火堆,他劲瘦的上半身渡了层光,肌肉若隐若现。
真是想不到,长了一张白面小生的脸,身材却如此精壮,刚才按压胸部时的触感很是真实。
伶舟辞轻咳了一声:“饼子。”
温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收回眼神,伸长了手去接饼子,因为心虚头也没抬。
她默默地啃着饼子,心里在做接下来的打算,她看过地图了,此处离那雍镇并不远,而且只要翻过这座山,就有一条路通向镇上。
天亮后她就出发,这样赶在午时之前,就能抵达镇上。
若是她一个人还好,如果再带上他……
她这才抬起头来,问他:“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伶舟辞放下饼子,笑盈盈地看着她:“伶舟辞,姓伶舟,单名一个辞,告辞的辞,你呢?”
温玉咬了一口饼子,含糊道:“温玉。”
伶舟辞挑眉:“宝玉的玉?”
“嗯。”
名如宝玉,命如浮萍。
她自嘲地笑了笑,好奇道:“伶舟公子,过了今晚,你有什么打算?”
等了半天,她却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伶舟辞不解的同时,竟觉得有几分意思,他反问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追杀吗?难道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倘若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你救了我,日后岂不后悔?”
“我不想知道。”
温玉懒洋洋地往后仰倒,凝着摇曳的火光,山洞里回荡着她清清冷冷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我并不好奇,我只凭心做事,反正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今夜过后,咱们各行各路。”
换了个姿势枕着双臂,她好心提醒:“公子不如想想怎么传递消息,让你的人来这里接你,你的伤势不轻,若想一个人走出去,怕是有些困难。”
那个船夫在船翻后就失去了消息,她在水里时并未见到他的身影,看样子,是已经逃出去了。
船夫着急跑向船舱,说明他们是一伙的,那么他逃出去后,肯定会想法子来救伶舟辞。
她躺在那里,隐在阴影中,神情晦暗不明。
伶舟辞眸色渐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火光腾地往上飞升,柴禾烧得劈啪作响,外面又下起了雨,落在洞口有如水帘一般。
正当他以为温玉已经睡着时,她却突然间醒了,从树干上拿起那两件已经烤干的衣裳,踩着小石子走到他跟前,淡紫色的一件垫在他身后,墨色的一件盖在他身上。
整个过程中,他们没有交流过一个字,她一抬手,伶舟辞就知道该做什么,最后,她欣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回去继续躺着了。
伶舟辞垂眸,嗅见衣裳上淡淡的清香,似桂花的香味。
雨下了一夜,温玉没有睡太死,天还没亮就醒来了,发现伶舟辞没睡,正在往火堆里添柴。
“你一夜没睡吗?”刚醒来,她的嗓子有些不舒服。
伶舟辞嗯了一声,下巴往某处抬了抬,她循着看过去,是野桃,约摸有七八颗,已经洗干净用芭蕉叶包着。
随手拿了一颗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甜甜脆脆,口中瞬间有了味,嗓子也清爽不少。
“你什么时候去摘的?”她问伶舟辞,顺手扔给他一颗桃。
伶舟辞抬手便稳稳接下,却不急着吃,放在手里握着。
“子时雨停过片刻,也是运气好,我出去透气的时候看到旁边有棵桃树,便摘了一些回来。”
“哦,是这样啊。”
“嗯,更巧合的是,我刚回到洞口,雨突然又下了。”
“老天有眼,不淋有伤之人。”
“哈哈,兴许如此。”
子时那会儿,正是她犯困的时候,伶舟辞又是受伤又是被冷水泡,莫非是难受得睡不着?
于是她便问了:“可是伤口过于疼痛,不能入睡,所以才熬了一夜?”
伶舟辞迟疑没有回答,那边温玉麻利地起身,语气严肃道:“你的伤泡过水,需尽快处理。”
她走到伶舟辞这边,弯下腰将紫色的那件衣裳拿走,瞥了眼他身上披着的墨色衣裳,虽然有些小,但总归能避体挡寒。
“这衣裳虽不是新的,但总归有些用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将就继续穿着吧,等你换了新的,把它扔了就是。”
“雪中送炭,怎会嫌弃。”伶舟辞望着她的动作,眸色渐暗。
“那就好。”
转身时,手腕被一股力道牵住,她转过头,入眼便是伶舟辞略显无措的眼神。
“你要走?”
视线掠过他的眉眼,最后落在他的伤口处,点头道:“嗯,昨晚不是说过了嘛。”
伶舟辞疑惑:“你没同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