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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皇宫。
顾一剑飞檐走壁,轻轻落入沈瑜的院子里,他躲过层层守卫和伺候的丫鬟太监,在众人毫无察觉里钻进了沈瑜的屋子。
“六殿下。”沈瑜才刚刚睡下,今晚的饭不是很对胃口,正闭着眼睛想在棠梨沟时尹宣做的吃食,听到熟悉的声音叫自己,并未出声,只是转过了身。
“六殿下。”顾一剑看见沈瑜醒转,道,“少将军出征,委托末将照顾一人,末将办事不利,此人涉险,思来想去,只能来求六殿下。”
沈瑜轱辘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副很是沉稳老道的样子,道,“什么人?什么险?”
怎么看这也不像是一个刚刚过完六岁生辰,才上了几天学的小孩子,这也许是皇宫里不得不自幼就养成的人。
顾一剑把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沈瑜又大又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顾一剑讲完,沈瑜从床榻上蹦下来,“你说的人叫什么?”
“云飘飘。”
沈瑜呵呵呵地笑起来,“我就知道是她。”肉嘟嘟的脸上露出呆萌而又鬼头鬼脑的笑。
顾一剑原本是不想说出云飘飘的名字的,尹宣走之前让他切忌告诉任何人他和云飘飘的事情,怕有个万一因为自己给云飘飘惹来麻烦甚至危险。
“六殿下万不可跟别人说去。”
“我知道我知道。”沈瑜开心的答应着,又恢复了小孩模样,他晃着圆圆的脑袋重新做回到床上,“你放心,明日我定会让三皇兄放了姐姐的。”
东宫。沈奕正坐在书房边的凉亭里抚琴。
因着放走云青阳和云飘飘,惹怒了德武帝,沈奕已经被禁足了好几日,莫远因那晚拦截追杀他们姐弟的人,至今重伤在榻。
徐曼每晚都会在沈奕弹琴累的时候,送些糕点水果过来。
“殿下,这是金秋最早熟了的桂圆,是父亲拖了人送来的。”徐曼纤纤玉指拨开桂圆薄薄的壳儿,露出水灵灵的果肉,递到沈奕唇边。
沈奕身子向后靠了靠,道,“放下吧,我稍后再吃。”说着又进入下一首曲子。
徐曼深深看了眼沈奕,丹唇启动,“殿下,妾身知道殿下希望遇着一位可以与殿下琴瑟和鸣的女子,妾身愿意倾尽一生寻遍大正国,去帮殿下去找那样的人。”
看沈奕神色没有任何异动,徐曼便继续道,“只是殿下,如果殿下怨妾身当年的欺骗不喜妾身,也该去看看两位侧妃妹妹。”
沈奕依旧闭目抚琴。
徐曼大着胆子,又进了一步,“两位侧妃都是花容月貌,也都先后入了东宫有两三年的时间。就算殿下不念我们,也该想着为皇家绵延子嗣才对。”
啪!沈奕大掌猛地的按在琴弦之上,没有余音袅袅,只有夜的空寂。沈奕撩起凤眼看向徐曼,“我的事,无需你操心。”
沈奕起身,转身前丢下一句话,“想要子嗣,你可以辞了太子妃之位,另嫁他人。”
听到“辞了太子妃之位,另嫁他人”惊的徐曼花容失色,又不由地气血上涌,“殿下,为了一个断袖,你值得吗?!”
寂静的初秋夜里,徐曼连沈奕的一个回头怒视都没有换得,只看见一个决绝的身影。
“殿下,那晚领回东宫的人,其实是个女子对吗?”看着沈奕走远的身影,徐曼准备最后一搏。
沈奕猛地停住脚步,没有回身,似是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徐曼笑了,眸中却闪着泪光,“果然,从未看到她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是个女人,是殿下无法娶进宫的女人,对吗?”
沈奕回头正对上徐曼讥讽的带泪的笑,“只可惜啊,殿下这辈子终是得不到了。”徐曼的笑声更大了,“大概过不了几日,殿下想要再见到她,只能等下辈子了。”
徐曼的笑声中带着讽刺,带着绝望,也带着幸灾乐祸,沈奕快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道,“你说什么?”
徐曼憋的满脸通红,只是笑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到这边的动静,柳清瑶和卢盈月也从各自房中出来,看到沈奕这般模样,也都是一惊,他们一个去扶徐曼,一个去拉扯沈奕,却不想卢盈月一把被沈奕甩开丢到了地上,手掌上渗出了血。
“说,你都知道些什么?”沈奕带着习惯的淡淡的笑,声音却无比的冷凝。
柳清瑶去扯沈奕的手,带着哭腔道,“殿下,请您放手吧,这样会出人命的。”
“是啊,殿下,你想要姐姐说什么,你松开手她才能说话呀。”卢盈月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扯住沈奕的衣袖。
东宫已经被禁足,再闹出个太子妃的人命来,他们家太子殿下再想翻身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且不说皇上会不会饶了他,就单单宰相大人都会把沈奕身后的朝臣翻个天。
在柳清瑶和卢盈月的苦苦劝阻下,沈奕终是在徐曼残存的最后一口气断绝前松开了口。
徐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晌才缓过气来,她抚着胸口道,“我告诉你又何妨,反正你也出不去。”
说完徐曼又大笑起来,柳清瑶忙道,”姐姐有话就好好说吧,别再故意气着殿下了。”
沈奕勾着唇,眸光带着十分的怒火,“你倒是说说看。”
“盗取皇宫瑰宝,殿下喜欢的女飞贼,已经被二殿下抓到了,就等着受死吧。”
沈奕神色一紧,他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再次甩开卢盈月的手,向院外走去,柳清瑶扑上去死死拽住他,“殿下,不可呀,你想想这东宫的数十条人命吧,求殿下想想这些人的命。”
太子,东宫,众生,众人,沈奕自打出生起,他都灌输着家国命运,独独没有人让他心里装一个自己,只有在见到云飘飘时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而不是一台受命的机器。
沈奕拖着柳清瑶往外走的脚步停住了,他抬头看了看缺了一角的圆月,这日子还真是快啊,认识她的时候是春天,现在夏天都已经过完了。
他初见她时也是个夜晚,与自己一样身着白衣,青丝垂肩站在自己面前,不言语时娴静如月,一张嘴又是十分的娇俏可爱,尤其那琴音每一次撩拨都仿佛在他的心中拨弄,让他终是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一眼万年。
沈奕觉得他们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同样喜欢无色的白,同样喜欢她说的诧寂风的陈设,同样爱琴、懂琴,在琴艺上同样一骑绝尘。
沈奕闭了闭眼,现在他们让他为了东宫几十个人的命舍弃她的命,他不能!
沈奕踹开柳清瑶,踏步上前,拉开了宫门。
“你做什么去?”
一个深沉的声音想起,是德武帝,院中人等连同沈奕纷纷跪下行礼。
“大半夜的,就你这院子闹的欢,闹什么呢?”德武帝的到来还真是蹊跷,不早不晚的,显然是有人掐着点给他传了信息的。
沈奕瞥了一眼年公公,年公公一如既往地满脸堆着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儿臣觉得这院子太闷了,想出去透透气。”沈奕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与沉稳,回德武帝。
德武帝冷哼了一声,让众人都退下,只留下沈奕一人,狠狠一脚揣在他身上,道,“今日若不是我来的及时,怕是你已经闯出这东宫去了!”
沈奕跪直了身子,一言不发等着德武帝的雷霆之怒。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太子之位已经稳如泰山了?!”见沈奕不作声,德武帝更怒了,又一脚踹到他身上,沈奕趔趄了一下,再次跪好。
“云飘飘,对吗?”德武帝突然念出这个名字,让沈奕不由整个人都一阵冷汗涔涔。
“父皇。”
“盗取皇宫瑰宝,死罪!当诛!”德武帝没有给沈奕说话的机会,直接抛出了结论。
沈奕伏地叩首,道,“父皇,儿臣愿以太子之位换她一命!”
“以太子之位换她一命,呵呵,你这是在跟朕谈条件吗?”德武帝又一脚踹下,沈奕依旧伏地不起。
德武帝俯下身,阴沉沉道,“你知不知道,太子之位是我给你的?连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求父皇饶她一命,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只是盗取皇宫之物的那人的孩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沈奕急切求德武帝。
“你如果想要女人,天下女人多得是!但她不行!”德武帝站起身,对年公公道,“明日传旨给皇后,让她在三日内,给太子再纳两房妾室,没有子嗣,你就别想踏出这东宫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