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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缓缓睁开双眼，眸光中的温柔仿佛要把人融化掉似的。
云飘飘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看他，转移话题，“想不想听这首曲子的故事？”
沈奕点头，却看到云飘飘丹唇未起，人先笑了。
“笑什么？”
“我先声明，我讲这个故事绝对没有映射你的意思。”云飘飘在一路来的路上已经从来来往往的侍女和太监口里听到两位侧妃邀请太子过去的事情，知道沈奕至少有三个媳妇。
“你讲来听听。”
“就是一个身为教主的渣男和好几个女子的情感纠葛，哪个都放不下的故事。”云飘飘娓娓地讲着小说里张无忌和赵敏、周芷若、小昭等几个女子的情爱纠葛。
观察沈奕脸上笑容渐渐收回，云飘飘也住了嘴，“我已经提前说过的，这就是个故事，不是编排你的。”
云飘飘歪着脑袋，有些紧张自己是不是真的得罪了当朝太子，见沈奕依旧不作声，忙起身噗通跪下，“民女请太子殿下恕罪。”
沈奕微微转头看她，目不转睛，云飘飘更是心怦怦跳，她之前与沈奕接触也就是两三次，其实不熟，之前只是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很温暖，但今晚在昭仪宫前见到了他的威严，此刻她却读不懂他的神情。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沈奕突然伸手去扶她，云飘飘慌忙起身，赶紧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谁知，由于起的慌张，脑袋装在了沈奕的下巴上，撞的云飘飘直咧嘴。
沈奕伸手抚摸她的额头，眸光不经意落在她的脖颈上，“尹宣……”
突然听到沈奕提到自己家的妖孽，云飘飘不由地又打了个激灵，慌忙后退两步，道，“这故事是我自己编的，跟他没关系的。”
云飘飘的答话似乎让沈奕更加不适，他起身，依旧用温和的嗓音，道，“你跟他，有情？”
云飘飘听到这话，差点没被自己唾沫淹死，“有……有情……有罪吗？”云飘飘边说边后退，不小心踩到自己裙角，直直向后倒去。
“也算是扯平了。”云飘飘正觉得自己可能要磕破头的时候，被沈奕拦腰揽住，轻轻扶起，听到沈奕淡淡的声音，似痛惜、似宽慰。
沈奕把云飘飘重新扶回床榻边，缓缓松开手。
沈奕的每个动作都有礼有节，云飘飘却感觉到背后克制的暧昧。
“我要了睡了，你快走吧。”云飘飘忙闭上了眼睛，下了逐客令。却嗅到扑鼻的檀香，随即眉心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像是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吻。
云飘飘忽地瞪大眼睛，看沈奕，沈奕俯着的身子正从床头拿起一本打开着的书，看到佯装睡觉的云飘飘睁开的双眸中满是疑惑。
沈奕喉结动了动，柔声道，“怎么了？”
看着沈奕儒雅翩翩君子的模样，云飘飘心想方才许是错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也装傻充楞道，也问“怎么了？”
云飘飘装傻的样子把沈奕逗笑了，帮她掖了掖毯子，道，“”丫头，自今日再见，你都没再喊我的名字，我们之间不要因为那些虚名生分了，我想常常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可好？”
云飘飘蹙着眉头嘟嘴望着他，心中不解，这个人今天有点怪怪的，宫里人的心都是海底针，她也懒得猜，直接问道，“沈奕，你怎么了？”
沈奕笑而不语，沉默片刻，眸光落在云飘飘脸上，看似款款深情中有几丝落寞，道，“睡吧，我看我的丫头睡着了便走。”
感受着沈奕温柔的眸光和温润的声音，云飘飘再次有了初见他时那种被冬日暖阳笼罩着的温暖，心上也是一暖。
“方才的故事，你若是听的不开心，我再给你讲一下另一首曲子的故事吧，就是笑傲江湖哪一首。”
云飘飘想方才第一个故事也许是真的惹他不开心了，还是哄哄他吧，他开心了，说不定日后会少找尹宣的麻烦了，好歹他是太子，半个皇帝呢。
沈奕坐在床榻边，顺着她道，“说来听听。”
云飘飘陡然来了兴致，她可是干啥啥不行讲故事第一名。
“江湖上有正邪两派，虽说正邪不两立，但偏偏有一正一邪两人因音律结识，相知相惜，共创了这首曲子，他们商议金盆洗手，隐退江湖，可惜。”云飘飘有点伤感了。
“可惜什么？”
“可惜他们遭到了正邪两派的共同诛杀，双双毙命。”说到此处，云飘飘有些哽咽，不仅仅是为曲洋和刘正风惋惜，他还想起来自己的爹娘。
沈奕温润的手指轻轻抹去云飘飘眼角的一滴泪珠，他喉头发紧，“所有故事，如果注定了开头，我们可以做的，便是试着改变结局。”
“故事可以重编，可是死去的人却再也不能活。”云飘飘也不知是怎么了，从刘正风的死想到了自己无辜惨死的爹娘。
“你弟弟……还好吗？”听到云飘飘提及自己的爹娘，沈奕原本伸出想要安慰她的手，在空中凝滞了一刻，默默收回，转移了话题。
在云青阳面前她调皮耍赖像个孩子，在尹宣面前她又刁蛮任性不讲理，但在沈奕面前，他的温暖总是能融化掉她坚硬的壳，让她变得柔软。
“青阳现在在镖局做的很好，都能够独立带队了。”说起云青阳，云飘飘心里自是高兴的，这个提早长大的孩子，现在已经独当一面了。
“出门要注意安全，身上不要带贵重的东西。”沈奕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顿了一下，继续道，“上次见他腰间玉佩很是贵重，最好不要戴在身上。……”
这是第二次听沈奕提醒她不要让云青阳带这个东西，而且尹宣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云飘飘隐隐觉得这个玉佩似乎不那么简单，莫非爹娘的事情与这个有关？
心里思想着，云飘飘不由低眉陷入沉思，她想起来自己那枚月牙簪，当时看似无意，现在回想好像尹宣有些是故意打算的，云青阳也觉得他是故意的，才第一次与他拔剑相向的。
“想什么呢？”云飘飘蓦地抬头，收敛神色，傻傻一笑，道，“想青阳在干嘛？”
“我看你也没了睡意，不如我们再合奏首曲子吧。”沈奕提议。
云飘飘点头，看着去取玉箫的沈奕那孤寂的背影，不由感叹，这也许就是高处不胜寒吧，总想着有人能平等地与自己聊聊天弹弹琴，可惜没人敢呢。
不足一盏茶的功夫，沈奕就回来了，他一手在前，一手在后，这是他习惯的走姿。
两人一人抚琴一人吹箫，一气呵成，将笑傲江湖琴曲合奏地出神入化，云飘飘觉得自己演奏技艺又升华了，喜不自胜道，“这不就是现实版的令狐冲和任盈盈嘛。”
“令狐冲和任盈盈？”沈奕重复道。
“就是后来他们两个捡到琴谱，弹奏的跟前辈一样好。”云飘飘忙解释。
今日的接触让她对沈奕有了新的认识，他并不像表面上看到上去的那样月朗风清，反倒是心事重重。
所以在不知道他究竟是何心思之前，云飘飘尽量把话讲的清清白白，免得他多想。
“爱江山更爱美人，笑傲江湖。”沈奕笑着起身，道，“甚好。”
看沈奕往门外走，云飘飘忙起身送他，问了一个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的问题，“你去哪？”
沈奕抬头看了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云飘飘，道，“你，想让我在这里陪你？”
云飘飘的脸刷地红了，还是真是越小心越凌乱。
沈奕见她红了脸，返回身，走近了两步，用化水的柔情道，“丫头，别急，会有那么一日。”
啊……云飘飘崩溃了，她连连摆手，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是不是占了你的床，你要是睡不习惯其他地方，我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的，你还睡你的位置。”
云飘飘语速飞快地说完，闭上了嘴，希望能够缓解一下方才自己表达不清带来的误会。
沈奕看她，像是看一个不了解自己心意的孩子，笑了笑，道，“放心，我的寝殿除了莫远，没人敢来。”
果然没猜错，这里正是沈奕的寝殿，只是云飘飘没猜到的是这里平日连太子妃都不能靠近。
“哦，那你快去找太子妃她们睡去吧。”云飘飘本来为自己鸠占鹊巢有些愧疚，突然又想到他还有三个妃子等着他呢，随便找一处就可以睡的安稳。
沈奕摇摇头也没回她，自顾自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