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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不是，燕九成——你杵在那儿干嘛呢？”洛霜围着一个白围裙，手上拿了一个勺子，对着燕诚喊。
燕诚：“……来了。”
两个人坐在杏树石凳上，石桌上放着荷叶铺着的鱼。燕诚用筷子夹起一条小鱼尝尝。
嚯哟，我去——
鱼不仅没有一点腥味，还……从内到外包裹着一股悠悠莲香。鱼肉滑嫩，就是刺有些多了……
看我这木屋边上种的葱、姜、蒜……啊，简直是美味极了！”洛霜闭着双眼深深享受着鱼。
“嗯确实，不错。”沉默不语的燕诚开口，吐出一根刺。
“我名燕诚，字九成。我的朋友……受了很重的伤……”
“没事，小问题。本神女先天就是学医的，我随你去救你朋友！”洛霜嘴里嚼着鱼含糊不清道。这眼皮会抬淡淡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十分暖人心窝。
燕诚手中动作一顿。竟然从洛霜身上感到安全感。
洛霜不被察觉的笑了一下。
我们是应该一直如此的。
——
两人在杏树下面惬意吃鱼，悠哉的时光像风一样，握不住，捉不着。
洛霜觉得这是发挥的最好的一次了，荷叶里只剩下鱼骨。洛霜把荷叶包起来，裹着鱼骨走到柳树下，把一包鱼骨埋了起来，拍拍土站起身，拍拍手上泥尘，又在白围裙上抹了几下。
“你不会撑着了吧？快过来挖藕，你还想不想救你朋友了？”
燕诚：“来了来了。”
……
“那片荷叶底下挖挖看……那边”燕诚双手淤泥陆陆续续挖出好些莲藕，最后挑挑拣拣。选出了一根二人认为最好的，清洗干净，用荷叶包起来。
心灵手巧的洛霜折了几根柳条。把荷叶栓成了一个“荷叶斜挎包”的时尚单品，只不过里头装的是灵藕。
“苍雪山上的柳条挺坚固的，放心用吧。这样就不耽误你拿剑了。”
洛霜小跑进屋拿出自己的手缝荷叶包和那把剑。荷叶包的织线比较粗，背带也比较粗。
包身与真荷叶一般无二，看起来十分质朴简约。洛霜背身关好门，白围裙当是放在屋里了。
“给，你的……”洛霜递出剑。
“寒霜”燕诚接下剑。
洛霜又跑去池边摘了几个大莲蓬，顺走两个桃子。关好包包，小跳至烟诚身前。
“好啦，走吧。”洛霜手握着背带，甜甜的笑。近在咫尺，她笑时眉眼弯弯，仿佛满城春色都略逊一筹。
如桃花。如流水。
“好说歹说在这儿住了十几年，就这么走，你舍得？”
思绪一断。
“还不是为了救人，都是为了苍生大义。我舍得，我不委屈！”洛霜回头看一眼，好像是有些舍不得。
“没关系，以后你可以再回来，我们走吧。”燕诚左手提荷叶，右手拿寒霜。
竟然不背它……
洛霜向前迈一步，杏树上的杜鹃鸟和桃树下的小兔都跑出来。这三个小家伙是洛霜救下来的。洛霜略微思考了一下。
“罢了，罢了。你们都一起吧！”
燕诚闻言停住脚步回头，“你救的吗？真可爱。”
“是呀，成为我的小灵兽了哈哈。”就这样，二人身后两只兔，头顶一只鸟向山下走。
“前面有瘴毒，我不会再中一次吧？”
“不会，这瘴毒只有一次毒性。因为基本没人能撑过第一次。”也是，鼓足勇气来的中毒，被洛霜看见的能得救，没被发现的只能永久昏睡了。
所以来的人自先国建立起也只有寥寥几个。
“本世子记得上来时的路可远可陡峭了。”燕诚蹲在沧澜河边洗一把手。
“是你太累了，应该中途休息休息”洛霜也低头看水中倒影。
……
“这些人都是随我一起来的，等会儿……我把他们埋了吧。”
“好，我来帮你。”
——
“那座山和苍雪山一般高，有山名吗？”
“烻嵋山，也是座圣山。只不过没有苍雪山灵气盛，也没它历史悠久……如今都是无人踏足的地方。”
又是一日的日起，日落。
——
“你的马还在不在前面桦林呢？我要累死了……”
“不知道，应该在吧。”
走了一路，走进桦林。清幽静谧，像夜晚的风。洛霜瞅见前面桦树下有个白色的影子，转弯腰吃草。
！
“哟，这不会是你的马吧？小白马长得像主人一样俊俏……”洛霜小跑向马。
燕诚：……
“哎……我好像不会骑马诶……只能让我抱着你，与你同骑了……”
“成……”燕诚咬牙切齿，本想拒绝想到裴朝只好应下。
“洛春霖，你准备好了吗？抱着我，但是别乱摸……”
洛霜被这个新名字一震，随即听出些燕世子的慌乱。
“那我……诶！诶——”燕诚倏地拉住缰绳，白马长啸一声，随即扬长而去。
“啊……不是？你出发怎么不通知我啊？”疾风无情拍打着洛霜，说话间双手更用力的抱紧燕诚。
“我怎么知道你没准备好？你也没问我。……”感到腰腹一股强劲的力，燕诚俶尔耳根绯红。左手用力攥住剑柄。
洛霜始终紧闭着双眼，感到手抱着的身子僵硬。顶着疾风开口：
“不是你紧张了？你别告诉我你也不会骑马……”
燕诚有些烦躁：“闭嘴。”
洛双乖乖闭嘴，感到疾风没有那么强烈了。想着大抵是放慢了速度。洛霜试探睁开眼。
苍雪山上没什么天气分别，此时却清楚辨晰的看见一轮如火焰般燃烧的落日，渐渐藏匿于远山背后，整个庆南仿佛都被笼罩在一层温暖的余晖里，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白马疾驰，燕诚指右手握绳，发丝随风飘扬在后空中。
要不是洛霜没这么高，发端就糊脸上了。
洛霜：……
燕诚骑马背向落日而行，后面飘起的衣襟纷纷美得像一幅画。
“如果可以，这一刻定格永远”
因为回来时有洛霜在，什么关卡阵法都能解决。再者，燕诚也熟路，所以不用来时那么久的时间。
可即便这样今日也到不了侯府了。
燕诚抬头看了一眼悄然爬上云霄的弯月，脸上未见波澜。忽地勒住白马，身后的洛霜吓了一跳，还以为要人仰马翻了。
“这棵梨树不错，够老——够大，抬头对月，今晚挂树上鞋吧。”
“什么？这我有点害怕呀……”洛霜假意害怕起来。
“本世子也挂在树上，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近不了身。小白马也拴在树下，有些青草供食，燕诚深吸一口气，
“委屈你了，不过本世子会护你。”
前一秒还在诧异这么帅气威武高大的白马，他竟然喊小白马。后一秒就惊讶于他怎么随便说出……如此让人多想的话。
“那……好。”二人一点马背轻盈的落在两个树杈上，两个紧挨着的树杈。
“你看你的月亮，我要看看我的月亮。”
洛霜卧身转头看向燕诚。燕诚把灵藕挂在树枝上，寒霜垫在头下。双手在后脑勺交叉平躺，不然的话剑身太硌脑袋了。
他此刻正凝视着那一轮弯月，欲闭眼。
偶尔风吹过树枝，碰撞出“簌簌”的声音，也是风留下的痕迹。静得只能听见心跳声。
——是洛霜的心正欲冲破肉体束缚。
——
“我说你怎么还不起……下来？”燕诚站在树下。洛霜倏而惊醒，天微亮不算晚。但对于燕诚来说，一分甚至一秒都是希望。毕竟一旦妘瑢圣医的仙法失效，蛊毒就会蔓延至全身肺腑。
“来了——”洛霜铆足劲一个大跳，完美落地——没站稳，扶了一下燕诚双肩。
于是二人继续赶往安南和府，一路上有些零落的人看见燕世子自然认的，不过女子却是不认得。
因为五洲百姓只知道有神女存在，却极少有人真正见过。因此百姓是识不得落洛霜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两人在侯府前下马。洛霜之前是没有下山随往的，侯府布局大气，绿植充盈。
——
燕诚领着洛霜，一路疾走至裴朝所疗伤的院子，院中的杏树叶子摇摇晃晃，在闪着光。树上的小鸟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啼叫。
燕诚走到门前，正欲敲门。顿了顿，轻轻地把门推开，二人轻手轻脚地进屋去。燕诚把寒霜放在桌上，灵藕也搁在桌上。
“待他醒来，你与他说明。我去和我爹知会一声，马上来。”
“好的。”洛霜点了点头。坐下趴在桌上休息。因为昨晚没怎么睡觉，这会儿能小眯一下也不错。
………
一声“吱呀”，门打开了，日光晃得洛霜睁开双眼，燕诚和另一个身影逆光而立，一转头，床上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洛霜一瞬间有些尴尬。
起身走向床边：“嗯，那个我是苍雪山的神女，可以救你。那个……你别害怕？”
本在沉默的裴朝眼眸中泛起波澜，一时语塞，犹豫着开口：
“我看起来……很柔弱？会害怕你？”
闻言，众人扫了一眼床上蜷缩着的人，异口同声：
“确实有点”
洛霜一下笑出声，走向二人跟前，正欲开口却听：
“我是楚淮，你好。”楚淮停下转笛的手正式道。
“好的，我是洛霜”洛霜看了一眼燕诚，“子春霖，很高兴遇见你。……他是中蛊毒而左腿失觉的话，得先清毒。再炼化这根灵藕。灵藕灵气滋养数百年，以后便可为他所用，放心吧！这点小事本神女还不是信手拈来——”
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二人松懈不少。燕诚望了一眼裴朝，又将目光投向洛霜。
眼中没有嚣张，是两日相处的信任与希望。
二人退出门去，门外同守的是裴凛将军和柳夫人。他们面色沉重，仿佛天空顷刻就会电闪雷鸣。
关好门后洛霜拿起灵藕几步走至床前，拿起被子放好。耐心叮嘱：
“你一会儿会睡着的，灵识感觉不到疼痛。相信我，必将还你一个令仙士们闻风丧胆的镇国将军府裴少将。”
裴朝有些惊异，为何她知道？略微思考后又问不出。
他放松地躺下，白色里衣衬得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略显憔悴。
接着洛霜施法，破除阻止蛊毒蔓延的术法。双手上下合并凝气，张开手掌心中两朵大莲花迅速化为多朵莲花。
这是洛霜的独门秘技，每位神女都会对应一种花的属性。而洛霜呢？莲就是她的天命花，故而心脏为莲蓬所化。
她的疗愈术法也是这个，手中开莲的。洛霜自觉十分梦幻，取了一个深意的名字——
莲花处处开。
手上浮现数朵莲花，轻轻推至裴朝上方，施法清毒。片刻后朵朵粉嫩莲花吸取毒素化为黑色。莲花化黑后干瘪掉落，洛霜正欲摧毁，这种五洲仙国都公然禁止的蛊术自然不愿多留。
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淬满蛊毒的莲花收了起来，随即拿出灵藕置于上空。洛霜继续施法，将裴朝气息注入灵藕，配合意志，将其炼化成裴朝的左腿。
两股术法注入灵藕，过程有些漫长。不过救人也是一件善事。灵藕周围环绕着白色术法，藕身正在融合。
——
待到一切都完成后，洛霜轻抚过裴朝的额头。裴朝蓦地醒来。
睁眼看时，洛霜已经去开门。四人听闻都兴奋不已。裴朝恢复灵识后，立即动了动左腿，感觉到了左腿的存在，裴朝自心底发出微笑。
裴凛，柳夫人，燕诚，楚淮四人涌进来，随光而至。
久违的光照进屋子里，还有熟悉的人。他们都询问着裴朝的状况，纷纷对洛霜到：“谢谢你……实在是太……”
裴朝在床上多日未起脸色有些苍白，此刻眼睛里亮亮的：“我，裴凌云。谢谢你，洛春霖。以后有困难，来将军府……”
“裴少将，离月公主奉诏来看望你”
众人一齐看向裴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