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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二:扎根
“喂喂喂,起来起来。”
背部阵阵裂痛传来,直接撕开了我的双眼。
精神重新集中,这是另一个人。
但他们都穿着某种迷彩服。
“傻愣着干嘛?开会,谁允许你睡在这里?”他声音你带着咒骂的语气。
“我允许的,小年轻嘛,累了,睡一觉很正常,明天我们再继续玩儿”
远处又来传来那个厚重的男声,这次是由内而外的戏谑,他故作好人的掩护我,散发着那虚伪的善良。
不会认错,他,我要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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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一面踹着我一边走。
其实他不踹我也会走,但这就是他的乐趣所在,真是低级。
我被引到了一个中心的开阔区域,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
这里,用简陋的布片和铁架搭建了一个巨大的舞台。上面站着一个肥胖的,穿白衣的中年男子。
而台下,密密麻麻的站了许多,跟我年龄相近的孩子,而且他们都诡异的站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一只手紧贴着背部,另一只手下垂放在腿边,但是指甲刺进肉里。
即使有人已经摇摇欲坠,但依旧强挺着身子,
不敢倒下。
同时在空气中,又弥漫着那股奇怪的味道。而且这次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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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大家庭,迎来了一个新成员,大家,欢迎!”
台下的同辈用奇怪的方式鼓着掌,声音里夹杂着血液、脓包、皮肤、异物等相互撞击的声音。
我刚想走,身后就又传来了那人的踢脚。我重心不稳,直接被踹倒在地。
随后就是雨块般的皮靴砸到我的身上。靴底还掺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和味道,
在乘上身上的伤口,痛苦已经让我忍不住想要喊叫,但干枯的喉咙已经不允许我这么做了。
我只能发出细微可怜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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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了,傻鸟,赶紧给我滚起来!”
一个人直接把皮靴踢进了我的嘴里。我感觉下颌遭不住罪,
直接脱臼了。
我艰难地伸手去推整我的下颌,那人却享受似的,不断把皮靴往里塞。
“好了,让他上去。”
那沉重的男声再次出现。其他人听话得像狗一样,真的立马收脚。
“好了,你也是...”
那人居然上前托起我。他力气很大,亦或是我太小,一只手就足以把我甩上台。
那台上的气味尤为浓烈,我感觉全身的肌肉像痉挛一样绷紧。
“混蛋呵...”我小声嘀咕。
迎着绷紧的肌肉,我直接被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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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们的新成员啊。大家呢,一定要把它当做,
家人来看待!清楚没有?”
“清楚——”
台下的声音几乎是嘶吼,好多人的嗓子根本就已经哑了,只能发出很艰难的摩擦声。
“还有啊。今天,我足足抽了这家伙,一个下午啊。手都给我干麻了,结果他依然站着啊。
大家呢,都给我好好学习,把他当做榜样,听到没有?”又是那个鸟人的声音。
台下的人,早已被刚才那声消耗尽了最后的唾液。声音完全沙哑,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叫出声。
接着,就是有几个人被拖下去,狠狠的接受“纪律整顿”。
我很清楚,他们其实和大多数一样,只是现在...需要杀鸡儆猴。
“因此呢,我决定,明天的打工任务,有我们的新成员执行!
有谁要是不服我裁决的,直接申请跟我们的新成员决斗。当然,我们也会像之前一样,发放决斗胜方奖励啊,
清楚了没有?”
他喊得更加大声,特别是“决斗”两个字念得格外用力,感觉他的嘴唇都要蹦出来了,简直要从牙缝里抠出来。
他只是在避嫌就轻。
表面上奖励我,实际上转移矛盾。我也大概看懂了这里的形式逻辑:他们之所以被困在这里,
除了恐惧,肯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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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谢我们洋大教官!大家一定要积极的,和我们的新成员,交流。
今天就是这样,散会!”那只臃肿的肥猪晃晃悠悠的下了台。洋大教官在后面紧紧跟随,提在他耳边小声说话。
“像只跟屁虫。”
耳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声,她的年龄大概与我相仿。
我侧头看去,那儿什么都没有。
随后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以及那个怪异的按键声。
随之袭来的...除了疲倦,还有饥饿。
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吃东西,我支撑不住,滚下了舞台。
台下的地板上,我努力搀着地板爬行,向着其他孩子聚集的方向。我终于知道地面为什么是坑坑洼洼的了,
无数人的日积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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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没过多久,但我感觉每一个动作都艰难得痛苦。四肢缓慢而累赘…我有时宁愿自己真的变成一只在地上移动的虫豸,
那样至少快些。
眼前的世界越发模糊、开始变暗…我感受到一个搀扶,一个有力量于我的支撑。
我意识到那不是幻觉,是一个真实的人。
我架着他的身体,缓缓站起来,我扭头去看他的脸。但因为太暗,我只能看到一片象征性的黑色。
“谢谢...”
我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究竟有没有被人听到,甚至说我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但我可以听到,他的嘴巴张合的声音,估计他也在努力说话吧。
真是两只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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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我远离人群,我先是听到那边吵吵嚷嚷的。随后声音逐渐缩小,再到几乎听不到什么人的声音。
空气都宁静了。只有他和我的呼吸声。而他的呼吸声明显更加急促一些,也有种气短的感觉。
大概是我太重了,他也很艰难。我们的汗液流到对方的身体上……
滴在我的心底,化开一种说不出来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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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把我带到了一个墙角,一口气把我“安装”在墙角上,让我坐下。
皮肤接撞击到边墙的那一刻,伤口的刺激瞬间让我眼前湛白。
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竟然开始道歉。我想说不用,
张了口却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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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像是刀片切割某种肉类的声音,
然后嘴里被塞进了某些咸咸湿湿的东西。
饥饿的我已经顾不上那是什么,拼了命的向下吞咽着。他颇感无奈,也只是继续投喂着。
我想象不到他是怎么在这样的一个地狱里搞到肉的,只是饥饿的吞咽……
有休息了一会,我终于稍微有了些力气。
我勉强地站起来。
也许是我突然的行为吓到了他,他向后退了半步,
我却直接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知道自己说不了话,于是只能以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感谢。
滴水之恩,我定要涌泉相报!
我放弃了刚才寻死的念头。
我要出去!
这个强烈的念头占据了我的内心,这样想着我抱得更紧。
同时,努力地嗅着他的味道,希望可以找到替代眼睛,替代耳朵的“第三标识”——哺乳动物们最初也是最强大的能力。
希望可能在其中分别出血液、泥土别的什么肮脏的味道,真正记位他由内而外的“体味”。
他一下子的行为搞蒙了,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也轻轻的回抱住我...
那个味道我记了一夜:青草,泥土,还有浓厚的血腥味,
以及一点一点轻薄忽微的檀木香。
“我知道了,等着我。
我们都要出去,一起出去!挚友。”
即使知道自己是哑的,我还是想让他听到。
我好久才松开他。他不知怎的,又在原地愣了一会,这才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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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了我的命,我们的心中已经达成了我的联系。
所以我大致可以猜到了他让我不用跟随的意思,于是我留守原地。
也正好我也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地方。
可奇怪的是,这样一个早上跟地狱似的地方,
晚上却没有任何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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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仅存的意识,来到边墙边,我知道了...原因。
围墙上的铁刺整洁如新,除了因为更换频繁,还因为他整夜通电。
在高高的边墙的顶部,布满了充满尖刺的铁丝网,时不时便能看到上面蹦出电火花。
那些“火花”,幸许就是有不长眼的昆虫,为了向我验证那儿的危险,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但我的思考始终没有停在“这一站”:
能困住他们的,绝对不只有这个。一定有什么别的东西。
我这样想着,最后再次进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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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有个沼泽。
有个人大半个身体陷在其中,翻不了身,也动不了半点,只能无奈的等待死亡。
我站在岸边想要救他。可是如果下去的话,我的命也会搭上。身边也干净的离谱,没有可以挪用的东西。
没有任何的第二方法,我只能眼睁睁“欣赏”他的死亡,“享受”比他更甚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