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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四,刺眼的真相
他毕竟不是“真的”。
况且,他刚才紧闭着眼睛装睡的样子,的确惊怒了我。
我试想把鞋提着也不方便,于是穿上了它。
在锁链断开之后,“吴”好似刚从大梦中惊醒,笨拙的从地上站起。
“我这是...在哪里?”
“吴”迷迷糊糊的开口。
“喂,你刚刚为什么装睡?”
对于这个冒牌货我没有丝毫怜悯。
“什么...装睡?”
我再也受不了他扭扭捏捏的鸟样,直接把他狠狠的按在了他身后的管道上。
“你能听懂人话吗?我问你为什么装睡?你回答我就好了。”
“我...我不清楚,...抱歉。”
我一下哑火。
太礼貌了,这令我想起了我与他还不是朋友的日子。
真是该死的模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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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青涩和怜悯,催促着我手中的怒火松懈。
我松开双手,他一下顺势瘫坐在地上。
“我(声音卡顿了一下)刚刚有些太过分了...抱歉。”
我的火气不知为何退散了大半。
是因为可怜他?因为他只是个假人。是念在吴的恩情?可他跟吴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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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反倒没有多少怒火,只是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
“虽然不清楚你是谁,但是谢谢你救了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
“你这是被...锁在这里了吗?”
“大概吧,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这么做的。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与他明明无冤无仇,他去追赶着我,抓住我,夺走了我的东西,把我锁在这。
那个一身黑衣的家伙始终念叨着什么奇怪的语句。就像是某种少见的语言,总之,
我从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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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愣了神,
黑色衣服、行为有些莫名其妙,这不就是……
不不不,我不愿摧毁自己心中的避风港,一定有什么原因?
不不不,一定不是他。
但这就像是一个烙印,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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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刘余歌,我不太喜欢别人叫我全名,叫我余(“鱼”)就可以了。”
“我想是的,谢谢你,这位...余先生,另外,我的名字叫…”
“不必说了,我知道。”
我又怎么会忘呢?
“嗯?是这样吗?恕我冒昧的问个问题。”
“请,”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倒是激起了我的兴趣。
“当然,第一次……对你来说。”
我笑着看着他笨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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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时间可真快,
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生活和学业分割的两人,刘余歌看着对方要去更好的学府上学,也要搬家过去。
这才知道,什么叫差之分毫,谬之千里。
那之后哪怕保持着联系,也是形同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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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双鞋是您的吗?”
我回头,“吴”正指着我刚刚换下的鞋。
“这当然是我的。但如果你现在没有鞋,那也太糟糕了,快拿去穿吧。”
他似乎并不知道是我夺走了他的鞋,只是连声表达着感谢。
“你记得那个黑色的家伙往哪走了吗?”
我希望敲出一些信息。
“大概吧,您认识他吗?”
“我希望不,你带我去吧,我得去‘烩烩他’。”
“您这是要帮我吗?感激不尽。”
“您认为是就是吧,我从不吝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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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
他走在我的前面,身后一条黑色的油污尤为明显,它在晚风下来回抖动,显得格外滑稽。
刘余歌清楚,自己在拿到关键破局道具之后,明明可以通过门直接正大光明的回去,
有什么必要赔这个冒牌货浪费时间?
刘余歌想不明白,
是对被伤害人的歉意?还是对他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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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老城市尤为安静,仿佛一切都进入了梦乡。
“你怎么能看到这么遥远的地方?”
我看“吴”在我的前头,早已走出了广场,并且还打算继续走下去。
“大概的推测,他向着这个方向。”
我有些无语,他就不能掉头吗?
但我也不忍心让时间浪费,凑上去跟他聊起天来。
不得不说,即便他是假的,但他依旧是不折不扣的“吴”。
我们的适配性依然很高,毫不相干的事也可以相互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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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我把曾经的话题又搬出来,重新炒了一遍。
又借机与他探讨了许多新的话题:
怪奇物语、人类未来、神秘学、古代科技……那些被大众称为毫无意义的研究,却是滋养友情的完美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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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由繁到简,逐渐变成一条笔直的公路。
我们一面聊一面在路上走,
时间长了,我们早已不知道脚下正在走路,只剩肌肉记忆来回摆动着。
在我婆娑的记忆里,这是我们曾经最常见的“约会”方式。
“这是环城公路吗?”
这是个冒昧的问题,
它直接把我们从两个人的佳境中扯出,让我们的意识重新回到了眼前的道路上。
腿部的酸胀感瞬间袭来,同时到来的还有一些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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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吧,我也不大清楚。”
“你一直住在这座城市吗?”
“是的。”
“这叫什么城啊?”
“你是说刚刚“肆贸广场”?
它所在的城市吗?”
“大概是。”
“这是一座挺古老的城市了,这的人都已经不知道它原来叫什么名字了。”
“如果实在要个名字,你就自己想一个好记的名字吧。”
“老城?”
“你这...起的什么东西?也太好记了吧。”
“好好好,那你起你起。
“我?那让我好好想一想……
那就叫“旧城”!”
“你这个不是更?”
“你就说好不好记吧?”
“我我,我真的是。”
“又当又立,可不行啊,余”
“你小子!”
我们就这样又打闹了好一阵,然后坐在地上,看了看对方狼狈的样子,笑了起来。
仿佛过去的日子,回到了眼前。只是眼前的,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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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太过融洽,以至于我都忘记了某些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或许是找黑衣人的事吧,或许是别的……
我随意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便没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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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刻不停的流逝着,
我也开始感到腿部越来越松胀,开始切实的没力气继续走下去。
“我累了,要不咱们...呼...去歇一会。”
“那可不...好的,去我朋友家坐坐吧,我想带你认识认识他。”
太累,我头都没抬,
但我的确听到了他的表情转换。和,
收回了一句话。
或许是太累,或许是对他已经卸下了防备?
我没在细想。
不过,“吴”这个时候有什么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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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吴的友情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一开始,虽然是朋友,但是是一群朋友中的一个。
然后感情越来越好,开始变成了两个人单独相约,当时几乎都成了对方的唯一好友。
可惜最后,因为现实原因,见面越来越少,也不再是对方的唯一好友。
但根据他现在的样貌,这还应该是第二阶段。
谈得上在第一次认识的人相会的好友,
除了“我”真的还有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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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
是啊,黑衣人也没说,这里会有“我”吗?
如果真的是衍生出来的,那应该根据我复刻才对。
但如果没有“我”,那他说的朋友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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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意了邀请之后,刘余歌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跟随着他。
他回头带着我回向了旧城的方向,此时刘余歌早已把一开始的“正事”抛之脑后。
旧城的装潢总是让刘余歌感到很“熟悉”,但当他尝试探寻这种“熟悉感”的来源,
结果总是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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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我这记性。
现在还不是早上,人家估计在睡觉,先回我家吧。”
但这不是常识吗?为什么要强调这个。
也许只是他和我这个知己相遇太开心了吧?
刘余歌又搪塞起自己,
最终也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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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街道,进入一个有些破败的小区。
其中一栋还在向下滴漏废水的居民楼,略微生锈的绿门被缓缓推开。
爬上楼梯,灯光长亮着,缺显得忽明忽暗,
楼道间的数字用了血红的颜料。在灯光的映衬下,加之其本身书写时沾多了水,的确与那布满人类全身的液体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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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谁也不会相信有人的家会住在这里,但此刻的刘余歌却对此深信不疑。
即使他被禁止了回忆行为,但这儿,的确应该是吴的居所。自己还曾经被吓到过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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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恐怖吗?”
对方突然开口。
“还好啦。不过还是有点。”
“跟你说,我之前的那个很好的朋友。就是觉得这里很恐怖,每次来我家,都是让我陪着他下楼。”
我开始逐渐觉得,吓人的,
是他嘴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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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至少目前能确定的只有记忆。
那么这些……
“那你那个朋友哪去了?”
我表情有些严肃的发问。
“不是说在他家睡觉吗?我刚刚说了。”
他的表情变得扭捏起来,与刚刚的真挚不同,一种狡猾与腐坏扑面而来。
“真的吗?我不相信。你现在立刻带我去见一下。”
我步步紧逼。
“哎呀,不用那么急迫,你不也才刚刚认识我吗?我们先数落,一会嘛……”
“现在,立刻,马上!”
我的声音彻底严肃起来,几乎摆出命令的姿态。
“有必要吗?
他的眼睑挑了挑我的脸,无奈的收回目光。
好好好。”
即使他努力收敛,但我依然在他脸上看到了点点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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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道路,我更加熟悉。
假设去尝试回忆,我知道那一定会被“隔断”。
但这种情况已经不需要“回忆'”了,光是熟悉感与推测就可以。
这就是“我”的家,
——“冒牌货”刘余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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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楼梯,穿过平台,经过抛面的水泥地。
“你看我这个没有钥匙,我总不能……”
“没事,我有。”
我知道此刻我不需要任何推脱,
我将,直面真相。
我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就有家的钥匙,这是最基本的东西。
]
钥匙插入锁孔,顺势旋转,锁芯被带动着顺滑的旋转,清澈的声音响彻耳际。
“你……”
我没再顾及他说的话,
片刻不停的跑向卧室,用手慌忙摆弄着门把手……
上锁了。
]
的确,我有睡觉上锁的习惯。
我的大脑取得了片刻的思考,
所以,我更清楚,我的门锁因为使用时间长,而经常和父母斗争被强行开门,锁芯早已经松的不像样。
我将门把手压入,用力抖了一下,锁芯自动弹开。
一切顺利,像是我家一样。也确实是我家。
]
我两步并做一步,冲上前掀开被子……
果然,那里空无一物。
我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越笑越放松、越笑越脱力。
最终我躺在床上还在小声的笑着。
“哎呀,你不要急,我都说人家在睡觉,你也进不
去……
你都知道了吗?”
他的问话在这时才传到我大脑之中。
“也许吧,
你打算骗到什么时候?”
我强行控制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努力抑制抽搐不止的肌肉。
“好吧,他走了。
有些年头了,
外界都说,他去别的学校上学了。
但是我始终不信,我就去找他,然后……”
什么...什么鬼?这与我的猜想完全不同,我曾经的一切推论猜想都被推翻了。
甚至做过最极端的猜想:他其实一开始就认出了我。
但如今的的回答是什么鬼?
什么叫做我去了别的学校上学?我不是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吗?
啊?是他抛下了我,怎么变成我?
“喂喂喂!你给我说清楚一点,什么叫…”
“反正你不要再问了,
这个房子从来就没有人住!你快点离开吧。”
“怎么会?我刚刚还用我的钥匙打开了门,你难道没有看
到……”
他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
可为什么是又?
耳鸣震耳欲聋的传来,像是某种警告,让我不要再往下想下去。
我捂着头,吼叫了几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整理好思绪缓缓爬起。
[在月光的映衬下,我的目光在熟悉的房间间游走……当视线转到右侧的墙上,目光突然顿住了。]
“那儿有...一扇门。”
这里,也有一扇门。
也?
不对,我曾经打开过……
不,我没有来过……
这段记忆不是真的,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什么才是真的?
]
“倘若打开这扇门。
就意味着,刘余歌从此不复存在,而是作为“刘余歌”存在着。
那究竟哪里才是“楼”外?
我,还是“我”?
]
刘余歌捂着头,躺在他的床上。
几个街区外的一栋高层建筑里,巨大落地窗前吧台后的沙发上。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正狡黠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