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晚上钓鱼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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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帝礼,乃俊武堂之独特结业仪式。

生于皇朝之土,受皇朝之恩,学于皇朝之军,皇恩浩荡,无需学子们繁琐的三拜九叩之礼。

然而,圣上之恩深似海,学子们心怀感激,矢志不忘。因此,他们殷切期盼圣上能亲临俊武堂,见证他们的结业时刻,以显皇恩之浩荡。

看似复杂,实则帝龄七岁每览典籍,深知学子们的忙碌与辛劳,特地简化学子提出的流程,只需如日常出操般的简单形式即可满足。

寅时四更天,一夜无眠的柳山寺带着两套军礼服,顺着仆役点的煤气灯,走到公共金斗处,这本不应该给俊武堂,只是圣上圣恩,于前些年新增。

但还是有大族子弟不识趣的出去租住,倒也方便了楠无四,没有别的仆从与他争抢。

他卸下肩部穗带与绶带,放下肩章与勋章,中途注意绕开扣子,待电热雾润金斗烧热后开始熨烫平整,穿着时就是热的。

这军服便是旧式礼服改造,独留旧式礼服的独角虎皮蜜官金翼使为主体图,便是先帝于新大陆所发现,寓意深远。

不同于老旧的上衣下裳,上端衣袖加装扣钮,便于收紧不拖挂,下裳中分,辅以纽扣与绑带,固之而兼备防毒内侵与压迫止血之效果。

袖口、领口、下摆、嵌有银丝线,性贞良,能验毒。

肩部加装片状肩甲流苏肩章,功章别右胸,绶带垂其上,便于持笔绘图,兼挂官印,然学子未及接业,仅有接业前之学子凭牍,又因是翔鹭军,没有绘图需要,故绶带空挂。

上戴三角帽,可三边垂为圆帽,避阴不失灵活,乃先帝之创意,外带绑绳与纽扣,可固定钢盔。

柳山寺带着温热而笔挺的礼服回去,静悄悄地打开黑高跟皮鞋的加热鞋撑,几十年前这应该是他的工作,但早已经被替代,他都没见过。

俊武堂的待遇颇为优渥,不取学费,也全凭考试成绩选录,即使贫寒之子,仅需三试,过一即可:重甲机车之驾驭、天舰之翱翔、或指挥之谋略。

楠无四便是勉强过了重甲机车之驾驭,从小在工场里的经历让他对重甲机车有所熟悉,不似其他草根第一次见机车(机轮驱动的车,便叫机车)那般陌生,对于活塞与推杆之理解虽未深入,然遏车与风门之分,亦能勉力辨识。

话说回来,俊武堂学子的朝昼夕三食都由仆役送于寝室之门,提前一日或数日预先书于门口即可。

柳山寺从保温木箱中取出两人朝食,看看门旁一个桶,探头一看不禁倒胃口——一红桶的活红蠕虫。

他提着饭放到桌上,推给楠无四,看楠无四即使马上就要谢帝礼,也依旧平静,看他在地图山改改画画,不由得问道,“一二三,你不慌吗?”

“圣上大心大恩,岂会垂钓……呸,垂顾我们两个?何须惊惶?况新大陆之去,已属不幸之极,岂有更甚于此者?”

“也是。”

见楠无四如此平静,柳山寺也似乎平静了点,他接着问,“画啥呢?”

“我在想哦,就是咱们会被送哪里去?”

楠无四挑出鱼肉咽下牛肉,在图纸上补上电码转换器的连线,回答道,“还要不要给我买鱼,我不吃鱼,最后两顿了能不能让我吃顿好的,再吃个三五条鱼,恐先于此地而亡矣。”

“不吃鱼还钓鱼多浪费啊?还有你怎么又文邹邹了,练啥呢?”柳山寺思考,柳山寺放弃思考。

虽然楠无四来京五年,雷打不动每日定时定点钓鱼,但也没法说明喜欢吃鱼,所以柳山寺说,“此事难说。”

“还有一时辰自由时,备一下吧,我想想有没有遗漏……大概没有……”

楠无四突然话题一转,扭了柳山寺的头脑,他说,“晚上钓鱼吗?”

“你还有心钓鱼?门口那桶饵你买的?”

“为什么不呢?京城皇宫护城河里的鱼可都是皇家所育养,日后恐难再享此等肥鲜美,还有朋友将离别,借此一叙离别之情。”

“行,我给你准备一下。”

……

一个时辰后。

辰时将至,响钟未响,众人在校场集合,虽未整齐列队,也基本按照军种分类而排。

今日,大家子弟也难得准时到港,不像三日前会延误出发。

谢帝礼便不是港口集合,不在天舰或是重甲机车之侧等待,而是于校场点兵,此乃彰显皇家之威仪,亦是对军队之重视。

【然,俊武堂之忠心学子,何以不乘兵甲?盖因为礼仪之规,圣驾亲临,为表敬意,故不乘天舰、重甲机车,以示对至尊之敬畏。又或虑及安全,以防万一之虞,故不驭兵甲,以保场面之平和。】

楠无四与柳山寺在翔鹭军集团周围来回走动,既不融入,也不显得突兀,等待着响钟发声。

楠无四心里默念,掐着时刻,又看了一眼手表指针与四个刻度,提前捂住了耳朵,走向翔鹭军集团,柳山寺看着楠无四,也跟着走了过去。

随着京城皇宫主钟的一刻一轻响,积累的压缩空气循埋于京城地下的金属管道疾驰而散,最终一股气流入俊武堂的岔口管道之中。

立于港口的悬晶总计时机钟楼发出轰鸣,肉眼可观钻石状白色超音速环逐级自地升起,从预留气孔喷射,气浪远播,纵然远在校场,亦能感到。

楠无四知道,那是俊武堂总计时机高压电击悬晶离地时发出的动静,总计时器的主要能源便是那巨大悬晶上升力。

高耸的悬晶钟楼一是灯楼,二便是留给悬晶的蓄力空间。

也不必担心天舟与钟楼碰撞,御翰研士精算得理,悬晶难近悬晶,此法亦防远射之悬晶炮弹,可护俊武堂周全。

先前皇宫的气流推动俊武堂之总计时机,俊武堂之总计时机又释放数股压缩空气。

走廊、寝室、学堂……之中,那些经过精心计算与校时后的新式钟被分散再分散的气轻轻推动,其中的蓄势杆上升蓄力,于擒纵机构与齿轮系统间摆动不已,持续一刻,直到空气脉冲再至。

按照计划,圣上的御用舰队定于半个时辰、四刻后抵达她忠诚的俊武堂,现在俊武堂学子列队,以待圣驾莅临。

校场左侧的军乐队最先集合,按照预演千百遍的礼乐整着队形,接下来四个时辰都是他们得睹天颜,尽享殊荣。

帝侄左手轻绘《辛亥迎帝新序曲》轮廓,右手持十方剑,挥之如蛟舞,第一板起。

第一板,百年的大镲与军鼓军乐师之手今时初鸣,周围悬空的浮晶被这古老的颂歌为之共鸣,共鸣出的乐声如同涟漪般扩散,涤尽杂音,耳目一新,呈现庄重稳定之节奏。

俊武堂学子阵列已备,步履矫健,队容严整,精神焕发,目有光采。

军乐起,学子齐步而进,地动尘飞,与学子之风采共显。

烟尘起处,奴役疾步而出,持桶泼水,水珠与烟尘交织,顷刻间化为朦胧水雾,如轻纱笼罩,颇具雅韵。

剑锋微沉,第二眼来。

第二眼,铜十笙之音,徐徐上升,占据中段柔和的音域,构筑平宁的心。

新唢之声,高亢激昂,如穿云裂石,尖锐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瞬间抬升了整个音域,直破云霄。

水雾缭绕,光晕隐现,环绕学子,辉映阅兵。

学子铿锵有力,军乐激昂,步伐整齐,犹如铁骑之蹄,踏破尘埃,悬晶震颤,水雾上飞。

剑光如练,第三眼至。

第三眼,悬晶巨铃受电击而鸣,其声清脆如玉击,泉水叮咚,回响层叠。

三角铁壁之音,星星点点,如夜空繁星,点缀于仪仗曲中,更显庄重与典雅。

剑舞圆弧,第四眼……

“无聊。”楠无四小声说道,又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