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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和那个崔家小霸王是好朋友吗,怎么可能不知道?”
金甲直呼冤枉:“我昨天才第一次到崔家堡,算上今天,和崔二公子不过见了两面而已!”
“胡说八道,只见两次就带你来这种地方!居然还敢骗本公——本姑娘。”菠萝姑娘忽然意识到自己口误,连忙改了词。手里的劲道又加重了几分。
金甲此刻百口莫辩,似乎感觉到冰凉的刀刃已经刺破皮肤,有丝丝鲜血渗出。
“咚咚咚。”此刻敲门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
丫鬟领着一个琴师进门来。菠萝一手挽上金甲的脖颈,长袖遮住他喉咙上的血痕,大半个身子伏在了他的怀中,两人挤在太师椅上,一副暧昧旖旎的模样。可是在看不见的背后,匕首正死死抵在金甲的腰间。
来人对此情此景早已见怪不怪,行礼道:“公子,这位是云仙阁内最好的乐师。由他为二位奏曲可好。”
菠萝凑在金甲耳边亲昵地说道:“让他们出去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或许第一次和女儿家如此亲密,只觉得姑娘声音甜腻腻的,听得金甲耳朵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似乎忘记了此时自己要命的处境,傻乎乎跟着她说道:“对对对,你们出去吧出去吧。”
丫鬟来去匆匆,带着琴师告退。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菠萝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色道士没有做什么小动作,否则局面恐怕不好收拾了。
她刚从椅子上起身,匕首离开要害部位不过寸许。
金甲猝然发难,一掌打在菠萝肩头,自己连人带椅朝后倒去,在地上打了个滚,脱出了对方的掌控。
菠萝挨了一下,虽然不重,但左边胳膊暂时失了力气,顿时又气又怒,挥着匕首直刺金甲腹胸。
见姑娘来势汹汹,金甲连忙闪身避让。
菠萝并不追击,只是虚晃一招,跃向金甲身后的窗户。
竟是要逃。
金甲眼疾手快,箭步向前抓住姑娘的脚踝,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菠萝这下是真怒了,手中匕首挥舞招招直取要害。
初时金甲躲避起来还有几分狼狈,数招之后便渐渐得心应手了。“姑娘,我没有和你打架的意思,可否停手,把事情说清楚。”
“停手可以,你先束手就擒再说。”嘴上说停,菠萝手下的动作可不慢,左边胳膊逐渐恢复,出招也愈发凌厉。
金甲无奈,以手作剑演化老道士新授的《四象天印》,不过两招便卸掉了菠萝手中的兵刃。
匕首哐当落地,菠萝连退几步,与金甲隔桌相望。
“菠萝姑娘,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菠萝警惕地看着他,认真权衡了此时的境况。自己不是这个色道士的对手,再打下去不免落到他的手里,不妨先敷衍一番,然后再伺机而动。
“你要谈什么?”
金甲无语凝噎,自己无端被人持刀相逼,还差点丢了小命,她竟然不先说理由,反而质问起自己来了。
“你找崔二公子的目的是什么?”
“他霸占了东山村猎户家的女儿,我来救人。”
“那你何必要找我,不直接问崔二公子?”
说到这里,菠萝更来气了:“本姑娘找的就是崔二,谁知道房间里是你这个色道士。真是一丘之貉!”
“姑娘误会了。我与家师昨日刚到此地,和崔二公子并非熟识。”
“真的?”
金甲一番赌咒发誓,连自家的师门来历都一股脑说了干净。
“道门七玄、天璇明真。好像有些印象。”菠萝似乎听人说起过,半信半疑道:“你和崔家小霸王真不是一伙的?”
“这样吧,你就待在我身旁,看着我去向崔二公子打听那女儿家的下落,如此证明,可好?”
菠萝思索片刻,应承下来。两个少年暂时达成合作。
另一边,独自追索尸傀门下落的心禅和尚就不太顺利了。
从桃花镇出发时,还能凭尸傀门人留下的释家独特气息追寻一二,到了清越州,那些痕迹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经历一天无头苍蝇般的找寻无果之后,便只剩下一个去处了。
紫英阁内,黄富富正在摆弄一盆紫风铃,一朵朵紫色小花犹如檐下的风铃般倒挂枝头煞是可爱。
“说吧,什么价钱?”
厅内金发黄眉的番邦商人捏着蜷曲的胡须,狡黠的笑道:“尊敬的阁主大人,这是本国最最珍稀的花朵,也只有阁主这样尊贵的身份才配拥有。我们商队花了——”
黄富富打断了他蹩脚的汉话,不耐烦道:“说价钱。”
“十万贯。”
黄富富眉头微蹙,侍女们闻言也惊讶不已,区区一盆花竟然敢如此狮子大张口。
“若是觉得风铃花价格太高,也可以考虑小人另一套方案。”
“说来听听。”
番商搓着手满脸谄媚道:“小人想在姑苏城内买一处商铺做些生意,希望阁主大人开恩。若是大人应允,此花便分文不取送予大人,另奉上十万贯以谢阁主恩德。”
图穷匕见。
黄富富凤眉一挑:“给他十万贯,赶出姑苏。”
番商顿时如丧考妣,忽的双膝跪地:“阁主开恩,风铃花献给阁主大人,小人不要钱,送给大人,求开恩呐大人!”
“拖下去。”黄富富厌恶地摆摆手,回头专心侍弄起面前的紫色小花。
伴随着商人的哭求声,侍女领着心禅进了大厅。
“小僧果业寺心禅,见过紫英阁阁主。”
麻衣老妪凑到耳边向她介绍果业寺。
“远道而来,和尚所求不小吧。”
“小僧来此,只求寻得尸傀门之下落。”
“消息自然有。可是,看和尚你孑然一身,拿什么来换这条线索呢?”
心禅陷入沉思,方才在厅外隐约听见阁主大人用十万贯换了眼前这盆紫风铃,想来单靠钱财之物怕是打动不了,就算对方开出价格,此刻自己也是两手空空拿不出来。再三思索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从怀中郑重取出一本书册。
“这是本寺不传之秘——《地藏镇魂曲》,能破世间万千邪法。不知可否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