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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死亡与新生
chapter 21：Death ah
“结束这场战争，或者说想要把这场战争打赢，我们只需要更多得敌人走进战场。”
“其实并没有那么麻烦，罗兰。”
“如今的冰海港口对于克尔洛王国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对于野强盗的占领，对王室来说不痛不痒。”
“派我们来只是为了夺回灰雾镇和一些克尔洛王室的一些面子。要他们派重兵来到南境，除非我们没有守住灰雾镇。”
“只要你能向克尔洛主城要到王室兵团的支持，他们即将无人生还。”
“我只想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投降，不想让他们每一个人都被杀。”
“我们要为多利和蒙多报仇，而报仇就要··”
“我已经替他们报仇了！我甚至把他们的头颅都砍了下来！听着！我要的是胜利，不是杀戮！更不希望你们像蒙多与多利一样死去，不想你们用生命去换这场战争的胜利！”
罗兰现在正处于自己的风口浪尖，他的眼神和话语都显得很凶。但在他说到他将敌人的头颅砍下之时，眼神绕过了众人来到了爱人乔的身上，而乔也确实听的一清二楚。
她坐在没那么明亮的靠墙处的椅子上，听着罗兰和几个士兵长围站在桌子前商量了接下来的战术。
罗兰愤怒的话语和他寻找过来的眼神，都让乔心头一颤。
上帝把她明媚的爱人变成了什么模样。
“我，克尔洛国王之子艾丹·克尔洛，以克尔洛十二世之名，以未来的克尔洛家族统帅之名，以未来的王国守护者之名。在今日宣判托索斯·凯特利厄及其所有凯特利厄家族之人，死刑。”
十六颗人头同时落地，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一起死在克尔洛国名广场的这十六人，都是同属于一个家族，拥有同一姓氏的人。他们其中包括几名妇女几名少年，还有一个只有十岁的儿童。
凯特利厄家族也算是在克尔洛王国里历史最悠久的那一批贵族家族，甚至王国诞生之前他们就和克尔洛一样存在此地了。历史是这样写的，在最初建国时期，被人们拥护，能够坐上王位的有两个家族，第一个克尔洛，第二个就是凯特利厄了。当时两个家族的统帅是情同手足的朋友，凯特利厄统帅亚罗·凯特利厄，将王国之位让给了克尔洛统帅伊戈尔·克尔洛，因为伊戈尔救过亚罗的命。最终伊戈尔·克尔洛坐上王位成为了克尔洛一世，克尔洛的第一任国王，让整个克尔洛家族镀金成为了王室家族。
而亚罗以及凯特利厄家族也在王国里拥有一族之下，万族之上的权力。亚罗成为了王国的第一任御前总理，以及王国上下大大小小的官职皆有姓凯特利厄的人。最具代表的是，他的弟弟格兰特成为了王国的第一任法律大臣。
这意味着，克尔洛王国的第一版法律是凯特利厄家族起草书写颁发的，这约束着王室权力的底线，成为了王国所有人遵循了几百年的纲常礼法。
家族间的友谊是时代的产物，而时代是起起落落的。
随着历史的车轮一圈一圈滚到至今，克尔洛家族一轮一轮地削弱着凯特利厄的在国王上下的权力。最具时代性的削弱行动是御前总理之位分给了安娜的家族帕尼维尔。最终留给凯特利厄家族之人的，只有法律大臣这一还算重要的职务。
面对克尔洛王室几百年来明里暗中的打压，法律成为了凯特利厄家族世代倾力守护的底线。
而国王长子斯蒂芬被剥夺继承人的身份，在法定继承人斯蒂芬还活着的时候，艾丹被当众宣布成为国王的下一任人选。严重违反克尔洛几百年来的纲常礼法，严重触犯了凯特利厄家族书写并誓死守护的法律。所以他们成为了所有贵族里唯一反对王室决定的家族，成为了艾丹的眼中钉。
历史故事里克尔洛家族与凯特利厄家族的友谊并没有成为凯特利厄家族的谈资。当代法律大臣托索斯被关进大牢整整一年，从未有过一天承认艾丹的继承人身份，誓死守护着家族被侵犯的尊严。
今天是艾丹忍耐限度到底的最后一天，所有凯特利厄家族的人都被送上了断头台。艾丹这样株连九族的判法都是为了杜绝后患，遵循了存活者一定会复仇的规律。
“篡位者艾丹，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的！你这个历史的耻辱，克尔洛王国的败类！”
“睁开你们愚昧的双眼，看看现在到底谁是恶魔？”
“艾丹王子，这是托索斯一人的意愿，不是我们的！我们承认您就是克尔洛王国的国王！饶过我们吧，绕过我十岁的孩子吧！”
跪在地上的凯特利厄妇女歇斯底里地哭泣着，他在旁边一同跪着的儿子一言不发怒视着艾丹。
很显然，妇女最后的求饶和小孩最后的怒视，并没有被站在高台俯视着一切的艾丹放在眼里。片刻过后，艾丹下令，刽子手们整齐的刀起刀落，结束了他们的一切。
“总理大人，帮我安排下去。发配五百骑射兵与一名骑士去到南境灰雾镇与罗兰司令会合，祝他早日夺回克尔洛失去的领土。”
“再运去二十桶军备红酒和几瓶上等朗姆过去吧，作为我送给我的妹妹和妹夫的礼物。”
处理完关于翻盘着的一切之后，艾丹回到了城堡大厅坐到了本应该他父亲坐的位置。国王斯凯尔斯已经很久没有上朝听政了，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也不至于不够力气坐在城堡大厅的王位上，也许他只是不想他的余生都奉献给一成不变的政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我已经为那个冰冷生硬的位置找到下一任主人了，况且，我并不觉得我房间的沙发没有它舒服。”
而替他暂时坐在这个位置的是他的儿子艾丹，也是王座的下一任主人，王国的下一任国王。美其名曰，他需要提前适应这一切，这对他来说枯燥的一切。
这一天，南境的信鸦飞来了繁华的克尔洛主城，在王室宫廷落下。艾丹收到了罗兰与乔的来信，并爽快得答应下来了罗兰得请求。他不太明白罗兰要怎么用三百骑兵来彻底赢下战争，但他觉得他聪明得朋友罗兰有他自己的办法，并多派了两百祝他夺回港口，立功升爵。
“乔和罗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有些想他们，艾丹。”
“不知道，也许快了吧。罗兰得信里说他马上就可以赢下战争了。亲爱的，等罗兰赢下战争，升爵之后，不出意外得话，他就可以和乔结婚了。或许我们可以和他们商量一下，和我们一起办一场克尔洛历史上最盛大得婚礼。”
“这是一个好主意，亲爱的。只要他们愿意，我觉得那会是再好不过的一天。”
结束了这漫长的一天，艾丹回到了附堡，打算今天夜里喝一些酒，冲刷一下留在脑海里的那些血腥的画面和托索斯死前对他的诅咒。
而安娜告诉艾丹她想和父亲一同回父亲家里，拿一些小时候的书。艾丹对此没有想太多，但安娜实际上并不是为了拿书，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些把他吓到了。
他没有想到艾丹会如此狠心的一起处决十几个人，命运把和她一起长大的男孩，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真的应该把凯特利厄家族所有人都杀了吗？父亲，我不明白。”
回到家中之后，父女俩坐在家里偌大客厅的沙发上。安娜先开口了，奥逊也能感受到女儿回家肯定没有拿书那么简单。
“我的女儿，你应该高兴一些才对。凯特利厄家族向来和我们家族不合，随时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如今艾丹王子把这种可能扼杀在了摇篮里，这对我们家族来说是好事。”
“那至于连十岁的孩子也一并杀了吗？一个孩子能做的了什么？能对王室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那你有看到了那孩子死之前的眼神吗？是怎么样的？他长大了之后呢，杀死艾丹王子或推翻克尔洛王室家族会成为他新的人生信条。”
“艾丹的果断才能让他坐稳王位，他如今肯定也不好受，你难道真的认为你的丈夫是那样冷血的人？作为妻子，你此时应该陪在他的身边，告诉他他已经尽力了。”
“尽力····”
“安娜！你站在他的角度好好想想，是凯特利厄家族不愿承认他的王位，他们不认为艾丹是合法的王位继承人。那在不杀他们的前提下，艾丹成为合法继承人的唯一方式，就是让愿继承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难道你认为他应该派人去追杀他不知所踪的哥哥斯蒂芬吗？凯特利厄家族是一个顽固守旧的旧族，是愚蠢的！灭亡是他们最终的宿命。”
“快去房间了找到你要拿的书，早点回去休息吧。”
在安娜从小长大的所有记忆力，父亲奥逊从来没有朝着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她甚至没有缓过神来父亲说了一些什么，只听到震耳欲聋的愤怒。
就在安娜流下夜晚的第一滴泪时，门口进来一位急匆匆地家族信使，带来了一条死讯。
“大王子斯蒂芬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早在一年前，就有人看到了他从恶魔崖跳了下去。经过对比过后，大概事在他离开宫廷的第二天。”
眼前两位男人的交谈，让安娜的身体有些难受，呕吐过后，伴随这一阵眩晕，安娜倒在了沙发上。
“安娜公主，快喝口热水，会使你好受一些。”
安娜醒来之后，一边接过宫廷医生递过来地热水，一边转动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努力回忆着刚刚发生过什么。
“亲爱的我的女儿，我想，父亲应该向你道歉。不应该在快要进入深夜休息地时候，用那样地语气向你说话。”
直到坐在床边的父亲握着她的手连忙的向自己道歉，她才想起来今晚发生地事情。也知道了，现在自己正躺在她自己的床上，自己正在她住了十几年的房间里。房间里的木制书桌，碎花沙发，包括她装满裙子的衣橱都被盖上了防灰尘掉落的灰布，这才使得安娜有些恍惚。
“安娜公主，有一个王国说有人都将一同欢庆的好消息，我和您的父亲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您了。”
“鲁恩医生，您请说。”
“您的肚子里已经怀着一个有两个多月的宝宝了，王室宫廷又迎来了新生命。”
听到这个消息的安娜，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此时此刻的自己和父亲，还有一旁的鲁恩医生。
“鲁恩医生，你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总理大人您说的是，那我就先走了，恭喜安娜公主，恭喜总理大人。”
鲁恩医生离开房间之后，安娜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开始大哭起来，甚至没有等鲁恩走出大门。
“没事的女儿，这是一个好消······”
断头与争吵，死亡与新生。
对她来说，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只想大哭一场，父亲带着政治意味的说辞安慰她根本就不想听，她也确实忙着哭泣，没有听到父亲在一旁说的太多话。只记得父亲希望安娜自己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未婚夫乔丹，这将成为爱情这面镜子牢固的边框。
奥逊一通说辞过后，安娜并没有太过理会，自讨没趣的奥逊叮嘱女儿早点回到附堡后，就离开了安娜的房间。
父亲离开房间之后，安娜也没有在床上停留太久。她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离开了这个家，甚至没有和坐在客厅沙发上沉思的父亲打招呼，径直走出了大门。
“大王子斯蒂芬疑似命丧恶魔崖！凯特利厄家族···”
“格子礼帽格子长裙收摊便宜卖啦···”
“小姑娘去哪，要乘坐舒适的马车吗···”
“这周的读书会在哪举行····”
走出大门之后，街道的车水马龙声纷纷挤进安娜的耳朵里，此时的天空是蓝色的，人群是灰色的。天空的边缘还带一些粉色，而人们的街道也有一盏盏明亮的篝火油灯。快要天黑了，安娜不想那么早回家。
就在离安娜的不远处，正有一个年迈的老夫人将小提琴搭载自己的肩上，人群马上就围了成为一个圈，安娜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名享受提琴音乐的少女。这是她一次感受到拉小提琴是一件多么有魅力的事情，即使过去她偷偷拉了那么多年。
听完这一首，她就离开这里。找一个地方处理处理自己的心事，和自己说说话。
提请演奏完毕，老夫人轻提裙摆，致意感谢。安娜鼓掌之后，离开了人群，来到了她久违的分宜河。
“今天真是让人疯掉的一天对吗，安娜。”
她站地离河很近，水面倒影着深蓝色地星星月亮与天空，野倒影着框住天空地黑色山脉。她将盘着的头发散落了下来，这里是她小时候偷偷练小提琴的地方。在今天夜里她想明白了很多很多事，向自己承认了自己一直不想承认的事，她明白了父亲并没有那么爱自己。她回想起来那最后一次和第一次拉小提琴给父亲听的场景，父亲没有笑，只是鼓了鼓掌，一切马上就结束了。他丝毫不顾及学会拉小提琴，包括《艾莱尼的救赎》这首曲子对安娜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怜的斯蒂芬，抱歉。
我不想为你感伤，愿你能去往天堂，愿你拥有美好来世。”
斯蒂芬的死亡像一阵凉风掠过安娜的心弦，只让她感叹命运的荒诞。她在过去已经向自己发过誓，不再为斯蒂芬悲伤了。她已经不爱斯蒂芬了，她不再是那个少女，即使就在刚才她还如少女般为提琴演奏鼓掌。
在斯蒂芬离开克尔洛宫廷之后，安娜就向过去的自己划清了界限。她要活在当下，她要平静的未来。她会在将来和自己的未婚夫艾丹走向属于他们的人生，共同祈祷每一天的明媚。
以前的她认为，这貌似是她生活的唯一出路，作为宫廷出生的公主唯一的结局。但如今她已不再这样悲观，就在她知道了她的体内正蕴含着新生命的时候。她开始不断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理想的生活。
她一点也不害怕未来要生一个孩子这件事情，就算会有概率向她的母亲那样难产，她也一点都不害怕。
“亲爱的，我很痛苦。我杀了很多人，但我不能在所有人面前显得软弱······”
安娜回到家中，艾丹见到她后，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安娜快步走上前去，她把刚刚路过书店买的书扔在了地上。随后没有说话，她亲吻了艾丹，一边帮他褪去衣服，一边把接过他手里的酒杯摔倒了地上。
“艾丹，我爱你。”
“安娜，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