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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又回到了那条街道，对面是那个熟悉的黑影。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小心，那怪物的神智被唤醒了！”
龙血的意志果然强大，即使之前已经被陆尘抹除，但还是能够死灰复燃。
林渊很清楚，这次不会有黑衣人来救自己了。
混血种也不像之前那般轻敌，瞬间就冲了过来，爪子直击猎物的颈部。
若是之前的林渊，此刻必定已经身首分离。
但他此时已然能够凭借灵力感知到对方的行动，只是身体尚不够灵活，堪堪躲过攻击。
对方另一只爪子又刺过来，林渊以灵力包裹胳膊，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震得双臂发麻。
怪物的攻势却不见停止，凌厉的爪子不断从眼前划过，林渊比不上黑衣人那么自如，只能狼狈躲避，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陆尘看得心焦，此刻是林渊打败心魔的战斗，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
一味躲避并不是办法，但自己初学灵术，完全不会攻击的招式，又手无寸铁……
不是手无寸铁！
林渊双手接住怪物的攻击，然后手中灵力猛地炸开，将怪物震得后退几步。
趁此机会打开纳戒，伸手握住那把黑剑，但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拔出。
眼见怪物再次扑来，林渊试图将灵力凝聚到双手来防御，可非但无法聚集，反而连带着身体中的灵力不断流失，像开了口的大坝。
怪物已经再次扑来，千钧一发之际，林渊绝望地闭上眼睛。
耳朵里不是预想中的血肉撕裂声，而是利刃交错的声音。
睁开眼睛，面前正是那把黑剑，挡住了怪物的利爪。
此时的黑剑与其说是武器，更像是一个生物，剑身上的纹路不断闪烁，似是在呼吸一般。
不只如此，林渊被剑柄的鳞片刺破了双手，血液被不断从身体中抽走，作为养料滋养着这个生物。
对面的怪物也被这场景吓到了，后退了几步，即使是被黑衣人虐杀时也未表现出如此的恐惧。
刚才的猎物此时变成了猎手，黑剑仿佛是有意识一般，驱动着林渊的身体，一步步逼近怪物。
陆尘也没料到这种变化，大喊道：“快扔了那把剑！”
但林渊此刻全然听不到别的声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血”！
怪物被逼到墙边，再无退路，嘶吼一声冲了上来，直刺向林渊的胸口。
黑剑没有闪避，以剑刃迎上利爪，这次不再是利刃相交的场景，而是如剪丝绸一般将怪物从爪尖到身躯切成两半。
漫天黑血喷洒而出，浸润了剑身。黑剑贪婪地吸收着怪物的血液。
怪物死去瞬间，眼前的空间开始坍缩，直到四面全是虚无。
林渊终于恢复理智，发觉自己漂浮在一片巨大漆黑的水体中，水压几乎要将他压成薄片。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惊得叫出声来。
水体下方不是海床或陆地，而是一张可怖的脸，拖曳着如山的身躯，正如《启示录》中描述的恶龙！
林渊避无可避，只能凝聚全身灵力，挥动黑剑。一扇庞大的气刃从剑身发出，身后的海水被劈出一道鸿沟，将自己和恶龙分隔开。
灵力全部耗尽，再加上失血过多，林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任凭身体慢慢坠落。
……
“醒醒！醒醒！”
林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潜艇里。
“你终于醒了，我还担心你会昏迷好久。”
“人鱼呢？”
“放心吧，你晕过去之后我已经把他们甩掉了。”
“你刚才不是说速度已经最大了吗？我记得昏迷前那个黑影越来越近。”
“刚才我也以为要被追上了，但过了一会发现距离越来越远。我猜这些生物的缺点是耐力差，短时间内可以达到很高的速度，但持续时间不长。”
“我晕过去的时候……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没有，你就一直喊不想死什么的。”
“我这么怕死的吗？”林渊忍不住自嘲。
“快到水面了！”李轩大声提醒，担心他又撞晕过去。
林渊赶紧抓牢扶手。
平静如镜的海面下浮现出一个黑影，随着黑影越来越大，海面也开始泛起涟漪。终于，黑影像鲸鱼一样猛然跃出海面，带着海水划出一道彩虹，重重地砸在海面上。
林渊被颠的差点吐出来：“你就不能慢点嘛！”
“不是你让速度快点吗？昏迷的时候也一直喊着快点快点。”
“有吗？我完全没印象了。”
潜水器在水上航行片刻，到了岸边。
林渊终于又踏上了陆地，虽然只有一天的经历，但他感觉像离开了好几年。
死里逃生后林渊对大海产生了不同的感情，不同于之前的向往，此时他的情绪中夹杂了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李轩往岸上多走了几步，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一辆车开过来，一个人跳下车钻进潜艇，另一人在司机位置上招呼他们上去。
李轩坐上副驾驶，招招手：“来上车吧！”
林渊也没有多问什么，上车在后排坐下。
“我们还要回总部，一会把你送到车站吧？”
“啊？都要是同事了连送一下都不行了吗？”
“没办法，我们也着急回去，你也知道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我们还得跟上面汇报。”
见两个人不愿意送自己，林渊也没办法：“好吧，那送到车站就行了。”
一路无语，林渊也累的说不出话了。
“到了。”
林渊跳下车，跟李轩道过别，搭上了回学校的大巴。他随着车摇摇晃晃，不一会便栽头睡着了。
李轩目送大巴车离开后，拨了一个电话：“林渊果然有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刚上船就被人鱼追赶，而且不只是人鱼，后面还有一个大家伙。”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被磕了一下后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像混血种一样狂躁，但很快就不省人事了。之后就出现了变化。”
“什么变化？”
“潜水器后方的海水突然裂开了，像是摩西分开了红海。”
……
“同学！同学！到之大了！”
林渊突然清醒，朝车窗外看去，公交正停在学校门口。
“谢谢谢谢！我差点睡过站！”
林渊跳下车，他从来没有觉得学校如此亲切过。
回到宿舍，绷紧的弦彻底放松下来，来不及洗漱，直接翻上床，躺下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