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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被护士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
“别担心，纳戒的空间外面是看不到的。”
“那就好。”
林渊穿戴好，去窗口办理出院手续。
走出医院大门，已是傍晚，街边各种小摊早已支了起来，尤其热闹。
林渊大口呼吸了一下没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在医院待一天身体都快发霉了。”
“接下来你要去哪？”
“我要回学校。”
“学校？什么是学校？”
林渊边走路去公交车站边解释：“就是学生集中在一起学习的地方，我们是理工科学校，主要学机械啦物理啦化工啦物理啦生物啦，学习怎么制造路上跑的汽车还有天上飞的飞机。”
陆尘有些不屑：“我自己就会飞，你学这些东西还不如学习我的灵术。”
林渊逆反心理上来了，虽然他觉得自己学的东西没用，但也不想被陆尘看不起。
“那你的灵术可以制造这个吗？”
林渊掏出手机晃了晃。
别说制造了，陆尘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只能嘴硬道：“就造这么个小东西，能看些远方的景色，但看得到又摸不到，没什么大用。”
林渊绞尽脑汁思考还有什么能拿来炫耀的东西，终于是想到了一点。
“我们能登上月亮。”
这下是把陆尘唬到了：“月亮？你们能去月亮？天上那个发光的月亮？”
“对，你们用灵力可以去吗？”
“你能去月亮？”
“不是我，是我们，人类，human being，智人。”
陆尘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月亮，那不是天上的东西吗，怎么可能……”
林渊有些得意，仿佛人类登上月球全是自己的功劳。
“所以说，我们不需要修炼，也能做到很多你做不到的事。”
陆尘不再反驳，他似乎正在努力接受这个现实：“月亮，天上的月亮……”
夜色渐渐变浓。
奇怪，这条路有这么远吗？
林渊前后张望，发现来路和去路都通向一片迷雾，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他猛然意识到，不只是路程变远，逐渐连路边的灯火和行人都不见了。
连陆尘都看出了不对劲，忍不住问道：“你要去的地方离这么远吗？”
鬼打墙？林渊更加慌乱，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想尽快逃到有人的地方。
跑了一段路后，林渊发现前方有个人影，立在月光下。
林渊心想终于见到活人了，不由得心情放松了下来。
此时陆尘突然开口说：“你最好别靠近他。”
林渊心里一慌：“为什么？”
“这人有些诡怪，不像是普通人。”陆尘顿了一下，“不像是人。”
仔细看去，眼前的黑影十分诡异，虽然轮廓是人的模样，但体型硕大，四肢比例也不太协调。
林渊被吓到了，不敢再往前走。但又不想往回走，只能呆站在原处。
此时黑影突然动了，慢慢朝林渊走来。
除了脚步声外，黑影还散发出似有似无的如野兽般的喘息声。
黑影慢慢走近，那喘息声也越来越清晰，夹杂着令人不快的情绪。
林渊想逃跑，但双腿好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对方接近自己。
恐惧像一群蜈蚣在林渊的身体里四处爬动。
这是梦吗？林渊这样想着，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却丝毫没有痛觉。
一定是梦！或者说，从在医院醒来到现在全部都是梦！
既然是梦那就快点醒来吧！林渊祈祷着。
那个黑影已经走到了跟前，近看下更显得魁梧，林渊害怕又忍不住抬头，想看清黑影的样貌。
但即使已经距离如此近，他还是看不清楚。
黑影的脸似乎是被酸液融化了一般，五官滩在一起，叫人分辨不出来。
蜈蚣纷纷爬到了嗓子眼，林渊张了张嘴想喊出来，却感觉喉咙被恐惧完全堵塞，发不出任何声音。
外界的一切好像都凝固了，没有风声没有人声，除了黑影沙哑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林渊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黑影慢慢抬起手。
林渊下意识抬起胳膊阻挡了一下。
那是手吗？林渊觉得黑影伸出的更像是利爪，否则怎么会这么轻易刺穿自己的身体。
这个痛觉让林渊再也无法逃避，这不是梦！
林渊的感官慢慢恢复，他隐隐约约听到了陆尘的声音：“快跑！”
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开始发挥作用，林渊顾不着疼痛，扯出身体，转身连滚带爬想要逃跑。
黑影就立在原处，没有追赶的意思。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但林渊不敢回头，只是向前跑，努力摆脱身后的怪物。
肾上腺素作用慢慢消退，身体的痛觉逐渐占据上风。林渊脚步变得沉重，终于连支撑身体的力气也不够了，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
林渊回头看向黑影，自己明明跑了很久，但与黑影的距离却仿佛没有变化。
此时黑影再次动了起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靠近。
林渊挣扎着用双手在绝望的深渊往上爬，身体却越来越沉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黑影已经走到了背后，伸出爪子，朝林渊的后颈猛刺过来。
突然，一道剑光闪过，黑影刚才还坚韧的利爪此时变得像豆腐一般脆弱，被斩成几段。
林渊转过头，身后一个黑衣人挡在自己和那怪物之间。
怪物受伤后却不后退，发出愤怒的低吼声，朝黑衣人冲来。
黑衣人不断闪避怪物的攻击，在这种场景下仍显得游刃有余，像是娴熟的猎手在戏耍猎物。
怪物被彻底激怒，使出一记重击。
但黑衣人的速度显然要更快，对方的攻击再次扑空。
黑衣人抓住机会反击，不需要多余的动作，仅仅是挥剑，便将怪物双腿斩断。
怪物失去支撑重重地砸在地上，即使如此它仍不会恐惧，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向前蠕动，仿佛是索命的冤魂。
黑衣人丝毫不手软，挥出数道剑光，将冤魂切成碎块。
随后从怪物体内掏出了什么东西，没有理会脚边濒死的普通人，转身便离开了。
林渊目睹了眼前这一切，却没有一丝力气求救，只能强撑着自己的意识。
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腹部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黑色，在不断向外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血液不断从身体中流失，再也无法支撑大脑的活动，林渊的意识开始涣散。
陆尘一声大喝将他拉了回来：“喝那个怪物的血！它的血液中有很强的灵力！”
林渊抬头看，怪物的黑血不断从残肢中喷出，伸手便能掬起一捧。
他强忍着恶心，舔了一口怪物的血。
腹部的疼痛突然加剧，仿佛被无数条虫子撕咬。
林渊眼前的视野慢慢变窄，直到完全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