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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的笑容很甜，静心欣赏，实在是一番不错的享受。
但以这短短不到一天……应该是……的相处，成墨却感觉到，每当这种甜美的微笑在她脸上泛起……
大多没好事！
让他担任海鲜大餐厨子、往身上插上近百根钢针，前面都不是以甜美的微笑开篇吗？
这回更加甜美了，简直比浓醇醇的牛奶波波奶茶，多糖，还要甜。
事情必定更加不小！
“等等！”看着冬青那窈窕的身影，嗖的钻到了舱外，成墨赶紧举手，脱口喊出。
手没法举起来，被绑着。
只好提高音量，“情况还不清楚呢，怎么看我？！”
这个漂亮的资本家的爪牙，什么都没交代好，就把自己往坑里扔了。
如果不是被这么捆绑着，成墨还真想把那小妮子压到舱体内。捆绑的应该是她，让她自己去，先做个示范带练才对。
对于成墨的这般着急，冬青只是笑笑，轻盈转身，顺手轻轻把舱门关好，还再次检查门锁是否紧固了。
“别紧张，大叔~”又回过头来，“才F级，还没到新手村的难度~”
顺手提起葱葱玉手，没在绿光照射下，倒是白玉般晶莹剔透了，优美地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
“喂，别……”成墨晃晃头，也动不了，还是赶紧把没必要的想法赶出脑袋，张开唯一能动的嘴。
还有眼，双目惊恐，还略带怒火，圆睁着！
刚入职当天就匆匆上岗，怎么死后还能碰到这种糟心事！
惊恐、无奈、酸楚……瞬间涌上心头。
可能够容他悲伤几秒的时间，也没有……
嗞~~噼啪！！
一股强大的电流，沿着深深没入他身上，近百根筷子粗的钢针，穿过每一个毛孔、每一条血管，疯狂涌动。
由头到脚无法形容的紧绷感，把它此刻的所有其他想法，瞬间冲散。
脑海中，唯有无比复杂的电网，来回穿插的画面。
还有，全身毛发，被猛地炸起，差点没把衣服撑破！
“啊！”复杂的情绪，奋起全身之力，却只能汇聚成一声高呼。
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更加诡异。
还在保持着打电话手势，冬青那张小脸蛋，居然像被碎石高速穿透。
如镜面般，破裂，掉落，整块掉落！
先是头手，然后是身躯，以及她身边的空间。
像从墙体上碎裂、剥落，坠入下方不知深浅的空间中。
渐渐地，碎裂从她的身体开始往外蔓延，整个控制台，直至实验室空间，随着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渐渐破裂、坠落，直至消失……
……
……
“成总……成总！！”一片无边的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男性的叫喊。
粗鄙，而且明显是不标准的普通话，听不出夹杂了什么口音。
“成总！！”看到成墨仍然没有反应，那个男子居然还升了调。
成墨仍闭着眼，只是脸上感到，几滴雨露般的触觉。
但方向，明显是不是由上而下低落，而是来自前方，还带有点余温。
一股烟味，还夹杂了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
“成……”
“停！”正当雨露、恶臭，随着粗鄙的男声再次扑来，成墨果断睁开眼，迅速举起手掌，挡在面前。
两个中年男人，目光短暂相碰，凝滞。
首先映入视线的，是耀眼的金光。
一口乌黑且不整齐的大牙，中间镶嵌着特别闪耀的，金黄色的一颗大门牙，一看就是价值不菲那种！
厚实、鲜红却有点起皮的大嘴唇，嘴角还挂着几星白色的沫子，草草地钉在黝黑，须根稀落的大脸上。
泛着油光的马尾长发，乌黑浓眉下，布满血丝的双眼，正在紧盯着自己。
“哈哈哈！吵醒成总您啦！”中年男子稍稍一愣，又再张开大嘴，哈哈大笑道。
又是一股难以言表的腥臭。
成墨稍稍遮挡起口鼻，“怎么回事？”低声道，神情涣散四周扫视。
此刻自己正身处一台还算干净的轿车后座，稍稍判断，应该是一辆帕萨特，居然还是老款的！
“噢……”副驾上，那中年男子似乎发觉到成墨的不悦，明白了什么，身体转回到面向前方，有点失落地轻叹了一下。
“成总，快到了！真不好意思吵醒您吶！”但他的脸皮和情绪似乎恢复得一样快，又想转过身来。
却看到成墨轻轻甩手，悻悻地转了回去，目视前方。
“您要巡视的地块，就在前面了！”微微扬起了须根茂盛的下巴，一手在裤兜中快速摸索。
居然掏出了一包方方正正，干干净净，跟他的形象甚是不搭的香烟。
抖出一根，转身又递到成墨的面前。
还很乖巧地没再开口说话，只是咧起了嘴，金光闪动，微笑的角度还挺是标准。
“不用！”成墨把烟盒往前推了推，摇摇手，道：“我不……不喜欢在车上抽烟。”
“哦~”中年男子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居然从胸腔中发出了应答的声音。
却是目光一闪，稍稍顿了顿，把烟盒合上，整包递给了成墨。
又抽了回去……
闪电般从兜里摸出了个银色的金属火机，放到烟盒上，再往成墨递了过去。
成墨又是一愣……凝视着男子真诚的眼神，轻轻摇头，只好缓缓伸出手，都接了。
当然是那包华子，还有那，ZIPPO打火机！
并且向这形象粗鄙的男子，报以一个同样标准的微笑……
……虽然仍搞不清这到底哪跟哪，怎么回事。
就一包香烟……还有一个火机。
基本的礼貌还是得有的！
别人如此盛情，却之不恭！这么点东西，怎么都算不是被腐化吧？！
被成墨接受了送礼，还回以微笑了，中年男子居然挺愉悦的，乖巧地转过身子，正视前方。
有点向领导汇报的感觉，道：“还有两分钟，就到您今天要巡视的地块了！”刚才的大嗓子，也压低了几分。
“嗯！”成墨点点头，看向了窗外。
虽然不明白，自己此刻，应该是领导，还是重要的客户。
总之身份高不高，总比副驾上那中年男子要高。
不知情况下，不说话自然是好。
万一要说，字数越少，越显身份！
领导又不是没做过，生前还跑了好几年高层次销售，这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稍稍看了一眼手上，来自中年男子的小小心意。
却没马上揣兜里，拎着ZIPPO火机，在烟盒上轻轻敲动，又开合了两下。
哐！啪~哐！啪~
火机清脆的开合声响间，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中。
……
道路不宽，车辆倒是不少，还居然是统一的老款。
远方还有一辆，鲜红的双层巴士。
叭！叭！
在对面的车道上，响着大喇叭，左晃右摆地缓缓迎面而来。
庞大的钢铁怪兽，挤占着身前，骑着自行车的路人。
公主款，山地变速款，还有二八大杠！
都被那双层巴士催得纷纷避让道路边。
“咳~tui！”二八大杠，一名身穿蓝色麻布劳保服的男子，摇摇晃晃退到路边，向着双层巴士吐了一口口水，嘴里骂骂咧咧，但听不清到底骂的是什么。
路边轰轰隆隆的好是热闹。
道路实在是窄，还有几段已经被挖开，竖着警示牌，却看不到半个工人的身影，砂石灰砖安静地躺在了马路上。
原来是路边的楼房，鸣奏着激昂的交响曲！
倒不是老旧掉皮的矮五层，或者是崭新的马赛克外墙的高八层。
而是看不清新旧的脚手架，绿色围网、红白蓝纤维保护幕中，乒乒乓乓轰轰隆隆的热闹。
“哈~”成墨长长叹了口气，既感叹又欣慰。
眼前这熟悉的画面，不就是自己曾经的经历吗？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的广城老城区？！
“好浓郁的城市老味道！”心中暗暗感叹，用力又把火机打开，清脆的鸣响，在车厢中缭绕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