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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热闹的海滩,逐渐被橘红的暮光笼罩。
游客们三三两两从海中走向岸边,拖着疲惫的步伐,却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老张司机早在岸边占了个不错的位置,与皮肤黝黑的父女一同,正把烧烤炉灶支棱起来。
剩下安宓一个人,在渐被海水浸漫的沙滩上,踏着柔软的白沫,缓缓而行。
其实本不是她一人,成墨却在个把小时前,神经兮兮地独自走向远处,才把她落下的……在安宓的记忆中,确实如此。
这会突然见到老板,一个人半蹲在岸边发呆,安宓自然加快脚步,迎了过去。
“成总,怎么一个人蹲这里?”安宓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好奇的眼神往成墨身旁扫来扫去,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挽了一把被海风吹起的长发,弓着身,朝他微笑道:“在规划您的商业版图吗?”
被安宓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问,成墨愣住了。
也往身边四周扫视一圈,摇了摇头,缓缓站起。
“就咱们三吗?”向安宓问道,语气中夹杂了点失望的味道。
“难道,还有谁?”安宓瞪着眼,一脸不解,眼珠子骨碌一转,才道:“哦,您说的是小黑他们是吧?”
“昨天最后那两户,征收得很顺利,今天早上全搬空了……”顿了顿,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有点小得意的神色。
“说趁热打铁,今天就把老房子全拆了呢!”
“两户?”成墨心想着,眉间稍稍紧了紧,“不是三户吗?”
“什么三户?就两户呀!”安宓边说着,也边皱起了眉头,“成总,您忙晕了吧?”有点担心地看着成墨。
看他陷入了沉思的样子,好一会仍不作声。
迎着海风伸了伸懒腰,缓缓道:“尽心工作,尽情生活,可是您说的哦~”
转过头来,把长发拨到耳后,朝成墨微微一笑:“这么教育我们,自己可别做不到呢!”
“哦……是吗……”成墨点了点头,低声道。
也转身面向大海,迎着海风,一口深呼吸。
咸腥的空气瞬间充满胸腔,脑海中混乱的感觉,稍稍平复了一点……
……
“难道,就这样了?”成墨心中暗暗道。
往海面极目远眺,开始变得昏暗的海天一色间,一座朦胧的小岛若隐若现。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随时将要消失于远方。
代码异常,这是研究基地,冬青的说法。
自己在这方碎片世界中,最近两天,却真真实实地经历着这一切。
就这样,消失于无形了?
似乎除了自己,并没为其他人留下丝毫的记忆痕迹。
那幢老房子,难道从未出现过?
那个叫做明亮的小男孩,还有他的母亲,难道也从未留下过,丝毫存在于这世上的片段?
这是南柯一梦?还是说,只是自己的执念,在另一个世界中的再现?
说不清道不明,能够明白此刻失落的感受,也只有自己了……
……
“成总……”思绪飘荡间,熟悉而清脆的声音,再次从耳旁飘过,“成总!怎么又发呆了?”
“哦!”成墨被安宓再次唤醒,身体微微一颤,“没……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情。”
顺手摸了摸腰间,却怏怏地收起了手。
安宓倒是知趣,从上衣口袋摸出了一包香烟:“是找这个?”微笑道。
抽出细长的一根,优雅地递到成墨嘴边,为他点上。
“谢谢!”成墨点了点头,轻轻吸入一口。
细长的香烟,虽然无味,但这迷茫的一刻间,总好过没有吧。
安宓把香烟和火机收回,好奇地看着成墨,眨巴了好几下大眼睛。
“怎么了?”迷茫的状态下,被小秘书这般瞧着,成墨只觉心中有点发虚。
“没……”安宓却是好奇地又眨了几下眼,“我在想,成总您……真的不一样了!”青葱般的食指中指,轻盈地压在红润的双唇上,抿嘴微笑道。
“这……”被安宓再次这么一说,成墨这回真有点被噎住的感觉了。
看着成墨为难的神色,安宓目光流转,玉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嗨,别那么为难,谁没有点什么经历,令自己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您看,最近两天,我不也变得不一样了吗?”
“原来……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成墨深深吸了一口烟,轻轻道,背后却是冰凉冰凉的。
心中暗惊,幸亏安宓这小妮子,不是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成总这个秘密了。
才缓缓道:“你觉得这种变化,是好,还是不好呢?”
“怎么说呢……”安宓顿了顿,目光朝向渐渐西沉的夕阳。
此时的阳光已失去了刺目之感,红中带黄的光芒,柔和笼罩在她的脸颊上。
微微一笑间,微红的气息似乎更红润了一些:“相比以前的那个……”突然停下,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
往成墨脸上身上不断扫视,见成墨没有作声,仍平和地抽着烟,目光也投向了那一轮落日,才接着道。
“相比以前那个,只知道工作,只关注利益回报的您……”顿了顿,光着的脚丫子,调皮地踢到潮水刚刚划过的沙滩上,溅起几点漂亮的小水花。
“这几天的您,更有人情味了,也温柔了不少……”低头浅笑,脸色红润的色彩,更深了一分。长长的手指,轻压下被海风吹飞的长发,还不经意地往发端来回卷动。
“哦,温柔?”成墨转过头,突然发现安宓此刻,略带少女羞涩的模样,不禁心中一颤。
这一转头,也把安宓吓得突然愣住,双眼瞪得大大的。
“难道,以前的我……不温柔吗?”成墨轻轻吸了一口烟,柔柔往半空中吐出烟雾,声音压得极低,极为柔和。
“也……也不是啦!”安宓匆匆解释道,小脚不经意往湿漉漉的沙子上轻踏了两下。
“我只是说……”居然还带了点慌张的神情,声音颤动,“之前的您,一天到晚,老爱算这样那样的帐,说什么商业逻辑。”
“有时候……”
成墨微微低头,柔和追问道:“嗯?有时候?”眼神直直盯着此刻低着头,羞涩而慌张神情夹杂的安宓。
“有时候……有时候真像个……冷血的资本家啦!”安宓突然抬起头,有点豁出去般喊了出来。
“哈哈哈!资本家!”成墨大笑,“形容得好!追逐利益、冷血的资本家,是吗?!”
“这……这……”安宓还是有点慌张,拍了拍胸脯壮起了胆,指着成墨道:“这,这可是您说的啊!”
“您可说过,团建的时候,可以直言不讳!”
“更何况,我……是您自己承认的啊!”
“……”
场景发展到一种柔和的平衡中,成墨不断大笑,没几句话语,安宓却是哔哩吧啦的,不间断慌忙解释。
这对年轻男女,仿佛渐渐忘记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此刻更像,一对越来越熟悉的男女。
或者,还有别的,渐渐萌生的其他感觉吧。
在夜幕逐渐降临,橘红与昏蓝色彩交融,温暖海风吹拂的海岸上,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