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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里高兴地说：狗咬狗，两嘴毛。都打死了，省得中国人动手了。
他没有戴他的“宪兵”袖标，对方以为是和赖川是一个小队的，也没把这个宪兵放在眼里。“我不注意又怎么样？”那家伙伸出了拳头，想上来就给那个宪兵一个下马威。却被赖川站起来，一伸胳膊给挡了回去。
那家伙见赖川出了手，马上转身，将拳头向赖川打来。
对方比赖川高出一头，但赖川并不怯场，也抡开拳头和对方对打起来，那两个也一下子从酒桌旁冲了过来，帮着小队长打起了赖川。
宪兵一看不好，跑到门口吹开了警哨。五六个宪兵马上跑了过来，进屋，就把车站上的那三个给抓了起来。
赖川和那个宪兵又喝开了酒。
那个宪兵喝得就有些多了，话匣子也跟着打开。
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说：“我不是人，我抛下她母子却一个人出来逍遥自在。我真是个畜生！”
喝多的宪兵，讲开了他不光彩的经历。
他是个铁路工人，住在东京郊区的平房区。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住在贫困区里。
砖墙瓦顶木门的房子拥挤而简单，微薄的工资必须要养着全家三口，生活的拮据使他养成了不抽烟不喝酒的习惯，一个月几百元的工资全部都用到家里，根本不敢在外乱花一分钱。
没有办法，妻子为了生计，一直以来都只是打打杂工补贴点家用。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妻子却出了车祸，把腿给撞坏了。司机逃之夭夭，没找着赔偿，于是家里的重担全压在了他的身上。
女儿读中学，她是他们全家的希望。
乖巧、聪明的她，学习成绩一直是班上的第一。
在家更是将本该妈妈做的家务全部承担下来。
像极了她的母亲，漂亮而温柔。十六岁的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虽然家里没有条件让她装扮，但苗条而匀称的身材，如雪的肌肤都使她看起来是那么地好看。
这天，女儿在房里复习功课，而他帮着坐在轮椅上的老婆按摩双腿。
老婆抚摩着他的头发，温柔地说道：“这几年真让你累着了。”
他微笑道：“说傻话了，这叫什么累？等你的腿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到他姑姑那里去旅游。”
老婆点着头跟着他念道：“对，等我的腿好了，我们一家到他姑姑那里去。”
医生说过，他老婆的腿因为抢救不够及时，肌肉神经已经完全坏死了，这一生都恐怕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他心里难过，忙低着头不让老婆看到他，闪着泪花的眼睛。
这时，隔壁的鸠山叫开了：“吉田，吉田，快过来走两盘，你昨天走运赢了两局，今天让你试试我的厉害。”
老婆忙推了推他的肩膀说道：“快去吧，别玩太晚了。”
和鸠山玩像棋是棋逢敌手，拼得是天昏地暗不知天日。天色一晚，鸠山怕吵着别人，便把战场移到了屋里，继续拼杀。
其实他虽然酒量不好，以前却常要喝上几杯。后来妻子出事后，家庭拮据才再没买酒喝。但有免费的酒喝，那真是不喝白不喝了。等到最后一局下完，几瓶啤酒也让他们两个送进了肚里……
“为了挣到更多的钱，我当了兵，来到了中国。我非常怀念在祖国的日子。”
宪兵说着将酒盅里的酒喝了，嫌不够劲，又和赖川换上了碗。
他俩又叫王成福上了两瓶堡子酒，他们把酒倒在了碗里，就像喝凉水一般灌进了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