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勃勃生机,万物竞发,蒸蒸日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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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镜司的二人分别是一女一男。

女的年龄约莫二十有余,身着劲服,手提长剑,腰悬铜牌;气质清冷干利,容貌上佳之姿;走路姿态略显怪异,大致是缠了裹胸。

男的……嗯,是个男的。

正经人谁会仔细看一个大老爷们长什么样啊!

陆德自诩是个正经人。

“气息皆无。”名唤“赵香鹭”的天镜司半蹲下来,她用指尖轻轻摸着一具焦尸,蹙眉低语:“甚至魂飞魄散了。”

她缓缓起身:“可以喊人把这几个人给埋了,无需特殊处理,魂飞魄散也无法化为厉鬼。”

赵香鹭轻描淡写道:“去问一问他们是为何‘遭天谴’的。”

“好的,头儿!”另一个名唤冯则的天镜司,对赵香鹭颇为尊崇,二者应该是上下属关系。

冯则立即拉来了几个路人,对他们就地审问。

结果越问,他神情越怪。

“头儿,又是那门叫《武极总纲》的邪书害人了。”

冯则无奈道:“三百年前,一个无名邪道将此功法传遍天下。截至今日,此功法已害得我朝不下于数十万上百万人离经叛道、走火入魔。”

“这种邪法妖功,朝廷早已将其列为‘禁书’了,却不曾想有些人得到它后,跟得宝似的。这等邪功,也不知害多少人变成癫疯之人了。”

“武极总纲?呵,那便不奇怪了。”赵香鹭恍然大悟。

接着,她便如数家珍,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编纂此功法的无名修士患有癔症,他在功法里夹杂很多私货,还屡次强调漫天神佛与妖魔邪祟无异,以此影响修炼此功法的人的心境。”

赵香鹭轻声一笑,摇了摇头:“怪不得会遭天谴,此人辱骂了天上神佛,但心中又对神佛畏惧,心境进又不进,退又不退,死得最快了。”

冯则震惊之余,又颇为愤怒道:“简直胆大包天!那邪修士编此邪法害人,当真居心莫测!”

“不过……头儿,您怎么对这邪功这么清楚?”冯则挠了挠头,有些困惑。

“年少时心思跳脱,不懂事。兴许是老天爷宽宏大量,认为童言无忌,没有用天谴劈死我。”

赵香鹭面不改色回了一句后,便若有所感地看向一处,眸中闪过些许惊诧之色。

冯则还在琢磨着自家头儿那番话。

他突兀的一惊,满脸瞠目结舌地看着赵香鹭。

好家伙,原来头儿她也练过啊!

没死确实是老天爷怜悯了!

“头儿,您有什么发现吗?”冯则见她在看着什么,也好奇望去,发现只是个路人的背影。

“头儿,好像是个修道者。”冯则帮忙分析:“气血方刚,身魁体壮,修的估计是武道。”

赵香鹭目不转睛地视奸,竟有些指尖大动:“虎背蜂腰,血气充沛,此人必怀‘大器’。”

她舔着唇瓣,体内真元涌动,气息颇为紊乱。

冯则呆滞了:“啊?头儿,您……”

“无事!”赵香鹭运气凝神,眼眸恢复清明,平静道:“我所学法门有缺陷,偶尔会发情。”

“啊这……”冯则擦了把汗。

他怎么感觉这位从皇城那边空降过来的上官……

有点不像正常人啊!

……

乌鳞江。

渔船在宽达十里的江中千帆争渡如过江鱼鲫。

渔民的大喊声与鱼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还有几个孩童抱着简陋的鱼竿跑去江边垂钓。

靠山吃山。

靠水吃水。

连绵不知多少里长的乌鳞江,成了包括逐宁县在内的十几座县城、数百万人口的衣食父母。

“嘿,卖鱼的,这鱼咋卖哩?多少文一斤啊?”

“去鳞三十文一斤!”

“娘嘞,你这鱼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花钱买的你鱼,我还不如折根树枝去自己钓!”

“呵,有本事你去呗!咱想要有渔获,可得月月向河神供奉哩!你不给河神老爷供奉贡品,就想钓得着鱼?没让你钓个仙儿上来,就已经是河神老爷祂大人有大量哩!”

“放屁!我看你就是个奸商!还甩锅给神仙?老子踏娘的今日就要为民除害,要你狗命!”

“啊!杀人啦!杀人啦!!!”

陆德刚来就又见到精神状态遥遥领先的一幕。

一个鱼贩子被买鱼的夺过了刨鳞刀砍翻在地。

几秒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周围的鱼贩和渔民见到有人行凶,纷纷气势汹汹涌上去,开始抢夺那个倒霉鱼贩子的货物。

有人抢走一箩筐沾了人血的渔获,光明正大放在自己的摊位那里,并大声吆喝:“新鲜鱼嘞!便宜卖哦!不要三十文一斤,只要二十文!”

有人还跑去把行凶者的刨鳞刀给一把夺走了,嘴里在嘟囔着:“刃都剁钝了,卖不出高价。”

没有人关心倒在血泊的鱼贩子还能不能救活。

也没有人把行凶者押送至官府里边。

毕竟行凶者没被县衙悬赏,谁会费那个力气抓人?

这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

完美诠释这是个安定祥和蒸蒸日上的王朝啊!

陆德瞅了眼倒在血泊里的鱼贩子。

“没救了。”他摇了摇头,话音刚落的时刻,鱼贩子就彻底咽气了。那行凶者恍惚回过神,发现自己冲动杀了人,也面色一白拔腿跑了。

可惜,并没有触发执念。

陆德横穿鱼市来到河边某处,这块区域是官府划出来,专门停靠捞尸人的船的地方,毕竟,总不能把捞上来的尸体乱拖乱放。

这儿也是捞尸人聚集地。

大多捞尸人早已划着小船在乌鳞江上捞着尸,也有少部分人蹲在这地方饮着茶水聊天打屁,这少部分捞尸人基本都是些心思不正的主儿。

他们在等别人把尸体捞上来。

之后再出面把尸体给夺走。

“嘶!陆,陆德?!”突然有一声倒吸凉气的惊呼,引起陆德的注意。

陆德转头一瞥,他笑了:“是你啊!根子叔。”

对方赫然是昨日在江上嘴贱让陆德去卖身的人,和陆德也算是同村人,虽说血缘八竿子打不着,但论辈分确实得叫对方声叔。

“陆德,是,是叔昨天头脑犯浑哩!叔不是故意的,你,你不要乱来啊!叔还没有娶媳妇,还没有嫖过青楼的大姑娘,还想留个后哩!”

眼见陆德靠近走来,根子叔被吓得急忙站起,说话时冷汗涔涔,且结结巴巴。

“要,要不叔给你道个歉?!”

先前和他聊天打屁的几个捞尸人,此刻没人敢出面站他这边,一个个被陆德吓得眼神游离。

因为陆德在这一片地方也是颇有几分凶名了。

陆德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根子叔,我信你。”陆德耐心地安慰对方:“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说罢,他绕过对方来到一艘小船前。

手上动作娴熟地解开缆绳。

“啊?阿德……那是我的船啊!你找错船了。”根子叔暗吞了一口唾沫,弱弱地提醒说道:“你的船,在那边呀……”

“你的吗?”陆德回过头淡淡地望了眼对方:“这是我捡到的,那便是我的,你说对吗?”

陆德心眼比针孔还小,若是有人被他惦记上,不管大仇小怨,他都能记一辈子。

在现代被骂了、阴阳了、打压了,身为牛马打工人,只能咬牙硬憋着。惹到他,只能说是踢到空气了,一怒之下,怒一整天。

可在这妖魔横行的神诡世界,他要是还硬憋着,那他不就白穿越了吗?

陆德觉得自己心胸已经足够宽厚了。

他但凡心胸狭隘一点,早已经把对方蹂躏到爆衣!鞭挞至跪地!狠狠将对方调教成星怒了!

顶着陆德愈发耐人寻味的凝视……

根子叔挤出比痛哭流涕还要难看几分的笑容:“对!对对对!是叔认错船哩,是叔脑子又不清醒哩,忘了阿德你有两条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