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爱已深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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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鼓呢,暮鼓在哪里?”每一个字都在隐忍,每一个字都在奢望。

“皇上。”空金脸憋得通红,似乎已经无法呼吸,“皇上,暮鼓已经...坠落...悬崖。”

“什么?”顾天成怔怔的看着空金,“你在说什么?”他摇着头,他不相信,这不可能,暮鼓武功高强,怎么会?

“皇上,是真的,暮鼓已经死了。”空金挣扎起来,顾天成的手劲越来越大,他有一瞬间甚至觉得顾天成是要杀了他。

顾天成慢慢的放开了手:“暮鼓死了?”他呢喃着,“暮鼓...她死了。”。

空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皇上,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是一下子被厉鬼抽去了灵魂,变成了一个个空空的壳,从前如鹰角一般锐利的双眼,此刻竟那么的平凡,那么的冰冷至伤。

“皇上。”空金急忙喊道。他不知道皇上怎么会这样,他只知道皇上让他从心底担忧害怕。

“带朕去,去那座悬崖。”他不信她就这样死了,他要亲眼看见,就算是尸首他也要亲眼看见。

可是什么都终究是枉然,一山过一山,那山还是那山,望眼欲穿,那个人早已经随风,随云,消失,殆尽。

“这就是暮鼓跳下去的地方。”空金忐忑的说道。

顾天成缓缓的向前走着,走的那么缓慢,仿佛一步就是一生,半个脚已经悬空,石子不断的滑落。他听不见空金的惊呼,听不见他父王临终的箴言,听不见所有的一切,他只听见,暮鼓站在此处的绝望,她的伤,她的痛。

“空金,你知道吗?”顾天成淡淡的开口,“暮鼓,她怀着朕的孩子,是朕,逼死了他们,是朕的欲望,是朕。”每句话说的都好轻好轻,像是春天飘过的柳絮。

琉璃瓦,白玉砖,还记得父王将江山传递给他说的那话,夺通城,统大业,父王,孩儿一直在遵循您的教诲,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空,这么痛,这么的无法适从。

“皇上,这就是之前留宿暮鼓的猎户。”空金说道。

顾天成站在悬崖之巅没有说话,伟岸的背影此时显得那么孤寂,像是千年生成的古松,随时都可能从哪里跌落。

“皇上,参见皇上。”二郎哪见过如此阵势,吓得立即跪倒在地。

“把你见到的都说来。”空金大声喝道。

“是是,昨日晚上,在我家门口,停下来三匹马。其中那个女人刚下马就晕了过去,我婆娘立即将他们带进了家门,那女人脸色苍白,手脚发凉,我婆娘也是怀孕之人,山野之间,也是略懂医术,立即看出那女子已经怀有一个月多月的身孕。”二郎抬眸看见那皇上的手缓缓收紧,狠狠的攥着。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吓得二郎说不出话来。

“继续说。”顾天成的话犹如天外玄音,丝丝撕裂。

“是,是皇上。”二郎擦过脸上的汗继续说道。“那女子一听说我婆娘知道她怀孕,差点就杀了我婆娘,幸亏我和另外两名兄弟看见。第二日他们就离开了。”

顾天成刚毅的侧脸紧紧绷着,像是再世罗刹,浑身的血筋崩裂着,隐忍的让人心疼,那个孩子她隐瞒了所有人,怕是她如此冒险的离开顾宫,离开他也是为了那个孩子。暮鼓,你好狠。

不知过了多久,顾天成就站在那里,不懂也不言语,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上前一步。

“皇上,回去吧。”眼看着天越来越黑,空金担忧的说道。

“不,朕要等。”顾天成要等崖底的侍卫,就算她真的死了,他也要见到尸体。

“皇上,皇上。”一个将士从山下跑上来。

顾天成立即转身迎上去,眉宇间的隐忍,脸上的痛苦焦急:“可是发现了...什么?”那个词他不敢说出口。

“皇上,所有地方我们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暮鼓的尸体,只发现了这个。”士兵虽为抬头,可是一股冰冷的阴鸷却从头到脚的浇灌到他的身上。

顾天成接过士兵呈上的一件小孩子的衣服:“这是什么?”

二郎余光一看说道:“回皇上,这是我婆娘送与那姑娘的百家衣,孩子出生日穿上,寓意吉祥。”

顾天成握着那百家衣,突然笑了,笑的如此的苍白:“吉祥,吉祥。”

“皇上。”眼看着顾天成缓缓向后退去,空金惊叫道。

“众将士听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低沉的声音字字咬紧,麒眸迸发的烈焰烧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侍卫统领古江微微靠近悬崖边,密切关注着顾天成的一切反映,以防万一,可是他却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不远处生长在悬崖上的青蔓藤骨节袒露在外,像被人□□了一样,新鲜的泥土被翻在外面,像是受到了冲击,看样子,必是承受了很大的重量。古江又向下探望而去,却又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知道回宫,他仍旧想不明白。

顾天成已经有三日未走出过覆水宫,手里的那只木簪,已经流转出清冷的光亮,可是它的心脏仍旧被人紧紧地摩挲着,狠狠地,几日的消沉让俊朗的他变得邋遢,窜出的胡茬肆意伸展,憔悴的面容更显得阴鸷。

记得那日。

“你们可是搜查的仔细?”顾天成对着跪倒了将士说道。

“回皇上,崖底所有的地方我们都仔仔细细的搜查过,只在一堆白骨上找到了这个。”将士将手中的披风高高举起。“怕是被豺狼...”下面的话将士没有说出口。

披风?白色的披风上红色的血迹妖艳,顾天成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走了千万年,只要没有找到暮鼓的尸首他就不相信暮鼓一死,可是如今他还能说什么?

“滚。”顾天成轻轻吐出一个字,眼睛已经变得木然。

从未真正的去想起什么,可是却又想起了所有,原来他爱的这么深,他不明白,为何她的笑,此时竟然变得如此清晰。如此的明朗,又渐渐变得模糊,他一直痛恨的笑颜为何竟变得那么让人熟悉,她的笑一直在他的身边。他想要身手触摸却什么也不曾感受到,她从未爱过他,可是暮鼓,你已经在朕的心里呆了好久好久,他一直不曾承认,那份爱像是一个牢笼,他嘶声力竭的想要去摆脱,可是如今他却被捆绑的更深,勒出血肉,勒出了累累白骨。

芙蕖香的味道一层层来袭,她那样的到了他的身边,狡诈,恶毒,从未见过如此可恶的女人,他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心里有了她的影子,他只知道,她对子为的好让他怒不可揭,她对他的隐瞒让他心掉到谷底,她的眼泪让他心疼,她真心的笑竟会让他的眉宇也变得开朗。

他将那披风、那百家衣狠狠的搂在怀里,暮鼓,朕以为你死了,朕就可以彻底摆脱那个牢笼,可是为什么朕陷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