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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山林中出现了多年未见的雾凇,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此时若是有那文人雅士见了定是要高歌一首诗词来赞美这山中的美景。可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只觉得天寒地冻,又要多费柴火取暖了。
瑾玉这几日也是焦虑不已,父兄去平叛已经快有一个月了,前些日子还来信说战事顺利,说不得还能赶回家里过年,可这几日却音信全无。母亲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至今未愈。
瑾玉忧心忡忡的来到小厨房内,“秋菊,母亲的药熬好了吗?”
“小姐,已经熬好了,正准备送去呢?”
“那就好,赶紧端着咱们一起给母亲送过去。对了,在放一小碟蜜饯,待喝过药后,给母亲清清口。”瑾玉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主仆二人穿过门廊,来到主院里,掀开厚厚的门帘进到屋里,只见赵氏面色憔悴,半躺在床上。赵氏这几日盗汗严重,杨嬷嬷刚帮着赵氏换了一身里衣,见瑾玉进来了,赶紧行礼。有那小丫头拿着里衣出去清洗,杨嬷嬷则留在屋内照看着。
屋内虽已经烧了木炭暖暖的,但对赵氏的病情似乎并无太大益处。
瑾玉听到母亲剧烈的咳嗽声,赶紧端了杯温水伺候母亲喝了。
赵氏见到女儿微笑道:“这几日我病了,扰的你都瘦了。”
瑾玉道:“我是您女儿,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说罢,端起汤药伺候母亲服下。
赵氏眉头一皱,瑾玉赶紧递过蜜饯,赵氏含在嘴里,感觉好多了。
赵氏苦笑道:“这南边什么都好,就是冬季太阴湿冷了,这病才恢复的慢些。对了,我生病的事情千万别告诉你父亲,现在正是平叛的关键时期可不能让他分心~”
瑾玉宽慰道,“放心吧,母亲!大夫说了你要多休息,切勿思虑过重,一会您再闭目养养神。”说罢,拿了杯清水,伺候赵氏漱了口,扶着母亲歇下了。
看着母亲渐渐熟睡起来,瑾玉不禁思绪万千。
这次叛乱发生在睦州一带,据本县大约有七百余里。
此次调动十分紧急,当时父兄都没有来的及归家准备行囊,只是派了亲卫回来告知了一声,就拔营南下了。
坊间流传因现在土地兼并越来越多,赋役也越来越重,江南之地被折腾的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最后无奈之下只得聚众为盗。有一姓方的觉得时机到了,开始出手救济流民,并趁机与他们结交,于十月打着“诛杀朱勔”的口号揭竿而起。那朱勔就是负责江南花石纲的主事,据说原本不过是一介商贾,后因巴结上京中权贵,再加上多次进献奇花异石给到皇家园林,方才被皇帝破格授官。据闻那朱勔回到江南后,对百姓搜刮的更加严重了,许多人家往往被逼得卖儿鬻女、倾家荡产,而他却大发横财,培植亲信。
瑾玉这日不知为何,心烦意乱,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夜色渐晚,突然有人来访,原来是本县主簿家的张娘子。
去岁瑾玉陪着母亲前往鼓山寺上香,后又听方丈讲经,回城时就迟了些。
当时路上人烟稀少,瑾玉听到前方有人呼救,赶紧让护卫前往营救。没想到是那江主簿并张娘子探亲回城路上遇到了流寇,若不是梁家营救及时,那江家一家就要凶多吉少了。就此两家结了一段善缘。
只见那张娘子面带急色,一把抓住瑾玉的手道:“今日州府派人来公干,县令大人宴请他们顺便带上了我夫君。那几人酒后略微吐露出此次前来的缘由,说是奉命前来拿你和你母亲的!夫君让贴身服侍的赶紧回来告知于我,我得到消息立马就赶来了~”
瑾玉大惊,心中有了那不好的预感,“张姐姐,你可知究竟是为何事要来人拿母亲和我?”
张娘子急道:“具体我也不知,听说是与你父兄有关。现在正是宵禁期间,我不能久留,只是你要尽快与赵夫人商量个对策出来,好生应对。”
瑾玉此时心中一团乱麻,还是多谢张娘子冒着风险将此事告知与她。
待送走张娘子后,瑾玉茫然不知所措,思虑片刻,终于行动起来。
瑾玉让春桃守在屋内,她则带着秋菊急匆匆来到母亲的院子里,只见院门紧闭,瑾玉也顾不得许多了,让那秋菊叫起门来,“快开门,有急时禀报~”
不一会,院里的灯亮了,只见一位小丫头提着灯笼懒洋洋的走了出来,“什么事情啊?大冷的天,夫人都要被吵醒了~”
秋菊急道,“小姐过来了,赶紧开门~”
那丫头听说小姐过来的,赶紧小跑过来给开了门,“不知是小姐来了~”
瑾玉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带着秋菊急匆匆进了屋。此时,杨嬷嬷已经扶着赵氏起来了。
瑾玉一使眼色,秋菊赶紧和杨嬷嬷出去了,然后两人亲自把守屋门,不让人靠近。
赵氏不是那普通妇人,见瑾玉如此行事,心中有了那不好的感觉。
赵氏披了件厚袄子歪坐在床上,沉声问道:“玉儿,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儿看着母亲,突地双膝跪地,“母亲,刚才张娘子连夜过来告知于我,父兄出事了,明日朝廷就要来拿我等~”
赵氏大惊,“什么?”说罢一阵恍惚就要昏过去~瑾玉赶紧起身上前扶住,低低唤道,“母亲、母亲~”
赵氏悠悠的醒过来,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瑾玉低声泣道,“具体如何,我也不知,来此是想和母亲商议下,这可如何是好?”
虽说赵氏还在病中,但终究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只见她定定神说道,“目前我们还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可是又不能不做准备,这样吧,你带着秋菊赶紧将李管家请过来我们商议下该如何办?”
瑾玉点点头,赶紧出去了。赵氏唤来杨嬷嬷帮着梳头穿衣,待收拾停当后,来到前厅坐下。
不一会,瑾玉领着李管家来了,然后屏退下人,让那杨嬷嬷和秋菊在门口把风,三人商议起来。
赵氏强打着精神道,“李管家,你在我家多年,早已脱籍,只是你舍不得与老爷的主仆之情方还在府上帮着管理一应事物;我知你是老爷可信之人,今日要与你商议重要的事情,还请您相助~”说罢,就将玉儿获得的消息转述了一遍。
那李管家焦急道,“不知道夫人这消息是从何而来?消息是否可靠?”
赵氏道,“听得县里的一个小官说的~”
李管家颓然道,“这几日都没有收到军中的消息~”
梁氏道,“李管家,若此事是真,明日我和玉儿定会深陷囹圄;若此事是假,就当虚惊一场。我立刻修书一封并五千两的银票,还要烦请李管家待得城门打开后就立马快马加鞭赶往京城将此书信送到杰儿手上。让他赶紧带着银钱求助他大伯定要想办法转圜一二~”
李管家答应了,赵氏站起身来领着瑾玉向那李管家深鞠一躬道,“李管家,多谢您的相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那李管家只得侧身不肯受那全礼,“夫人小姐严重了,当年是老爷将我从那死人堆里扛了出来,让我去读书写字又让我跟着他后面办事,才有了今日。我自当尽心而为,只是这边还请夫人小姐多做打算~”
赵氏应了,那李管家抱了抱拳,就回去做准备去了。
李管家走后,赵氏好不容易攒起的力气就松懈下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瑾玉赶紧扶住她,并将母亲搀扶到床榻上,然后唤道,“秋菊、秋菊~”
只见秋菊赶紧进来,“小姐,有何吩咐?”
瑾玉道,“快去冲杯参茶来,要快~”秋菊赶紧下去了。
瑾玉轻声唤道,“母亲、母亲~”
赵氏凄然笑道,“我没事,咱们还是要做好打算。”
玉儿低声宽慰道,“母亲放心一切有我,明日一过,一切自见分晓~”此时,秋菊端着参茶过来,赵氏喝了几口,又恢复了些精力。
赵氏道,“这院子里只有杨嬷嬷、春桃、秋菊是咱们二房的奴仆,其他人都是雇来的。她们三人都对咱们忠心耿耿,其实我早就让人办了文书,销了她们的奴籍。一会你将她们叫进来,咱们将身契都发还给她们,再给她们些钱财,让她们都散了吧。”
说罢,赵氏就让瑾玉将杨嬷嬷、春桃、秋菊叫了进来,将事情原委与她们说了。
那杨嬷嬷是赵氏的陪嫁嬷嬷,自赵氏小的时候就伺候她,那情分自是不同。
只见她老泪纵横,用赵氏少时在娘家的称呼道:“小姐,现在这关键的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呢?”
赵氏心有不舍:“嬷嬷,我小的时候就是你照顾我,我也不想让你离开。可是只有你出了府,后面才有机会反过来照应我与玉儿,不是吗?”
赵氏将那身契给了三人:“自此,你们就算是那良民了。”
赵氏又分别给了三人每人五十两的银子,“这些钱,你们拿着,要么做些小买卖,要么就买些田,只是日子要艰难些。”
杨嬷嬷道:“小姐您不要忧心,明日一早我就坐船回京城,让舅老爷想想办法。”
赵氏精神不济,点点头道:“好,那就辛苦杨嬷嬷了。”
瑾玉回到房中,将一个小匣子翻了出来,又将春桃、秋菊叫到跟前,“你们二人自小伴在我的身边,与我一起也经历过不少事情,名义上虽为主仆实际情比姐妹~”
秋菊二人跪下道,“小姐,你千万别这么说~”
瑾玉赶紧将她们扶了起来,“这里面是我攒的私房,大概有那两三百两,另外还有些我的首饰,你们一并拿去~”
春桃道:“刚才夫人已经给了我们银两,这钱和首饰咱们不能拿。”
秋菊突然似是悟了:“刚才夫人不是说了吗?我们出了府,若是府里真的出了事,咱们有这银子还能上下打点一番。”
瑾玉强忍着不舍道,“秋菊说的对,放在府里,说不得便宜了那些个官差。明日一早你们就带着东西离开府里,可知道了?”秋菊点点头。那秋菊是一根筋的,又忠心护主,若不这样说,她定是不肯离开。
春桃和秋菊陪着瑾玉枯坐在桌旁,桌上点着烛火,她们从未觉得哪一天的夜比今日还要寒冷和漫长。
天微微亮了起来,玉儿赶紧打发春桃和秋菊离开,然后面无表情的熬了药,又让下人做了早饭,伺候着母亲用来。一切停当,母女二人就坐在正厅~
突然,前院传来兵士破门而入的声音,只见一个小厮慌乱的跑进来,“夫人,不好了,有大批官兵过来了~”说罢,只见院中迅速涌入十来位衙役,带头的是一位小队长模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