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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半岛,东部高山峡谷无人区,距离铁苏勒卫营地二里有余。
薄雾如波浪般漫过云雾林:柔和、灰蒙、透着微光。
晨光初照,太阳渐暖,驱散了夜的寒气,雾气变得愈发明亮。
然而峡谷之中,依旧笼罩着一层凉爽、无声的昏暗,仿佛黎明前的微光被巧妙地隐藏。
都节官苏羽婵,目光如电,扫了一眼她的团队植物学家,调整了一下生物收集设备的带子,让它更贴合她那气喘吁吁的身躯。
她轻轻拂去铜发上的露珠,那一绺被雾气浸湿的发丝,从眼前掠过,她不耐烦地整理着颈后的扣环。
荆棘灌木,茂密得仿佛是寒带落叶松森林的守护者,标志着森林区域的边界。
峡谷中的溪水,溅起的水花在晨风中舞动,驱散了黑色高地上最后一丝雾气。
它们连绵不绝,一座座山峰升起,直至那座中央的灰色巨峰,山顶覆盖着耀眼的冰晶。
阳光洒在浅蓝的天空,为金色的草、小花和银色植物的草丛带来了生机,宛如大自然精心点缀的粉状花边。
两位探险者被寂静所包围,他们出神地凝视着上方的山峰。
植物学家,副都尉杜雀铭,转身向苏羽婵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然后跪在一丛银色灌木旁。
苏羽婵漫步至最近的高地,想要一览他们身后的全景。
缓坡上,斑驳的森林愈发茂密。
数百丈之下,云海如白色波涛,延伸至地平线。
西方远处,群山旁的小山丘刚刚穿越了上升气流,山顶的云雾开始凝结。
苏羽婵从幻想中惊醒,她希望自己能在平原上,目睹那从天而降的新奇之水。
“张小天究竟在烧什么,发出这样的焦糊味?”她低声自语。
一股油黑色的烟柱从山坡升起,被微风搅动,变得稀薄,最终消散。
这黑烟显然是从他们的大本营发出的。
她专注地观察着这柱黑烟。
一声遥远的哀嚎,转瞬间变为嚎叫,划破了寂静。
他们的荒原雪地车从山脊后猛冲而出,轰鸣着穿过峡谷,留下一串白烟。
“我们的蒸汽车怎么开走了!”杜雀铭喊道,他的注意力转向远方。
苏羽婵朝着山下大声呼喊,但唯一的回答是山谷的回声。
她再次呼喊,结果依旧。
杜雀铭副都尉焦急地在她身旁徘徊。
“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要马上回营地。”她命令道,“加速奔跑。”
他们气喘吁吁地朝下一个山脊跑去,然后一头扎进了森林。
在这个海拔高度的细长髯树,经常倒下,缠绕在一起。
当人们向山上爬坡时,这些百年老树如同狂野的抽象艺术;下山时,这些老树根则成了危险的障碍。
苏羽婵心中闪过无数可能的灾难,一个比一个离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心中焦急,却努力抑制住恐慌。
他们滑下最后一片树林,第一眼看到了被选为他们主要营地的空地。
苏羽婵惊呆了。
现实超越了想象。
烟雾从五个粗糙的黑色土堆中升起,这些土堆曾是一圈整齐的帐篷。
一架损坏的蒸汽雪地车停在峡谷对面,留下了一道燃烧的伤疤。
被砸碎的设备散落各处。
他们费劲搭建的卫生设施就在山坡下……是的,连厕所都被烧了。
“老天爷啊!”副都尉杜雀铭喘着气,像个梦游者似的向前走去。
苏羽婵抓住了他。
“趴下,掩护我!”她命令道,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向寂静的废墟。
营地周围的草被践踏和搅动。
她震惊的头脑努力解释这场袭击的肇事者。
是未被发现的原住民?
不,除了火药武器和炸弹没有什么能熔化他们帐篷的结构。
难道是其他敌国的小股部队或者是间谍分子?
苏羽婵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在原地打转,她在垃圾堆中寻找线索。
她在峡谷中间的高草丛中找到了一具尸体。
一具身穿东巢险城风貌调查团宽松的棕褐色工作服的尸体伸直了,四肢歪斜,仿佛在跑向森林的掩体时被击中。
苏羽婵屏住呼吸,痛苦地向前进行尸体辨认。
她轻轻地把他翻过来。
这是一向勤勉认真的都尉张小天。
他的眼睛呆滞、不动,带着一丝担忧,仿佛仍是他精神的一面镜子。
她替他合上了眼睛。
苏羽婵搜寻他的死因。
没有血,没有烧伤,没有骨折——她长长的白手指探了探他的头皮。
他头发下的皮肤起了水泡,这是电击武器的迹象。
这说明是专业人士所为,因为就连纵横天下的大昌国军队的士卒们也接触不到这种先进的兵器。
她把张小天的头抱在膝上一会儿,无助地抚摸着他熟悉的面容,就像一个失明的女人。
现在没时间哀悼了。
她回到已经焦黑的环形地面前,双手和膝盖着地,开始在混乱中寻找剩余的生存设备。
她发现的扭曲的木料和金属块证明,攻击者的毁灭政策执行相当彻底。
许多贵重设备似乎都不见了。
草丛中有沙沙声。
她啪的一声把手持火铳对准目标,然后呆住了。
杜雀铭副都尉紧绷的脸穿过稻草色的植被。
“是我,不要开枪。”他用一种窒息的声音喊道,那是一种耳语。
“你吓我一跳,你为什么不待在原地?”她嘘声回答,“算了,帮我找一个能联系到别人的步话机。趴下,敌人随时都可能回来。”
“你说谁?这是谁干的?”
“多种可能,任你挑选——山贼、武装游击队、走私黑帮,可以是任何一种。而且张小天死了。凶器是非常罕见的电击武器。”
苏羽婵爬到标本帐篷的土堆上,仔细观察它的隆起。
“把那边的杆子递给我。”她低声说道。
她试探性地戳了戳最可能的隆起处。
帐篷已经停止冒烟,但热浪仍然从帐篷里升起,像家里夏天的太阳一样打在她的脸上。
受折磨的织物像烧焦的纸一样剥落了。
她把杆子挂在一个半熔化的柜子上,拖到了远离火堆的地方。
最下面的抽屉没有熔化,但是严重变形,当她用衬衫下摆裹住手拉的时候,发现它被紧紧地卡住了。
又找了几分钟,发现了一些可疑的锤子和凿子的替代品:一片扁平的金属碎片和一个沉重的金属块,她悲伤地认出这曾经是一个精致而非常昂贵的风向记录器。
借助这些简单的杠杆工具和杜雀铭的蛮力,他们像短火枪射击一样声音很大猛地拉开了抽屉,这让他们都吓了一跳。
一个像手提皮箱那么大的一个萤石波段电台步话机出现在他们眼前。
“真是中头奖了!”杜雀铭说。
“让我们把它带到峡谷那边去试一试。”苏羽婵说,“我的皮肤被热炭烧得难受。赶紧去寻找掩体,现在任何上坡的敌人都能看见我们。”
他们仍然蹲伏着,迅速越过张小天的尸体寻找掩护。
当他们匆匆走过尸体时,杜雀铭盯着它,浑身不自在,内心生气不已。
“不管是谁干的,都要为此付出代价。”他默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