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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兵站位于大厅之中,一排栏杆之内。
一个都尉坐于其内,一张凳子上,身着华美而略显浮夸的制服,宛若马戏团中之小丑。
胸前挂满勋章,段虚乔难以辨认,右臂短了一截,其上衣特制,无右袖……若细观,可见其无腿。
然而,这位都尉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冯绍明道:“早安,我打算报名入伍。”
“我亦是。”段虚乔附和道。
都尉未予理会,尽管坐定,却仍能行一礼,道:“早安,姑娘。有何贵干?”
“我亦想要入伍。”任语珊言道。
都尉笑道:“好志气!请至二层甲字号房,见魏荣蓉少郎将,她将照料你。”
他上下打量任语珊,“想要为驾驶员乎?”
“若能,甚好。”任语珊答。
“观你之体貌,必为驾驶员之才。去吧,上楼见魏荣蓉夫人。”都尉侧头指向内室。
任语珊离去,向都尉致谢,又向二人道别。
此时,都尉将目光转向二人,示意上前,脸上的笑容已无踪影。
“好罢,”他说,“你等欲为何事?想当工兵乎?”
“非也。”段虚乔道,“我想作驾驶员。”
他凝视段虚乔片刻,目光移至一旁。“你呢?”
“我对技艺发明颇感兴趣。”冯绍明冷静言道,“尤以物像学为甚。我知道自己机会甚大。”
“若能通过考验,机会确实大。”都尉冷冷道,“若无所需之基础与技艺,你无分毫机会。听着,公子们,知朝廷为何遣我至此?”
段虚乔不解其意。
冯绍明问:“为何?”
“因朝廷实不关心你等是否入伍!因于某些人——甚多人——而言,此不过形式,服役几载,可得受爵权,可在领口绣名牌,自称退伍军人……无论是否见过战场。但若你等真欲服役,我也不能口头阻拦,不得不接纳,因朝廷宗法赋予你等此权益。”
残疾都尉稍作停顿,续道。
“宗法言,无论男女,皆有服役与为国效力之权。然实际上,除光荣之职业军人外,我等已难以为所有志愿者觅得合适之位。你等不可能皆成真军人,亦无需如此多,且志愿者中多数本非兵勇之料。你们可知如何成真正军人乎?”
“不知。”段虚乔坦承。
“众人多以为,只需双手双脚,外加愚笨之脑,便可上阵杀敌。此等货色,充作炮灰尚可,北方的延国大汗或亦满足于此等兵力,然我昌国之兵,必须为专家,技艺之精,于其他行当亦能成顶尖之才。”
残疾都尉边说边抬其高傲之下巴。
“故此……我等不启用任何愚者。因而,为驱散那些坚持服役、却缺必需技艺之人,我等不得不发明一系列肮脏、恶心、危险之职,令其服役未满便抱头鼠窜……至少令其余生铭记,能在昌国为民,实非易事,代价甚巨。”
残疾都尉又摇其头。
“如方才之姑娘,她欲为驾驶员,我倒是愿其能如愿;毕竟军中总是需优秀驾驶员,好驾驶员确实不足。可若她未能通过考核,或将派至南蛮之地。彼处除了一望无际,遮天蔽日之原始热带雨林外,她将一无所见。那双美目将变得布满红血丝,干上一阵繁重肮脏之劳作,其手指亦将布满老茧。”
段虚乔欲言又止,任语珊乃算学专家,至少能在绣衣司或斥候司等情报部门觅得分析员之职。
但都尉多言不止,段虚乔无从插口。
“故此老爷们才将我置于此,以吓尔等少年。观之。”他转椅,令二子见其无腿之状,“若你等不被派至灵墟山挖掘坑道,又或一无所长,竟成试验新毒之实验室之畜。若此等事皆未发生,尔等终成战士。”
残疾都尉目光忽而真诚。
“观我——尔等之后,或将如此下场——若非彻底尸骨无存,令你等父母收得‘非常抱歉’之死讯文书。当然,后者可能性更大,因至今,无论训练或实战,伤者不多,皆直接魂归西天。若你等彻底阵亡,将被投于棺中。我乃罕见之例外,我自觉已甚幸万分……虽你等或以为我这模样已倒霉至极。”
他稍停,又言,“故此,你等还是归家去罢。上太学亦可,后成发明家,或开铺子,随意皆可。服役非游园会,真正的军人生涯即使在和平年代亦艰苦危险,远非常人所能想。绝非度假,亦非浪漫之冒险。如何?有何打算?”
冯绍明道:“我仍欲入伍。”
“我亦然。”段虚乔附和。
“听好了,你等无权挑选服役之部种,此你等知否?”
冯绍明道:“不是听说我等可自行列志愿乎?”
“然也。此乃尔等整个服役期间所能作之最后选择。选调官将认真对待你之选择:首先他将检视近日有无地方需手脚麻利之擦窗工,若你之志愿正合此需,你便可尽情欢乐。即便勉强认你之选择刚好有所需求……或许那单位在东海之危崖边——总之,将测试你之技艺与基础。”
残疾都尉神色又恢复不屑。
“总言之,在二十次中确有一次,他不得不承认候选者条件皆满足,此后你得到你心愿的岗位……直至某日某一个有权之官老爷一纸调令将你派至完全不同之岗。然其余十九次选调官皆拒你,他以为你等只适合去西北方之草原边境实地测试生命保障装置。”
他若有所思,又言,“大西北之草原甚寒。且尚有一怪事,生命保障装置在那些地方常失灵。然我等不得不行真人实地检测,毕竟实验室之结果不提供所有可能之答案。”
“我有资格成物像学专家。”冯绍明坚定答,“若真有此职。”
“那么,你呢,公子?”
段虚乔犹豫——忽而段虚乔醒悟了,若不尝试,此生将自认一个平庸的凡夫俗子,仅富商之子,纨绔子弟罢了。
“我欲一试。”段虚乔言。
“好罢,不能说我未尽力劝你等。身份证带否?证件出示之。”
十分钟后,二人仍未宣誓入伍。
反而,至大楼顶层,被人以针头遍体扎戳,以荧光镜细察。
段虚乔一向认为体检便是如此,若无病,他们竭力找些病症出来。
若这些大夫努力最终败,你则通过考验。
段虚乔问眼前大夫,通不过体检者是何比例。
大夫似惊。“何不通过?我等从不淘汰谁;这是法律不许。”
“哦?我言下之意,抱歉,大夫,此体检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