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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洪林问:“罗队,军用的防弹衣能不能抗住射箭?”
“当然能,现在一线部队和特战队配发的防弹衣都达到了美标三级,能防射速800米的步枪弹,挡箭更不在话下,就算是警用的防爆服也应该没有问题。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等调来防弹衣或者防爆盾,咱还是得走那些翻板上去换装,这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地宫里的气怕是要漏完了。”
尚冬听着他们对话,一边蹲在地上观察墙面一边用手量着什么。他指了指浮雕说:“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浮雕最低的地方离地面得有一秦尺,浮雕以下没有射孔,而且射出去的箭都是平射的。?”
骆敏说:“我也注意到了,都是平射的箭。”
尚冬说:“我同意罗队的意见,赶回去换防弹衣肯定来不及了。我想能不能这样——把咱们四个人的装备包绑在一个人身上,护住身体两侧,贴地往前爬,即使触发连弩,只要人趴得够低,应该就不会射中。”
徐洪林说:“那其他人呢?”
“扔根儿安全绳,把后面的人平躺着拽过去就行了。”
“一秦尺是多少?”
“差不多23厘米。”
徐洪林用手量了量自己的头:“那不就是个脑袋的厚度吗?”
这个方案十分大胆,但看起来确实可行。问题来了,谁去做那个“趟路人”?
“把你们的包都给我,”尚冬说着就要做排头兵。
首先提出反对意见的是罗刚,“不行,还是太危险,这次任务需要的是你的专业知识,不是你冒死的决心。”
骆敏也反对,“你们体型都比我大,我个子小,这种活还是我来干。”
罗刚说:“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咱们都各尽其职吧。你们都没有快速匍匐的军事技能,这件事情只有我来。”不容众人分辨,罗刚已经伸手用他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从三人的背上卸下了各自的装备包。
他的态度不容置疑,三人无奈只好七手八脚地帮着他把装备包捆扎在身体两侧。
罗刚趴在地上开始缓慢向前匍匐前进。不出所料,前行仅仅2米,连弩机关又被触发了,从两侧墙体射孔里飞出的箭镞象雨点一样射出,很快四只厚实的装备包上缘部分就被射成了“刺猬”。
罗刚像一只壁虎一样紧贴在地面,行进中的四肢都不高于射孔高度,但即便训练有素的军人匍匐前进时也仍需下肢配合蹬地,动作稍大就会高出,罗刚只得改用双手后撑缓慢前行,这对体力消耗很大。
射出的鍭矢有高有低,绝大多数并未奏效,未射中的撞击在对面墙壁上,叮当声不绝于耳,发出令人生畏的声音,尽管对此情此景有所准备,但三人还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让尚冬吃惊的是,原以为就算连弩没有失效,但出于效率原则,射出的箭镞只要达到射杀的目的就好,然而这样暴烈的射速,简直就是一场金属风暴,就算是现代人全身穿有防弹装具也完全有可能被一支从肢体连接的薄弱点射入的铜镞杀死,完全杜绝了古代乃至现代任何盗墓者使用普通护具就能通过的可能。如果不是早早观察到最低射孔的高度采取紧贴地面的方法,仅仅以四只装备包作为护具,恐怕罗刚刚刚迈出第一步就被射穿了。
更令尚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与刚刚的触发试验相比,触发连弩的机关似乎还有感知重量的功能,先前掷出的装备包引发的射击并不密集而且很快就终止了射击,而质量更大且持续移动中的罗刚和装备包的组合迎来了更凶猛的攻击。
简直不可思议!究竟这墓道两侧的墙面后藏有多少支弩矢能令其如此“挥霍”?究竟这地面下的机关是怎样感知重量和活物移动并连接触发装置?
之前多数专家对《史记》中“令匠做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的描述持肯定态度,但也曾预测这种连弩机关最长有效期也就几十年,因为通常连弩的弩弓、弩臂、箭匣等木质构件和弓弦都是有机物,任何有机物历经几十年都会腐朽,古时的弓弦无非是生牛皮或者牛筋,可为什么历经了2000余年这连弩仍未失效?难道这连弩所有的构件都是金属的?
二号坑曾出土过一把青铜剑,考古工作者将压在青铜剑上数百斤倒伏的陶俑移开后原本弯曲的青铜剑立即恢复原状,难道墓道里的弩弓就是靠这种技术获得了弹性势能?那弓弦呢?难道也是金属的吗?复合金属弓弦是现代技术的产物,但80年代秦陵陪葬坑出土的铜车马的璎珞经专家鉴定是由拉丝工艺制成的铜丝,难道这弓弦也是由这些永不锈蚀的铜丝制成的吗?想到这里尚冬不禁冷汗涔涔。
行进中的罗刚突然加快了速度,两条腿开始交替蹬地,而且动作十分扭曲,完全不顾匍匐动作的要领。三人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绝大多数未射中目标的鍭矢撞击在对面的浮雕不规则的反射面上,反弹回来的箭镞尽管丧失了部分动能,但就像跳弹一样仍具有杀伤力,转眼间已经有不少箭镞落在了罗刚身上,甚至有几只已经插在了他的身体上。
徐洪林不禁大叫:“快呀!快呀!”罗刚的动作越来越大,身体已经不能完全紧贴地面,尤其是头部和腿部几乎要超出身体两侧装备包的上缘。尚冬目不转睛地盯着罗刚,手心已经攥出了汗水,十数米的墓道竟是如此之长,好像罗刚无论如何都不能爬到尽头。金属的箭镞撞击在石壁上的声音就像在地狱里敲击铁砧,每一声都敲击在他们的心头。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终于,这死亡的声音停了下来。远处亮起一只光柱,那是罗刚的战术手电发出的光束,三人忙喊:“罗队,你怎么样?”
罗刚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徐洪林双手合十对着也不知道什么方位嘴里叨叨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尚冬和骆敏也长出了一口气。这“死亡的金属风暴”让尚冬心有余悸,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这条看似平静的通道,在这里的任何一个闪失都会让人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之前的计划显然是行不通了,折射的鍭矢仍具备相当的杀伤力,谁也不能保证用刚才的方法能够安全通过,罗刚的尝试实属幸运。需要再找一个办法尽快通过。
徐洪林问骆敏,“骆大哥,墓道顶上有机关吗?”
骆敏回答:“地面是触发机关,两边是连弩,顶上没探出来有啥。”
徐洪林问骆敏和尚冬:“你们有谁攀过绳吗?”骆敏和尚冬都摇头。
尚冬问:“小徐,你的意思是?”
“罗队长已经过去了,那咱们就可以在两个门中间搭一条渡索,人可以攀渡索过去,但是攀绳很难,没有受过训练更难。”
骆敏说:“爬绳?我没问题。”
尚冬想了想说:“只有这个办法了,无论怎样,都得过去。”
很快,安全绳被拽了起来,悬在通道正上方,两边都用了岩塞做固定,徐洪林使用起攀岩工具十分得心应手。
骆敏第一个攀了上去,临行前回身交代尚冬和徐洪林:“一个一个来,等我过去你们再上,万一有啥意外谁也别救,不敢都搭进去了。”骆敏手脚并用横垂在渡索上,安全绳的弹性使得人爬上去后形成一条悬链线。
骆敏小心翼翼地向前攀爬了一小段,两侧墙壁内果然没有再射出弩矢,方法奏效了!骆敏不再试探,手前腿后的动作十分协调并逐渐加快。他的攀爬技术十分熟练,很快通过了整段墓道,落地后招呼:“你们过来吧!”
尚冬也爬了上去,双手紧紧抓住安全绳,腰一使劲双脚勾了上去。他双手试着交替向前,勾在绳上的双腿却无论如何不知如何交替,只能由双手的力量牵引着身体向前。
刚开始的几米尚可,很快就觉得胳膊酸痛,尽管戴着战术手套但指头已经被安全绳勒得生疼。他很想歇一歇,但他知道如果一旦停下,自身的重量会让力量很快耗竭,一旦体力不支是任何人也救不了的,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尚冬加快了攀索的速度,指头上的疼痛越发锥心。虽然已经通过了一半,但自己一直处于悬链线的最低点,每时每刻都需要向上爬。尚冬只得停下尝试用前臂勾住安全绳休息了几秒钟,待手指上的疼痛稍有缓解便继续攀爬。终于,在力竭前的最后一刻他爬到了终点,罗刚和骆敏伸手接住了几乎是掉下来的尚冬。
尚冬大口地喘着粗气,用双手相互揉搓来缓解疼痛,待徐洪林爬过来时,他手上疼痛已无大碍了。尚冬不禁想,若不是这两年登山锻炼,这条渡索今天无论如何也是爬不过来的。